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哲再无其他意见。
接下去女帝必然要和户部沟通,而苏哲自己也要出去做些准备,所以出了皇宫,直奔内务府。
内务府是苏哲自己的地盘,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不说铁桶一样,但至少对于绝大多数原内务府的官员来说,苏哲的到来非但没有让他们的位置被动摇,反而好处比以前还更多,更重要的是苏哲不会把所有的权力都抓走,他们该有的权力也还是都在,甚至因为如今苏哲主政内务府,世子爷的名头在外面响当当的,内务府的官员出去办事说话腰杆都直了许多,寻常衙门更是要多给三分薄面。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领导。
或许内务府里还是有一些其他人安插进来的眼线,但苏哲并不在乎。
毕竟内务府还是晋王朝的衙门,只要是衙门就不可能断绝人员流动,苏哲没时间也没精力和兴趣盯着每一个人是不是忠诚于自己。
他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在做事的时候,没有那些眼瞎的过来捣乱。
只要能达成这一点,
回到内务府,苏哲让
秦毅把几个管事的叫过来,然后又让张沛把内务府里的账册取了出来。
片刻的功夫,内务府几名管事的官员都到,账册也送了过来。
苏哲清了清嗓子,对着几名手下说道:“这几日,诸位大人过得可还顺心?”
几名官员对视一眼,一时间没弄清楚苏哲说这话的目的何在,但毕竟大家都是场面上的老油条了,怎么漂亮地回领导的话,那是一个信手拈来。
“多谢堂上关心,承蒙堂上照顾,这段时间京城各大衙门都知道内务府是谁管着的,所以咱们这些做手下的过去做工作也比以前简单了许多,这工作一顺畅,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各种难题迎刃而解,这一切还要请堂上不要怪我们几个拿着堂上的名头出去狐假虎威才好。”
说话的是内务府左司理,算是苏哲之下的二把手,职能上和右司理一起辅佐苏哲这个总管管理整个内务府的一切公务。
苏哲闻言笑起来。
要不然怎么说他喜欢和这些体制内的老油条说话聊天呢,只要你地位比对方高,他们总是能想方设法地把你拍得舒舒服服的。
“本府既然当了内务府的总管
,自然有照拂你们的责任,能拿本府的名头去办事,那也是你们的本事,无妨。”
苏哲目光一扫,悠然道:“不过大家日子过得顺心了,也自然要记得该做的公务不能耽误了,眼下就有一件比较麻烦棘手的事情,需要内务府上下众志成城才好。”
左司理闻言立刻带头表忠心道:“堂上放心,只要是堂上吩咐的事情,我等必定办得漂漂亮亮的,绝无推辞。”
左司理的话说完,其余人立刻跟着点头表达忠心。
看着这一幕,苏喆欣慰地笑了。
“不用这么夸张。”
苏哲摆摆手,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无非就是繁琐复杂了一些,第一,需要有人去联系京畿地区各乡县,让当地的衙门统计并且统一组织管理好这段时间外地过来的流民,人数几何、每日有多少新增、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今生存状况如何、健康状况如何,这些都是要统一记录在册的,并且要做到每日更新。”
“第二件事情,就是内务府出面,在京畿地区以及周边行省、州府张榜,招募郎中,在市场上采购粮食、药材、御寒的衣物等生活物资。”
“
第三件事情,以京城为核心,根据流民的数量设置不同的聚集点,召集那些流民们过来聚集点生活,官府提供最基础的生存物资,想吃大米饭是不可能了,但是粥还是能保证每人每天至少两顿,并且有病的话,官府招募来的郎中也可以免费诊治。”
苏哲的话说完,现场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麻了。
“堂……堂上,这、这是…?”左司理结结巴巴地开口。
“正如你们所想,正有一大批流民从边境过来,集中在京畿地区,尤其是京城,你们应当都有数,这几日京城可是来了不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外乡人,而这些外乡人,几乎都是甘陕一带过来的,如今边境不平稳,那里的老百姓都拖家带口地来京畿地区,若是不提前干预的话,流民变灾民,再演化成暴民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这份责任谁都担待不起。”
苏哲语气平静,目光里并无多少盛气凌人,但充满了不容置疑,“这件事情,是本府和圣上商量过的,奉的是皇命,诸位大人刚才表示效忠的话犹在耳畔回绕,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一众官员脸色愁苦,
明知道这绝对是一件苦差事,但却没有人敢忤逆苏哲,最后还是左司理,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堂上,赈.灾一事非同小可……而且按照惯例,都是着户部或者通政使司那边的某位大人牵头,咱们内务府最多也就是做一些打下手的活,可却从来都没有全权负责过哪次赈.灾啊……”
左司理的话还未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苏哲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你第一次去青楼的时候也没人教,可你怎么就知道对女人脱裤子?”
苏哲一句话,让一屋子的斯文体面人面色涨如猪肝。
冷冷地看着一屋子人,苏哲道:“是不是这段日子让你们过得太舒服,以至于忘了本府从来不是个善茬?”
“让你们干点事情就推三阻四,怎么,拿好处的时候一个个嘴咧得跟水瓢裂了似的,现在要出力了,摆出一张死妈脸给谁看?”
两句话下来,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当被苏哲的气势压得瑟瑟发抖,喘气都觉得艰难的时候,他们才惊觉自己头顶上这位堂上大人可真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他过往的那些血淋淋的事迹,压得一帮官员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