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宋心里不服气,感觉自己不报仇都对不起跟自己一块儿跳海的狗蛋儿。
她费力登上小船,气喘匀之后,看着旁边的大轮渡对楚啸威说,“我要把那个变态扔海里!”
楚啸威听她语气坚决,是用了‘要’这个字而不是‘想’,侧眸看她,知道她心气儿不顺,可也只能先哄着,“小宝儿,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得先脱险!”
卢宋用手指敲了敲邮轮沉重的外壳,“你抱着狗蛋儿先走,我自己回去,我报完仇再追上你们!”
楚啸威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见她不是任性,问,“说真的!”
“当然。”
沉重的大铁皮发出闷闷的响声,外表光滑,往上爬连个垫脚的地方都没有,卢宋此时已经在脑海里计划她该怎么爬上去,然后趁那个变态不注意,把他扔进海里了。
楚啸威转头看了一眼曾毅。
曾毅抱着用毛巾包着的小狗蛋儿都看着这边,“我不管,你自己的老婆,任性也是你的责任!”
卢宋转头看他,反驳道,“我不是任性,我有把握!”
“那刚才你怎么不扔,扔我的时候可没见你手下留情,怎么?看见帅哥了,居然手下留情了?”
卢宋瞪大了眼珠子,跟曾毅抬杠,“我那时候抱着狗蛋儿呢,我得为他的安全考虑!谁手下留情了,你看我现在扔不扔?”
说着,就扶着游轮的外层铁皮准备攀登。
“宝儿,别这么鲁莽,你想把他扔海里也不是没有办法,用点儿脑子”
卢宋没计较楚啸威说她没脑子。
此时此刻,她就想报仇,“什么办法?”
楚啸威再次转头看向曾毅。
“呵”
曾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子就听说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还真以为只要昏君才能干出不理智的事儿,想不到堂堂楚大帅也会为博美人一笑,干出这不理智的事儿今天真是见识了。”
“”
楚啸威挑挑眉,没有说出他的理由,只是询问,“别废话,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吧!”
“有啥不愿意的,”曾毅无所谓的说,“老子是你兄弟,当然是你疯陪你疯。”
再说,游轮是亚戈姆的,就算炸了又何妨。
卢宋一看俩人神神秘秘,勾着脑袋急忙追问,“怎么了?你们是有什么计划?”
楚啸威说,“你别管,狗蛋儿你俩只管划船往前开,我们俩去去就来!”
曾毅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像认命一般把抱着的狗蛋儿递给卢宋,说了句不轻不痒的话,“你倒是好福气!”
“”
卢宋不明所以,楚啸威从小船尾部拉出一个黑色帆布袋,鼓鼓囊囊的半包应该是装了不少东西。
之后,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的曾毅先行将氧气嘴塞进嘴里,啪嗒一声,整个人又跳入了海中。
而楚啸威将黑色帆布袋扔给他,自己也穿好潜水服,背上氧气瓶。
卢宋再次追问,“你们到底要干嘛?”
可楚啸威还是那句话,“你不用管,跟狗蛋儿先划船离开,越快越好,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来!”
“”
大男子主义的回答方式,让卢宋挺抓狂。
啪嗒一声,楚啸威也咬着氧气嘴跳入了海里。
接着,小船四周便迅速没了动静。
卢宋挺难受的。本来想把那变态扔进海里是她的个人举动,可现在还得她老公出手,这人一走,她刚才的满腔热血一下子就消失了。
卢宋看着再次安静的海平面,问问狗蛋儿,“你会划船吗?舅舅让咱俩划船先走!”
狗蛋儿摇摇头,“不会!”
刚才跳海那幕被吓到了,此时表情还有些朦朦的。
卢宋捏捏他的小手,“宝贝儿,别怕,姨姨和舅舅都在呢,咱们是来探险来了,这就跟打怪一样,看谁打的怪最多,谁就是最勇敢的人!”
“好!”
狗蛋儿看着蔫蔫的,似乎胆量已经到达了极限。
小小年纪就出来走南闯北,又坐船又掉海,原本的新奇劲儿早已用完,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卢宋坐下,把狗蛋儿放在身前,“那你坐在我前边,看我划!”
狗蛋儿侧过脑袋,仰头看了眼高大的轮渡,也开始担心,“舅舅去海里了!”
“嗯,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卢宋解开绳索,坐回原位吃力的控制着船桨,将小船从游轮身边划离。
她和狗蛋儿俩人裹着毛巾,划着小船,一离开游轮,在海上就特别明显。
等到游轮上有人发现他们的船只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拿起枪还未射击,就听咚的一声,响天彻地,整个游轮一颤,尾部冒起了黑烟。
卢宋和狗蛋儿被突然的响声吓到。
狗蛋儿瞬间惊厥,哇一声大哭,转头拽着卢宋的衣服。
卢宋赶紧把他抱起来虎护在怀里哄着,“不哭不哭,没事!”
转头看去,咚一声,游轮再次发生响动。
这次黑烟弥漫,越来越大。
卢宋抱着狗蛋儿指着游轮说,“不哭了,是船在放屁呢!”
骗小孩子的谎言想要遮盖船的爆炸声。
可狗蛋儿也不是那么傻,到底跟卢宋出来见识过不少,自然知道大船是不可能放屁的。
他揉揉泪眼,指着大船,“大船着火了!”
可不是嘛,仔细看游轮东侧,火红色迅速蔓延。
看到这个,卢宋是有些感动的。
现在她才知道她老公刚才去干嘛了!
就因为她咽不下那口气,要把那变态扔水里,她老公就炸了整条船,这么大的动作谁不喜欢。
只是,感动之余,他又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
爆炸的动静这么大,连水面都晃动的厉害,卢宋的小船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们两个肉身之躯会没事吗?
想啥是啥!
卢宋越是担心楚啸威的安全,俩人越是没动静。
如果有表,时针大概走半圈了。
卢宋和狗蛋儿坐着小船停在海平面上,抱在一块儿静静的提心吊胆,俩人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不回来。
眼看着游轮豪横,眼看着游轮冒烟,眼看着游轮上的小黑人们骚乱不堪,纷纷都往海里跳了,为啥楚啸威和曾毅还不回来。
这任务都完成了还不回来,会不会是中枪了,或者被火烧伤了,还是现在还在船上没走呢。
她心里七上八下,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情况下只能问怀里的狗蛋儿,“要不,咱俩往回划,咱们去接接舅舅和曾毅伯伯!”
“好,”狗蛋儿指着已经开始倾斜的游轮,“舅舅他俩还不回来!”
“对,”卢宋主意已定,“咱俩往回划吧!”
她快速的把狗蛋儿放在位置上,手又掌握着船桨。之前还控制不好,可这会儿却划的异常顺,异常快。
小船朝着大游轮不停的划,越来越近就能叫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好多人泡在水里,基本都穿着黑色的西服,他们也在慌乱,在这寥无人烟的大海上,不知道该怎么逃生。
卢宋看到这种状况本来该高兴的,可此时,她除了担心,真是别无其他,“楚啸威,曾毅”
小狗蛋儿也跟着喊,“舅舅,叔叔!”
黑衣人听到喊声,转身看到卢宋的小船。
有比较聪明的,就朝着小船游去。
卢宋突然掏出一把枪,超空中打去。
啪,一声响。
“我船上有炸弹,谁敢靠近,我就跟谁同归于尽!”
她双目赤红,抱着狗蛋儿,手持枪向天,身上还真带有谁跟敢过来,就跟他同归于尽的狠劲儿。
一些黑衣人被震和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而另一些距离较远且更聪明的人却拱着火,“咱们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能把咱们都杀光!”
“不信就他妈试试,”卢宋说着,就朝着拱火的人打了一枪。
虽然没有中,可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黑衣人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楚啸威,曾毅”
卢宋又喊了起来。
“舅舅,叔叔”
孤儿寡母的喊声在海平面上显得那么孤独无依。
他们喊了很多声,边喊边防着向他们的小艇游来的人。
很了很多人,也没有见到楚啸威和曾毅,卢宋问向那群浮在海里,体力渐渐不支的黑衣人,“唉你们老大叫什么?”
虽然有的人体力不支,可还是不缺死鸭子嘴硬的人,“问这个干什么?你不配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字?”
卢宋朝着嘴硬的人又是一枪,“你以为我稀罕?我是让你报上你老大的名字,如果我老公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活剥了那个变态!”
“就你?”
卢宋不想跟他废话,“你就说他叫啥名字,或者你说他在哪儿,老子活剥给你们看看。”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她的枪里没多少子弹,而且她还抱着孩子,才不可能炸船,咱们一起上,保管将她拿下!”
有些人在海里被泡的时间长了,还没有支撑物,自然被煽的心动。
几个凑的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有想要抢船的架势。
卢宋眼神虽能震慑,可心里到底虚,知道自己的船上根本没有炸弹,而楚啸威留给她的枪也只有几个子弹。
海里的黑衣人没有二三十也有个十个八个,真要合起伙来,她和狗蛋儿肯定吃亏。
不过,既然划船过来了,卢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是个脖子比较硬的人,宁死不低头,“来呀,有种都上!”
几人看她的表情,也在猜测,“大伙儿一起上!”
正在有人蠢蠢欲动真的往船这边游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