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支军队从京师北门开出,清一色的铁甲骑兵,可这支军队却出奇的安静,仿佛一尊尊雕像一般,散发出惊天的煞气。
不少百姓见此情景,纷纷跪地磕头,口中说什么“阴兵过境,菩萨保佑”之类的。
与此同时。
宛城城下,遍地是死尸,破碎的甲胄,折断的旗帜,还有猩红的鲜血,在这片土地上堆的如山一样。
守城的是李奕的新军,主将是曹凤阳。
昨夜,贼寇十万先头部队开进宛城,迅速展开了攻击,宛城守军早有防备,贼寇攻击不顺,便退了下来,紧接着,一支骑兵突然杀出城来,将猝不及防的十万贼寇杀的血流漂橹,尸横遍野。
新军与贼寇第二次交手,大胜!
此乃宛城百姓之幸,否则一旦破城,这些凶残的义军,必然是屠城。
宛城府衙,曹凤阳正脱下沾满了鲜血的铠甲,将长剑恭敬放到身后木架,三拜九叩。
同样,索义,袁剑凡,郭破虏等众将皆是如此。
宛城县令不敢迟疑,也跟随跪拜。
拜完后,他不解道:“曹大人,您与诸将这是为何?”
曹凤阳轻轻道:“此乃陛下亲赐尚方宝剑,上斩佞臣,下斩小人,见此宝剑,如陛下亲临!”
“陛下,是陛下!”县令惊慌。
他可不傻,这几位可是陛下亲军大将,清一色朝廷大将,尤其是曹凤阳更是一品总督,总领天下兵马。
曹凤阳扭过头,淡淡道:“你大可放心,我等在此,宛城坚如磐石,贼寇想拿下宛城,门都没有,而且过几日,陛下定然亲领大军前来,定然让这些贼寇丧命于此!”
“是是是!”宛城县令连连低头。
“但有一样!”
曹凤阳语气突然一变,冷冷道:“本将不管你是谁的人,曾经又效忠过谁,胆敢在大战期间暗中捣鬼,本将必将你满门抄斩!”
“啊,诺,下官不敢,下官是陛下的人,绝不敢背叛陛下。”宛城县令吓得快要哭了。
周围一众大将皆如虎狼一般凶猛,宛城县令只感觉自己肝胆要颤抖了。
曹凤阳继续道:“将县令家眷全部带进军营,严加看管,胆敢有半点违规之举,全部砍杀!”
索义出列,“诺!”
这也难怪曹凤阳如此,他不得不防,这普天之下,效忠陛下的少之又少,尤其是在远离京师的地方早就被世家门阀把持了。
宛城县令都要哭了,“下官发誓,绝不会背叛将军,也绝不会背叛陛下。”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快步走来,急切道:“总督大人,刚刚斥候营于宛城三十里处,发现贼寇悍将朱勇的人马,估计不下二十万,且有六万铁骑,从南边开拔而来,速度极快,六万铁骑距离宛城不足十里。”
曹凤阳淡然一笑,“朱勇,不就是那个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朱勇吗?来的够快的,看来贼寇溃败的也够快的。”
宛城县令浑身一哆嗦,吓得不轻,贼寇十万大军刚刚被击溃,这二十万大军又扑来,这可如何是好呀!
朝廷的军队,满打满算才不过六万人,而且还分出三万出了城,守城的才三万人,三万对二十万?
他差点活活吓昏过去!
站都站不稳了。
“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接下来怎么办,那可是二十万人,二十万围攻宛城,我们能守得住吗?”
现在宛城县令快要哭了,自己真是倒霉,这种事怎么能让自己碰上呢?
即便是当年贼寇围攻三秦之地,也不过是十万呀?
自己一个小小的宛城,那些贼寇也真的看得起自己?
“你怕了?”曹凤阳脸色一沉,语气不善。
“我……我……”宛城县令站在那里,不停抖动着膝盖。
“怕什么,区区二十万而已,那怕是贼寇再多,本将也让他有来无回,传令各部,日夜巡逻,严防死守!”曹凤阳再度下令。
“诺!”众将应道。
“对了,告诉你个事,你向城中百姓传达一下,贼寇有令,凡是不投降的城池,一律屠城,刚刚咱们可是把十万贼寇杀了个干净呀!”曹凤阳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宛城县令最后的希望。
曹凤阳自然知道眼下的困境,二十万贼寇,还有六万铁骑,这六万铁骑乃是朱崇远麾下的老营精锐。
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群猪狗罢了,在新军的新式火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贼寇大营。
贼寇大将朱勇率领六万铁骑率先到达,可看到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大营,顿时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十万义军围攻一个小小的宛城,不是应该一战而下吗?
怎么反而十万义军被团灭了?
朱勇名副其实,好勇斗狠,是贼寇中悍勇无双的大将,也是大帅朱崇远的义子,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哼!”
“真是一群废物,一群猪,一群猪也没这么笨,十万大军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宛城,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朱勇怒哼一声,骂道:“主将呢,人死哪去了?”
手下将领回复,“将军,前军大将被杀了,一箭封喉。”
“什么?”朱勇彻底惊呆了,一箭封喉,万军之中,一箭封喉,那是什么手段,一品箭术吗?
“废物,官军的一场突袭,就让十万大军损失惨重,连主将都死了,都他么是猪吗?”
“来人,把活着的给本将带来!”
不多时,一个伤兵被拖了过来。
朱勇拔刀怒视,“说,你们是怎么败的!”
伤兵大骇,急忙将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还加了一些夸张的成分。
“噗!”
朱勇一刀斩下,伤兵人头落地。
“废物,废物,真是该死!”
“看来敌人实力很强,应该是北辽都督叶老的三镇铁骑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小皇帝敢与我义军开战的原因。”
手下将领不服道:“三镇铁骑很强吗?难道比我们老营精锐铁骑还强?”
朱勇冷眼一瞪,收刀说道:“三镇铁骑是北辽都督叶老的王牌军队,战力极强,清一色的草原人,弓马娴熟,快如闪电,战力丝毫不比我们老营精锐铁骑弱。”
“真的假的,他们真有这么凶悍吗?连老营精锐铁骑都不是对手?”将领个个惊讶。
朱勇却是轻蔑一笑,“怕什么,三镇铁骑够强,可不满三万人,叶老有心帮他的皇帝女婿,也不会全给他,最多五千人,我们有六万,压也压死他了。”
“哈哈哈哈!”
“没错,十比一,轻松拿捏!”
……
翌日。
二十万贼寇大军在宛城城下铺开,远远望去,长枪如林,旌旗如海,接连天际,一眼望不到头。
朱勇一声令下,贼寇大军攻城军队徐徐而动,杀意冲天。
可他还是小看了守城的新军,在新式火铳的反击下,贼寇大军再次在宛城这个小城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二十万贼寇大军轮番上阵,却屡攻不下,损失数万人,连城墙都不曾摸到。
主将朱勇带头冲锋,被索义一箭射中肩膀,差点死在城下,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狼狈而逃。
可曹凤阳岂能让他轻易逃脱,新军骑兵手持长枪,如林而进,远则用火器招呼,进则长枪攒刺,愣是杀的二十万贼寇狼狈而逃。
很快,连朱崇远都被引了过来。
区区一个宛城,让义军损失惨重,他这个大帅的脸往哪放?
朱崇远亲自坐镇,率领百万大军对着宛城发疯似的猛攻。
可宛城仿佛一块礁石,任由波浪滔天,依旧岿然不动。
百万大军苦战一日无果。
此事,立刻在大风王朝掀起了轩然大波,义军百万大军不敌宛城万人守军。
宛城这个小城,也立刻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
同时,李奕亲率四万新军也到了,这一次,他没有隐蔽行踪,反而大张旗鼓而来。
他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当今天子如何正面击溃贼寇大军的。
当今天子李奕的到来,也让这些贼寇如同见了血的蚊子,立刻扑了上来。
先头部队,正是义军精锐老营铁骑,大将是被索义一箭射落马下的朱勇。
他这一次,立下军令状,生擒李奕,以报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