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从来都不会如一条直线一帆风顺。
在不同的阶段将要面对不同的抉择。
选对了方向,柳暗花明,走向成功。
选错了方向,前路坎坷,一败涂地。
在慈静堂,祖母问她:
“我们看到秋池被打不是巧合,是你提前算计好的?”
她坚定回道:"是。"
“去布行买布也是借口,你一早就计划好了?”
“是。”
“所以,这次出府你是有目的的?”
“是。”
“到底为什么,能不能告诉祖母?”
“祖母,如果我说我要将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拥立新皇登基,您赞同?”
她说出这句话,顾老夫人震惊了很长时间才回神。
她说:“小舒,朝堂上的事情有你二伯,祖母不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不求你的才学名满京城成为第一才女,祖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顾望舒苦笑。
谁不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鹰翱翔九霄不受任何约束,可她有家有亲人,一旦有了牵挂,她便不得自由。
家人不是她的枷锁,而是她前进的动力。
“若是没有发生宫宴上的事情,我定会听祖母的话,但宫宴的死里逃生让我明白,安于现状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二伯已经同意我参与夺权之争了。”
顾老夫人揉了揉眉心。
“你确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顾望舒对自己的决定从不后悔。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我知道不做出选择一定不正确。”
她和祖母说了很多,毫不隐晦地将自己的筹谋全部告知祖母。
临走时她说:“祖母,任何家族都有退路,唯有我顾家没有,皇帝早已对我顾家生出忌惮之心,温贵妃时刻想要灭掉我顾家以颠覆赫连,这两个人是赫连最高掌权者,想要解决顾家困境,只有让皇位易主这一条路。”
顾老夫人明白了,她没有阻止顾望舒,而是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她。
“小舒,今天祖母说的话依旧作数,不管你做出何种选择,祖母永远站在你身边,即使不能为你保驾护航,也坚决不会拖你后腿。”
顾望舒辞别老夫人,回到沁馨苑意外地看到二伯静静地等在门口。
“二伯?您怎么来了?”
见她回来,顾乘风浅笑:
“二伯是来告诉你,那些欺负了你的地痞流氓被打入了大牢,他们背后的人也已被抄家,所有银子都充了国库。”
顾望舒就知道二伯办事最是周全,那五个地痞流氓天天到于全食肆闹事,一看就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今天的事情闹得有点大,怕是明日就能在承平街传遍,也算是杀鸡儆猴,以后谁要是再欺负于全可得掂量掂量。
“消息传递给赵秉承了?”
“嗯,传递出去了。”
“那能不能告诉二伯,为什么要帮助于全?不可能只是因为于全是秋池哥哥朋友这么简单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二伯法眼,二伯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那个外卖吗?”
顾乘风当然记得这件事,当初小舒提出外卖是为了引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他当时听得极其认真,自然也就明白了外卖是怎么回事。
顾乘风沉思了一会儿。
“想要送外卖,就要掌握客人的个人信息,吃饭的食客有可能遍布永安城,只要掌握了他们的信息,不需要耗费人力物力便可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眼线,为太子殿下夺得赫连江山埋下一条不为人知的暗线......”
顾乘风差点被自己的分析惊掉下巴。
从这几日小舒所展现的谋略足可见她的眼界何其深远,非常人所及。
如果不是小舒再三给予暗示,连他都不能揣测出她真实的想法和目的。
能瞒得过他,想要瞒过细作根本不在话下。
顾乘风猜想的没错,今日的行动,细作没有察觉到异常。
跟踪秋池的细作将消息悄悄传给了温贵妃。
温贵妃觉得奇怪,顾望舒的丫鬟出府就只是为了给她哥哥买衣服?她对此抱着怀疑态度。
但她派出去的细作已经查探过,秋池哥哥马上就要去下聘礼,这才找来在将军府做丫鬟的妹妹替他挑选衣服,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
至于秋池在于全食肆被打,似乎也没有疑点。
从承平街东边一直逛到承平街西边,这段路不算近,走了这么久肯定是饿了,再加上那个于全是秋池哥哥的好朋友,到于全食肆吃饭照顾朋友生意,也没有争议。
至于那几个地痞流氓,她的细作也查过,不是被安排好的,而是真正的地痞流氓,在于全食肆闹腾好些天了。
要说最可疑的地方就是有太多巧合。
秋池被打,巧合的是顾望舒及时赶到。
顾望舒被欺负,巧合的是顾乘风又及时赶到。
温贵妃和赫连桓一样,从来都不相信巧合,巧合发生的多了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故意设计的。
如果真的是被设计好的,顾望舒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她想不通。
温贵妃没有掉以轻心,让细作继续监视顾将军府。
另外还派了细作去监视赫连桓的行动,剩余的细作则都安插到了赫连爵身边,跟着赫连爵出了永安城跑到大山里去打猎。
另一个监视顾望舒和顾老夫人的细作,同样将消息传给了赫连桓。
赫连桓听罢,命他继续监视。
他习惯性去摸自己的折扇,这一摸才发现他把折扇送给了顾望舒。
顾望舒?
布行?
于全食肆?
三者有什么联系?
温贵妃所怀疑的巧合,以赫连桓的聪明自然也发现了。
不过,他比温贵妃多发现了两处更为可疑的地方。
第一处:永安城的布行,为什么会突然暂停营业?
永安城作为赫连国经济最发达的都城,应该没有哪座都城比永安的物价更高,在永安站稳脚跟的生意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关停门店,转战其他城镇。
第二处:于全这个人他调查过,自从出狱一直低调做人,不管地痞流氓如何闹事,他都不曾露面,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和地痞流氓打了起来。
姑且说他是为了保护秋池,但顾望舒及时赶到,不偏不倚正好赶在顾乘风下朝的时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他派人打听过布行为什么要关门,得到的消息不太明确,似乎是赫连北方急需布匹。
“赫连北方”这四个字眼太敏感,他不由地想到了北部边陲的十万将士。
赫连桓的眸子立刻眯了起来。
难道......
不可能,有布没有棉花依旧做不成冬衣。
可是,他心中还是抱有希望,商人走南闯北,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搞到和棉花一样有保暖效果的东西?
这个想法一出现,怎么都压不下去。
“子风。”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赫连桓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跟着布行的人。”
“属下遵命。”子风消失无踪,身法快如电,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
赫连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至于那个于全......
看来也得安排个人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