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与你一般计较。”
说着话,巧儿自顾自向着夏廉贞站定的方向走过去,左右立即上前一步抽出刀来,拦在身前。
巧儿一撇头,轻蔑一笑,没说什么。
略略抬手,披风里随即掉出了个小小的瓶子,骨碌碌滚到夏廉贞脚边。
夏廉贞看了看,谨慎用衣袖包着,拿起了这瓶子,仔细打量。
“解药。”
巧儿言简意赅,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只有一个人的量。就看你们准备给谁用了。反正这解药用不用也没关系,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只不过嘛,每个月圆之夜,没有笛音做指引,毒性就要发作一次,就看挺不挺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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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小橘怒不可遏,冲上前就照着巧儿的正中打出一拳。
巧儿如今是人如其名,灵活的很,稍稍后退一闪,就能完全避开了。
“情绪这么激动,可是会让毒性全身游走的更快呦。”
她戏谑着。
小橘暂时冷静下来,想了想这解药应该还是要给夏瑜的,她是这本书的作者,应该可以找到化解办法。
“我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你先当面试!”
“呵,你还跟当年一样的不相信人啊,这么多疑。”
“哼,你的嘴里好像没有一句真话吧?人品摆在这儿,还要让我无脑相信?”
即使现在落了下风小橘的嘴依旧犀利不减。
巧儿反而看开了,不与她做嘴上的无谓缠斗。
直接挂免战牌。
“你确定?这解药可只有这一瓶哦,我试了,那可就不够了。”
“大人,麻烦把解药还我,我来试药。”
她作势向夏廉贞伸出手,夏廉贞却没有回应。
果然都是有备而来。
也没办法了。
一旁的小橘不动声色,微微抬眼看向夏廉贞,使了个眼色。
夏廉贞也是聪明人,马上会意,随即一声大喝。
”抓人!”
左右也不含糊,不等黑披风掏出内里的东西迅速出手,与此同时,小橘也一一招制敌,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巧儿,将她死死按住。
“你,唔唔!”
不等巧儿恶毒的话开口,小橘已经上下其手,就地取材,反手将她那身上的黑披风裹着她上半身,还有富余的就结结实实捆了几道。
此时的巧儿动弹不得,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打滚儿,那样子像极了,变异长腿了的蠕虫。
其余二人,模仿天赋也是很高,有样学样,将这黑披风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于是很快,地上边出现了三条或前曲,或来回滚动的蠕虫。
小橘单手拎起那最后她还兴致勃勃打的方便拎起的结儿。
“看你还搞不搞事!”
这恶狠狠的一句,很明显是说给披风里“作茧自缚”的人听的。
巧儿还在拼命的挣扎,她的双手动弹不得,嘴里还被狠狠勒勒一部分披风的布料,要不说她们圣母教有钱呢,这布料饿质量实在是太好了,韧性极佳,怎么也挣不破。
她只能在心里恶狠狠诅咒着,发誓一定要弄死小橘。
宁绥城郊。
雕梁画栋的精美马车,配着明黄的穗子,锦织缎面的门帘儿,环佩琳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皇亲贵戚。
不过这在平头百姓这儿已经不算大稀奇了。
这两年,朝权没落,皇权衰微,少年皇帝听说一直身子不爽利,不朝,只在晗元殿修养。
皇太后派亲信遍访名医,借此机会到地方上大肆搜刮,抑或直接是冒充的骗子,比比皆是。
这样高调的马车,路过的行人最多也就是抬头多看一眼,大多数也只是埋头赶路。
毕竟不管真假,坐的起这样马车的人,一定不会跟他们有什瓜葛的。
马车内,正襟危坐的李斯翰,闭目养神。
对面坐的是他另一个黑衣手下,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小世平。
只是小世平并不乐意给他抱着,虽然嘴巴被步堵着,小手也被丝帕给绑着,依旧嘴里唔唔的不老实扭动着。
手下被磨的烦了,正欲一个收到下去,把这熊孩子打晕了,让世界安静下来。
刚抬手起,准备下手,李斯翰在他对面猛地睁开眼睛,开了腔。
“你做什么?”
手下吓了一跳,扬起的手赶紧放下,低着头回话。
“首领,这孩子一直不安分,属下怕他扰了您清梦。”
“我的命令是什么?”
李斯翰仰头揉了揉太阳穴,搞不懂怎么到哪儿都有听不懂人话的。
手下战战兢兢。
“照看好这孩子,别让他跑了。”
“我让你做别的了吗?”
李斯翰不满的情绪已经表现在略微提高的声线里。
手下立即跪倒在宽敞还有些晃荡的马车车厢里,卑躬屈膝,扇起了巴掌。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李斯翰懒得抬眼看他,只沉默着把小世平拉到自己这一边坐下。
修长的食指比在薄唇之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凑近道。
“现在跟叔叔玩一个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叔叔说一二三木头人,咱们就开始谁都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自从被李斯翰牵道身边来之后,小世平就安静了不少。
他虽然话说不利索,但是三岁的孩子比大人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一听说要玩游戏,他忽闪的大眼睛折射出光泽。
李斯翰慢条斯理,给他解开了绑手绑脚的绢帕,最后拿下了他嘴里塞的。
小朋友很快就进入状态,坐地板正,双手自然的放在双膝上,目视前方,尚还够不到地的两条小腿儿都不带打晃儿的。
见世平安静下来,李斯翰才安然再次的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耳边充斥着手下,不敢听地念叨“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每一声过后,都是一记响亮有火辣辣的巴掌。
他并没有阻止,只是稳如泰山的心安理得得坐着。
即使回去还要半个时辰的路程。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基本可以算的上是只手遮天了。
多灾多难的年月,朝廷当局的腐败不作为,更是雪上加霜,老百姓没有感情寄托,只要谁能让他们相信,可以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是来世,他们都愿意,这是集体的恐慌与疯狂。
“首领,那个新来的八十六号,有些异状,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刚到地方,还没停稳,就有人来报出了问题,李斯翰撩开窗帘,脸色不悦,训斥的口吻。
“你们怎么办的事,我不过出去一会儿,就出幺蛾子?没了八十六号,你门给我顶上!”
来报的手下头越来越低,尤其听着马车里不绝于耳的掌掴声和认错的碎碎念,后脊背一凉。
小腿肚子一麻,双腿一软,瞬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首领饶命,首领饶命!”
李斯翰抿唇,停顿了片刻。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了他后面的衣服。
他扭头,果然是一脸天真的小世平,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心下一动。
转过头,略微咳嗽了一声,竟然改了主意,随意的挥挥手,打发人离开。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去看看。”
‘谢,谢首领!“
这手下感激涕零,连滚带爬的起身,暗中庆幸今日撞到的好运,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李斯翰面前。
以免他改了主意。
放下帘子,李斯翰转身,这才回过味儿来。
他刚才是心软了么?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这个小娃娃?
他难以置信,低头端详了这个粉雕玉砌的小东西好一会儿。
小世平也丝毫不避讳,目光交汇,恶魔与天使的对望。
“额,嗯嗯!抱!抱!”
小世平又主动出击,粘着李斯翰抱着他的西裤不撒手。
李斯翰开始头疼,却又没有真的将他一脚踹远。
无奈,还是将他一把抱起,咬咬牙,在心里下定决心:小东西,这是最后一次!
“好了!自己回去找左领领罚吧,以后你就打打杂儿吧!”
“谢首领!”
打了自己一路巴掌,这个手下的两边腮帮子早就通通红,涨地老高,嘴角的血迹瞩目。
他重重将头叩在马车板儿上,“咚”地一记沉闷的响声。
直到李斯翰他们下得马车来真正走出去很远,才敢踉跄着起身,以手掩面,晃晃悠悠下了马车。
完成高阶文明统治这些低阶文明的同时,李斯翰还是要搞一搞自己的“业余爱好”。
创立圣母教之后,加速了他的野蛮原始财富积累,让他迅速壮大,这些钱他拿出了相当一部分挖地下室,或者在山里建造个封闭实验基地。
这就是他的天堂。
一层一层的往下走,虽然都有壁灯,可越往下越让人觉得窒息黑暗。
即使只有三层,那时不时发出的各种恐怕的尖叫声,彷佛这个地方便是地狱的十九层。
小世平趴在李斯翰的肩头,偶尔也把整个小脑袋埋起来,这样可以确保眼睛被遮住。
“不敢看了?小朋友,之前可是你招惹的我,哭着喊着送上门来的。”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觉自己肩头的衣服被一只小手攥紧了。
另一只小手温温热热的,突然一把紧紧搂过自己的脖梗儿。
李斯翰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