明白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北路金军在小阔端海子首战失利损失八百多人的情况下,不得不放缓进攻脚步,开始收缩进攻战线。
一时间北路金军战情突然急转直下,与小阔端海子的夏军开始了长时间的消耗拉锯战!
相比北路打成僵持局势,南路金军则依旧保持稳定发挥,进展神速。
不过几日接连攻取凉州东北部的明威县(南湖镇),与东部神鸟县(新华镇)、林中县(古城镇)、鸾鸟县(黄羊镇)等诸多县堡。
一直到明昌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南路金军已经彻底切断凉州与东部昌松(今古浪)以及乌鞘岭地区的联系。
至此凉州城中除了李安全的两万大军外,以再无任何援兵。
明昌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前番分兵占据凉州东部各地的金军,于姑臧县开始陆续集结。
一直到第二日,金军两万铁骑重新整合完毕,开始向西面的凉州发起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六月二十八日,两万金军以三围缺一的方式,开始围困凉州城,金军先是切断城外流入城中的水源。
尔后严密把守各方交通要道,断绝凉州一切内外联系,将凉州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金军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在凉州城中恐慌绝望的气氛中,驱赶溃兵百姓冲城。
面对自家百姓的“助纣为虐”,凉州城中的夏兵自然不会手软。
夏军密集的箭雨,杀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让冲城填沟的夏国军民在第一时间就损失惨重!
不到几刻时,民兵就如潮水般全部退了回去。
城中打退第一波“金军”冲锋的夏军,各自为自己取得的战绩欢呼雀跃,好似他们打退的是真正的金军一般。
……
战场后方,与孛木律合达并排而立的速不台,收回观战的目光,似嘲笑一般道:
“夏军不行了,当一支军队为打退自家百姓而欢呼雀跃时,就说明他们离灭亡已经不远了。”
相比于速不台的乐观看待,孛木律合达却满面寒霜道:“本以为这些贱民多少能消耗一些夏军的箭失体力。
可不想他们却连城墙边都没摸到就被打了回来,看来本将对他们期望太高了。”
感受到孛木律合达话中的生硬,速不台为退回的夏国百姓辩解道:
“一群老弱病残,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他们能冲过去才不正常了,这些小事不必计较太多,放宽心神,仗还得咱们八旗来打。”
对速不台的言论孛木律合达并不认同,孛木律合达转头看着身边的速不台,脸上带着一丝残忍道:
“话是这么个话,可他们没有完成本将部署的任务,这就等于违反了军令。
军令如山,既然没有完成任务,就该惩罚,否则以后军法何有威严可说!”
说罢,孛木律合达不给速不台说话的机会,直接对旁边的传令兵下令道:
“去传本将军令,前方退下来的人,全部十丁抽一,按军法处置!
待军法从事过后,让他们再冲一次,告诉这帮贱民,不摸到城边不许退,谁敢退杀谁!
等他们什么时候将云梯等物架到城墙上的时候,才允许他们撤退。”
“遵令!”
“遵令!”
两声回应响起,尔后马蹄阵阵,传令兵已经向着前方的督战队去传令了。
待传令兵走后,孛木律合达看着一旁微微皱眉的速不台,哈哈大笑道:“你呀,就是太心软!
须知战场之上无谓的善良可要不得。
军人要么马革裹尸报效朝廷,要么就一直打胜仗报吾皇隆恩!
咱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也不应该有多余的心思。
有时候为了降低将士们的伤亡,有些事情你不做也得做,由不得你我。
现在多死一个贱民,待会就可多活一名军士,死这群贱民总比死八旗子弟强吧!
汉人不是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嘛,这句话我极为认同。”
听着孛木律合达的话,速不台有心反驳,但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
两个人看待事物角度不同,导致二人观念也不同,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与其浪费口舌做无用之功,倒不如趁着现在多思考一些破局之策。
看到速不台没有回话,孛木律合达以为速不台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顿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然后略显得意的看着前方城头上的夏军。
此刻金军前方阵地上,金军督战队刚刚将退回的夏民十定抽一斩杀完。
待完成这一切后,战刀上还流着鲜红血迹的督战队,又一次驱赶着夏民发起新一轮冲锋!
这一次夏民学聪明了,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窝蜂的冲过去,而是推着各种云梯等攻城器械,以分散阵形缓缓前进。
这一次效果显着,城中夏军的箭失,对分散前进的夏民威胁降低了很多,几波箭雨后取得的战绩微乎甚微。
于是在付出十几具尸体的代价之后,夏民终于第一次靠近了城墙,接着数不清的云梯接二连三的搭锁在女墙上。
等完成这一切后,夏民一窝蜂式的向后退逃窜。
与此同时,早就准备好的金军重甲部队,喊着各不相同的号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城墙冲去。
此刻大战才刚刚开始,金军八旗重甲兵顶着盾牌,手拿大刀,在后方弓弩手的掩护下,顶着夏军流失持续前进。
城上城下两军箭如雨下,让冲锋或防守双方士兵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嗖嗖嗖嗖嗖!
耳边接连不断的箭失破空声,令冲锋的金军感到头皮发麻。
但威严的军纪,让士兵压服心中恐惧,按照标准的防御箭失动作由慢到快,快速冲锋!
说时迟那时快,待金夏两军各自射出七八轮箭雨后,第一排的金军已经冲至城墙下,尔后不用人吩咐,就快速依着云梯向上爬。
在一第一波金军向上爬的途中,城墙上的滚木雷石犹如雨点一般,向着金军持续不断的砸了下来。
被滚木雷石砸中的金兵,瞬间丧失战斗力,如同布偶一般,接连不断的从云梯上摔落。
一名金兵依着云梯向上爬了不到三阶高度,就被一颗人头一般大小的石头砸中右手中的盾牌。
牛皮木质的盾牌瞬间四分五裂,穿过盾牌后的石头精准无误的砸中金兵的脑袋,令这名金兵如同失去控制一般,从云梯上掉下来。
掉落的金兵扑通一声巨响,砸中地面,摔落地面的金兵几番挣扎后,悄无声息的没了性命。
这般景象在长达三百多丈的城墙边上一直时有发生,金军的伤亡在短时间内极速飙升!
后方指挥观战的速不台对眼前的这一幕,并没有多么心急。
他相信这只是一时之战况,用不了多久金军就会突破夏军的阻拦,冲上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