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没救了吧

马蹄铁本身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个铸铁的模具,只要搞明白了它的原理和思路,想要仿造出来并不难。

它真正的价值在于第一次被提出的时候所产生的战略意义。

它能给战马的续航、健康、作战等全方位维度都提升一大截,这种东西,在冷兵器时代一经问世就是绝对的大杀器。

但它本身的技术含量真的不高。

也无非就是冶炼的技术和所使用的铁料质量的不同,而带来品质的差距。

这一点上,工部只比商家强。

眼前这个仿造的马蹄铁,已经有了原创的七八成相似,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因为没有原始模具,所以略显粗糙。

但这问题不大。

工部有着天下最优秀的一批能工巧匠,完全复制出一个青出于蓝的仿造品,只是时间问题。

“以工部的本事,只怕是仿造的工作早就开始了,产品也必然很早就出现了,之所以迟迟没拿出来,是因为忌惮我。”

苏哲对商未央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刚起来的时候,家里有个老师傅的师兄是工部的老铁匠,他知道马蹄铁是我们承接了业务在做,但工部又在秘密仿造,所以就偷

偷地拿了一个样品出来,告诉我们要早想办法。”

商未央神色黯然地说:“世子爷,现在家里都很慌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们有技术有工匠有材料,思路和成品都是现成的,我们肯定拦不住他们仿造。”

苏哲豁达得让商未央无法理解。

“但是……”

苏哲话锋一转,对提心吊胆的小姑娘笑道:“这要只是你们商家的生意,工部早就名正言顺地抢过来了,他们拿出一样的东西来,你们商家也好,其他买卖生意人也罢,谁敢跟朝廷抢饭吃?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

虽然听不懂专利保护是什么意思,但商未央开始从苏哲话语中的寒气里感受到了,世子爷现在很不爽。

“他们为什么偷偷地仿造,是因为他们怕,怕我掀桌子……”

苏哲冷笑道:“你们在工部面前没有反抗能力不错,但区区一个工部,在苏王府面前,又有几斤几两?”

“搞这些龌龌龊龊的,还指望想办法让我捏着鼻子认命?他要从我碗里抢食吃,我就砍了他吃饭的脑袋。”

苏哲把马蹄铁卖给朝廷,要的是利益,是真金白银,更是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而陈近廷呢,他一个工

部尚书,要的不会是黄白之物,他要的是功劳。

本来朝廷从自己这里按价采购,是要花出去真金白银的,可要是工部真的仿造出来了,那就是朝廷左手倒腾到右手的事情,节省下来一大笔开支,这功劳不还是陈近廷的脑袋上?

本来或许陈近廷还有所顾及,但现在大家撕破脸皮,那就是政斗,什么顾忌也不会有了。

陈近廷必然要在短期内把这仿造的玩意拿出来,借乡党的影响力,让朝廷毁了跟自己的约。

而对于朝廷来说,一边是正儿八经的花钱采购,一边是让工部直接生产,孰优孰劣,根本不用想。

女帝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到时候自己这马蹄铁的功劳移花接木到陈近廷的身上,自己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沦为笑柄……他娘的这能忍?

所以苏哲的选择,只能是掀桌子,先下手为强。

“你让你家里不用管外面的风风雨雨,只管生产马蹄铁就是。”

苏哲把工部的仿造品丢下,对商未央交代道。

“其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会摆平,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加大产能!”

商未央用力地点头,“嗯嗯,知道了!”

……

在名满京城的世子爷带领下查案,滕朝忠等人本

以为这是一件苦差事,但圣命难违,世子爷更不好得罪,于是大家伙想着忍一忍,熬过三天也就算了。

可没想到这位世子爷居然这么会来事儿,不但带大家伙到一品居吃饭,还一人给点了一名陪酒的女子,让一品居本来就色香味俱全的酒菜,更上了一分档次。

只是让滕朝忠他们没想到的是,总共三天的任务期限,这一吃,就足足吃了两天的时间。

中午一品居,晚上就是在另一条大街,正对陈近廷府邸的翠香楼。

三天六顿下来,哪怕是刚开始觉得很爽的滕朝忠见到那些精致菜肴,也有些犯腻歪。

最重要的是,今天可是三天查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但苏哲除了带他们吃吃喝喝之外,压根什么都没干。

尽管查案的负责人是苏哲,但到时候圣上降罪下来,难保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于是滕朝忠实在忍不住了。

“世子爷,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的期限了。”

滕朝忠硬着头皮说道:“咱们,不是查案吗?”

“查啊。”

依在窗口的苏哲看着楼下,对面的工部衙门里头,几名官吏正在院子里交头接耳地说话,苏哲笑眯眯地说道:“咱们这三天不是一直在查吗?”

滕朝忠愣

了一下,看着三天大吃大喝下来都胖了一点的弟兄们,实在难以接受苏哲的话。

就在此时,工部陈近廷的办公庐值内。

“老爷,公子的情况还是如之前那般,没什么变化……”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近廷的脸色,低声说:“这三天倒是清醒过来两次,但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人了……”

陈近廷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说:“只是不认识人,还是痴呆了?”

中年男子不敢说话。

陈俞怀上一次醒来,把给他看病的大夫当奶妈,流着口水嚎叫着要扑上去吃奶,当时的场面,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只是这些事情,他不敢说。

陈近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摸了摸脸上还有些疼痛的伤处,陈近廷说道:“没救了吧。”

中年男人依然低着头,不敢吭声。

笑了笑,陈近廷说:“你说我做官几十年,一步一步,好不容易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族谱为我单开一页,工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