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改变主意了

但也只吃了两勺,就统统吐了出来。

“父王……”

乌兹担忧地帮牧业抚着背,求救的眼神看向沈新年。

沈新年皱了皱眉,指着那碗汤糊。

“你吃的那是什么?”

乌兹帮牧业擦了擦嘴,向沈新年说道:“是牛乳茶,里面放了一些花生碎。”

“不要吃这个了。”

沈新年叹了口气。

果然只要是救一个古代人,自己就必须吃喝拉撒一条龙地服务上去。

“有白米吗?黄米什么米都好。”

“还有鸡蛋。”

北凉地带高寒干燥,似乎并不适合种植大米,也不知道这北凉人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要放到现在,牧业妥妥一个癌症中期患者了,大早上喝那么腻的东西,不吐才怪。

“有,是父亲的朋友送的,只是我们不太习惯吃,也不知道该如何烹饪。”

沈新年闻言,悄悄按下了心中的疑虑,便走到桌前,飞快地写了一张纸,递到了乌兹的手里。

“这是那白米粥的做法,还有煮鸡蛋,让后厨速速准备吧。”

乌兹接了单子就退了出去,沈新年和陈奉之只得退到桌边去吃这北凉王宫里供应的异族早膳。

哪知这两人的饭还没吃完,一道阴寒森冷的声音就传到了沈新年的耳朵里。

“你是如何得知那中原人的吃食做法的?”

陈奉之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牛肉饼,听到牧业的声音差点被噎住。

沈新年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床上冷冽着表情的牧业,扯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王爷都有那中原的朋友赠与您白米,我自然也是也有这样的朋友。”

“况且我在中原学了两年的医术,常吃那种当地食物,因此自己也学了些。”

沈新年眯着眼睛看向牧业,心说你得这个脑瘤真是不亏,也太腹黑了。

自己都还没有把那个疑虑拎出来问,这牧业倒是先声夺人了。

牧业看了看沈新年,黑着脸重新躺了下去,直到白粥和煮鸡蛋拿上来之前都没再说一句话。

陈奉之看着沈新年,给他举了个大拇指,并投来了一个赞赏的表情。

很快,一碗清香四溢的白米粥和两颗煮熟的鸡蛋被端了上来。

乌兹因为要去习课,并未跟过来。

因此伺候牧业吃饭的重任又落到了沈新年的身上。

他洗了洗手,将那两颗鸡蛋剥开放到盘子上,递给了牧业。

“试着吃这些,能吃多少吃多少。”

牧业看了看这两样东西,迟疑地端起了米粥的碗。

喝过两勺之后,这个形象粗粝的男人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亮光。

“不吐了?”沈新年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牧业。

牧业老实地摇摇头,自顾自地吃起了鸡蛋。

这一次,牧业一口没吐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穆沙也带着沈新年需要的东西回来了。

沈新年又为牧业施过一次针,便讨了这里的药房,开始配比新的麻醉药。

陈奉之跟了过去,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戳了戳沈新年。

“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沈新年点点头,手上没停,面色不改。

这牧业竟然有大乾的朋友。

他要是能跟大乾人成为朋友,又怎么可能在这边境线上剑拔弩张。

两个人都同时想到了一件事。

奸细。

其实来到北凉之后沈新年就一直在想,这北凉久攻不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眼下这牧业患病已经一年,这一年来没有怎么和大乾对战倒是好理解,但是之前的交战,大乾与北凉胜败参半,可论兵力,大乾甩北凉几条街。

只是因为他们在地理位置上占尽了优势,大乾才几度被迫收手。

如今这牧业自己都没有否认这中原朋友的存在,沈新年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其中必定有奸细的存在。

然而,什么样的奸细能放弃中原地大物博物产丰富的大乾王朝,投奔到这极寒地带地广人稀的北凉。

唯有与大乾有仇,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有仇。

沈新年又想到了苦儿军。

他皱了皱眉头,太烦了。

一个时辰后,沈新年拿着新的麻醉药回到了牧业的寝殿。

他拦住了那个统领穆沙。

“王爷,您已经连续两次用了这麻醉药,眼下我不能再让你试药,这位穆沙统领的身材和体格均与您相仿,可否让他用药试上一试?”

为了节省时间,沈新年见过牧业后便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穆沙闻言,立马单膝跪在了牧业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属下愿意以身试药!莫说是试药,属下为您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新年哭笑不得:“穆统领,只是让人昏睡的药,确保王爷能在手术中安稳度过。”

“你莫要惊慌,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毒你吗?”

穆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牧业。

牧业轻轻咳了一声,准了这件事。

沈新年给穆沙吃了三颗新的麻醉球,这一觉穆沙一下睡了十个时辰。

成了!

沈新年难掩兴奋,当下给牧业施了最后一次针。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断水断粮,需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执行,此次手术非同小可,违背一步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还请王爷重视。”

他一边施针,一边和牧业交代着。

哪知半天没有出声的牧业,蹦了一句让沈新年猝不及防的话。

“单大夫。”

“你是那中原人吧?”

沈新年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取针的手稍稍顿了一瞬。

他回头看了一眼牧业,后者还在满头银针当中闭着眼睛,神色平静地毫无波澜。

“王爷何出此言?”

沈新年笑了笑,用力掩饰住了心中的不安。

“本王只是感觉。”

“你与我当地的北凉男子太不一样了。”

牧业慢悠悠地说着,声音浑厚慵懒,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此时的他,已经三日都没有再犯那头风痛了,单是那隐隐的刺痛并不足以威胁他的意志,这久违的安逸让牧业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单大夫,本王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