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季颜的心情也不好。
盯了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吃到了，他可不想只吃一次。
他查过贺涵之的底细，知道贺涵之有一个生病住院的姐姐。
为了给姐姐治病，他甚至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贺涵之很需要钱。
他本来的计划是徐徐图之，可贺涵之突然要结婚，他不得不提前动手。
不让贺涵之顺利领证是第一步，接着就是得到贺涵之。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钱让贺涵之心甘情愿的跟他。
可贺涵之不要钱。
这让季颜有点儿头疼。
程扉看季颜坐在落地窗前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皱着的双眉也没有松开，硬着头皮问：“季总，你怎么了？”
季颜往他看过来，眼神中透着些不满，“贺涵之跟那个女的，有没有消息？”
他本来是让程扉毁了那个叫柯蔓的女人，让柯蔓没脸嫁给贺涵之。
可程扉只是让人给柯蔓弄了点儿伤送进了医院。
万一柯蔓的伤好以后，贺涵之又要跟她结婚怎么办？
程扉知道季颜的意思，赶紧说：“小贺回来以后没有联系过那个女的，应该不会有后续了。”
言下之意是，季颜没有必要再针对那个女人。
根据他的调查，贺涵之也根本不喜欢她。
季颜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外被云层笼罩出的一片阴影，没有作声。
……
贺涵之忙了一天，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过。
他住的是老破小的顶楼，一室一厅。
小区里没有电梯，他拎着两块豆腐几根小葱爬上七楼，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才发现门口居然蹲着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膝盖里，大概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抬起头来看着他。
“季总？”贺涵之大感意外，“你怎么来了？”
这是从临城回来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我住这儿？”
“公司人事部有你的资料。”季颜一只手撑着墙站起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你晚上就吃这个？”
贺涵之有些窘迫。
季颜又问：“你的工资不低，就住这种地方，吃这些？”
“我钱有用处。”贺涵之避开季颜的目光，把钥匙又放回了裤兜里。
季颜苦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贺涵之没答话。
如果是以前，老板来了，他肯定不能让人站在门口跟自己说话。
可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不想跟季颜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尤其是家里。
住所，那是一个暧昧的地方。
季颜往他走过来，“进去吧，有些话，你或许不想让我在这儿说出来。”
贺涵之心里一紧，直觉季颜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偏巧这个时候，隔壁邻居开了门，夫妻俩带着孩子出去散步。
看到贺涵之，他们跟他打招呼。
看着那一家三口下楼，季颜问：“还不让我进去吗？”
贺涵之只好开了门。
他家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不过是些基础的家具。
把豆腐小葱放进厨房，又给季颜倒了一杯水，贺涵之这才问：“季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颜打量着贺涵之的居住环境，听见贺涵之跟自己说话，他扭过头来，看着面前体型偏瘦的男人。
“刚好路过这附近，就来看看你。”
大概是看出贺涵之不欢迎自己，季颜站起了身。
“现在看也看过了，我先走了。”
他真的走了。
对于贺涵之来说，他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
两天以后，公司发了通知，要给员工安排免费宿舍，需要的同事可以直接去行政部登记。
这件事本来没什么，腾飞科技是国内的行业龙头，员工福利一直都很好。
可作为总裁助理的程扉特地去找了贺涵之，问他需不需要。
贺涵之本来是想去行政部登记的，毕竟住了宿舍就可以把房租省下来给姐姐看病。
可程扉一来，他再想到那天晚上季颜出现在自己出租屋前的事，他就觉得不对了。
他没有很多心眼儿，但他也不傻。
所以他拒绝了。
程扉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季颜。
季颜停下批文件的手，抬头看着程扉，“为什么？”
他安排的宿舍环境不比贺涵之那老破小的出租屋好？
“他没说。”程扉问，“季总，那宿舍的事……”
“取消。”季颜低下头，继续批文件。
程扉：“……”
很快，因为公司在资金周转上出现了问题，所以不得不将给员工安排宿舍的事延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
这下贺涵之更加肯定，季颜根本不是要给公司员工安排宿舍，纯粹是因为他。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季颜着迷。
或许季颜只是对他心怀愧疚，又或者只是一时新鲜。
可是他不想赌。
所以，他跟公司提了辞职。
提辞职的当天下午，贺涵之被季颜叫到了办公室。
程扉当时也在办公室里，看到贺涵之来了，他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出去，并且还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季颜和贺涵之两个人。
季颜咬了咬后牙，从抽屉里拿出一封辞职信扔到了贺涵之面前，说话不如之前几次那么和善：“什么意思？”
贺涵之猜到了季颜找他过来是要问这个，心里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不适合公司，所以……”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辞职？”季颜问。
贺涵之抬眼看着他，“是。”
本来他不想说得那么直白，可既然季颜要问，那他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季总，我只是想上个普普通通的班，不想有任何特殊关照，也不想跟老板有别的关系。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不过我无法再胜任这份工作，请你谅解。”
贺涵之对着季颜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办公室。
季颜听着门关上又打开的声音，烦躁地摸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猛地吸了几口。
程扉一进来就看到季颜这样，心里有点儿忐忑。
季颜平时表现出来的都是斯文有礼的样子，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内里有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