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传来的，还有季母的哭泣声。
贺涵之心情有些复杂，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他听到了季颜的声音，平和却坚定：“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你们看着办吧。”
贺涵之的心里猛地一颤，手连把手也握不住。
他不知道季颜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从何而来。
他甚至不喜欢季颜。
留在季颜的身边，跟季颜和睦相处，对他来说只是一笔交易。
可是原来，季颜对他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
“你……”
季父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但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贺涵之看到了季父通红的眼眶和愤怒又无奈的表情。
这一刻，贺涵之心里的内疚达到了顶峰。
“伯父……”
一个称呼还没喊完，季父就拉着继母走了。
贺涵之被推撞到门边，看着二老摔门而去。
季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书房出来了，看到贺涵之站在门口，他轻声问：“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别出来吗？”
贺涵之收回目光，去看季颜的时候才发现，季颜的半边脸都肿了。
上面几个手指印异常明显。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季颜，说法也很心虚：“我……我听到你们吵架。他们是不是……不同意……”
“我的事不需要他们同意。”季颜打断贺涵之的话，把贺涵之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没事的。”
贺涵之靠在季颜身上，哑着声音跟他道歉：“对不起……”
季颜笑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道什么歉？一开始就是我逼你的，跟你无关。”
话是这么说，可事情是他们一起做的。
贺涵之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他擦了擦眼睛，从季颜的怀里出来。
“你受伤了，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季父季母本来是过来给季颜做饭的，结果做了一半就走了，厨房里一片狼藉。
贺涵之看了一眼，最终决定暂时先不理会，从冰箱里拿了冰块就出去了。
他给季颜冰敷，因为怕弄疼季颜，所以非常小心。
季颜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位置变了，脸碰到了毛巾上，疼得他咧了嘴。
贺涵之立刻紧张得不行，“你别动。”
季颜就不动了，乖乖坐好，然后盯着贺涵之看。
贺涵之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你别一直看我。”
季颜不服气，“动也不让动，看也不让我看你，那我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紧绷，贺涵之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说：“要不我去跟伯父伯母说……”
“不用，这些事我会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季颜把贺涵之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掌心里，温柔地注视着他，“你好好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贺涵之抿着嘴角，许久才出声：“没想离开你。”
一开始他确实是因为贺婉歆才会跟季颜在一起的。
可是经过今天晚上的事，他改变主意了。
他的话让季颜喜笑颜开，自己拿着毛巾冰着脸问他：“真的？”
“真的。”贺涵之说，“季颜，我……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这是季颜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抬着贺涵之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预感到事情会失控，贺涵之拦住他，“你的脸……”
季颜却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没事，别的地方又没受伤。”
贺涵之这次对季颜格外纵容。
季颜高兴了，又来了两次，不过事后很贴心地抱着他去浴室给他清理。
贺涵之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两人的衣服散落在客厅的地板上，贺涵之要去收拾，被季颜按进了被子里。
“明天再弄，睡吧。”
贺涵之也确实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他却没看见，季颜关了灯以后，在黑暗里看着他的时候那双尤其亮的眼睛。
就好像在看着费尽心机终于俘获到手的猎物。
……
周末，贺涵之去医院看贺婉歆。
他和季颜多半时候都在一起，只要一分开，季颜就总是给贺涵之发消息。
比如现在，贺涵之坐在病床前跟贺婉歆说着话，还要回季颜的信息。
季颜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自己好去买菜做饭。
其实现在还早，贺涵之是打算自己回去的时候顺便买菜的，但是既然季颜问了，他也就说了。
等回完季颜的信息，贺涵之一抬头才发现，贺婉歆正微笑着看他，眼神里还有几分欣喜和暧昧。
贺涵之被看得心虚，赶紧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贺婉歆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问：“藏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不想告诉我？”
贺涵之被问得脸上泛起了一阵红。
好像……是谈恋爱了。
他点了点头，不敢看贺婉歆。
贺婉歆看到他这样，别提多高兴了，脸上几乎都笑出了一朵花。
“真的？对方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想起季颜为自己做的一切，贺涵之赧然点头，低声说：“他对我……挺好的。”
上次贺婉歆让贺涵之和柯蔓结婚，贺涵之虽然答应了，但是也不像现在这样，还会脸红。
贺婉歆看得出来，贺涵之这是真的喜欢上他现在这个女朋友了。
她赶紧又说：“既然人家女孩儿对你好，你也要对她好，要多攒钱，以后你们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光是想想，贺婉歆就觉得开心，又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