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自己也该离开了。
程扉想到刚刚贺涵之被催眠时的样子就不忍心，所以一从何晔辰的家里出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说：“明天我们去一趟医院，公司的……”
话刚说了一半，贺涵之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不得不终止。
贺涵之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季颜的电话。
贺涵之抿着唇角，犹豫着要不要接。
季颜出差快一个星期了，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现在突然给他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
纠结了很久，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他还是接了。
电话那边一阵嘈杂，听得贺涵之皱了眉，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季颜去酒吧的那一阵。
这是又去酒吧喝醉了？
刚想到这儿，他就听到了季颜的声音：“老婆……”
声音有气无力，很虚弱，不像是喝醉了。
贺涵之问：“你怎么了？”
“我……我在京市，就快回去了……”
贺涵之觉得不对。
“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
“止血！快！纱布给我！”
听到这话，贺涵之立刻慌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季颜，你到底怎么了？”
“老婆，你相信我，我没有别人……我就算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也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老婆……”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好像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医护人员施救的声音不停地传来，贺涵之不停地喊季颜的名字，可是季颜已经晕过去了，医护人员帮着施救，也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电话。
程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贺涵之这样，他也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问：“小贺，怎么了？是不是季总他……”
贺涵之突然觉得头好疼，一抽一抽的。
他猛地拉住程扉的胳膊，“程助，我要去京市……我要马上去京市！”
……
季颜昏迷了很久，能听到别人跟他说话。
一开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很吵。
后来好像是贺涵之的声音。
贺涵之说不生他的气了，让他醒过来，让他活下去。
可他的眼皮很重。
好不容易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病床边上趴着一个人。
季颜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贺涵之。
他把被贺涵之握着的手轻轻抽了出来，摸了摸贺涵之的头发。
刚一碰到，贺涵之就醒了，往他看了过来。
贺涵之的眼睛很红，好像哭过。
季颜有点儿可惜。
他没看到贺涵之为自己哭的样子。
“阿颜，你醒了？”贺涵之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醒了就好，没事了。”
“你怎么……怎么在这儿？”季颜还很虚弱，说话有些费劲。
“你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我怕你出事，就找过来了。”贺涵之有些后怕，把季颜的手握得更紧了，“没事了，阿颜。”
看着贺涵之这个样子，季颜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有点费力，但很心安。
k背后的势力为了阻止他破解电脑，所以派了人过来杀他。
没想到他命大，没死成。
“老婆，你是不是吓哭了？”季颜摸着贺涵之的脸安慰他，“别怕，老公命硬，死不了。”
贺涵之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听到这话又再次流了下来。
季颜来京市是卖命的。
他之前居然还猜测季颜是来做那么肮脏的事。
他脸埋在季颜的掌心里。
“对不起，阿颜……对不起……”
医生说，如果子弹再偏一点，季颜就活不了了。
季颜的手掌很快就盛满了贺涵之的眼泪，他本来想说几句安慰贺涵之的话，可他又喜欢看贺涵之为他哭。
所以到底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最好贺涵之哭一场，以后就不跟他闹了。
程扉拿着药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贺涵之趴在病床边是哭得撕心裂肺，季颜满眼里都是床边的人。
他终究没有进来，而是去了走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何晔辰发来的消息，问他季颜怎么样了。
他给何晔辰回了电话。
“季总醒了……晔辰，我不想带小贺去做检查了。”
电话那边，何晔辰很久都没有说话。
腾飞还有不少事，季颜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所以程扉在确定季颜脱离了生命危险，又听了季颜的一番吩咐之后就先回了江城。
贺涵之留下来照顾季颜。
季颜刚开始几天连动也不能动，什么都要贺涵之来做，后来他能动了，晚上就让贺涵之不用守着他，先去睡。
贺涵之抬头看了看液体，“你先睡吧，我等你输完液再睡。”
还有不少，可能要输到凌晨。
季颜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老婆，我自己看着就行了，你去睡吧。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我，人都瘦了。”
“我没事。”贺涵之反握着季颜的手，指腹一直不停地在季颜略微粗糙的掌心里摩挲着，声音很小，“阿颜，我想陪着你。”
他怕又出什么事。
季颜手上用了点儿力，把贺涵之往他这边拽。
贺涵之有点儿疑惑，看到他的眼神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俯身轻轻抱住了他。
季颜就拍着他的背安慰：“我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
他突然咳了两声。
贺涵之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我压到你了？”
“没有。”季颜摇摇头，“想抽烟。”
贺涵之这才松了一口气，“抽那么多对身体不好，戒了吧。”
程泽远死了以后，季颜就学会了抽烟。
上了大学以后，他经常熬夜写程序，烟瘾逐渐变大。
也没想过戒。
可现在，贺涵之让他戒了。
他摸摸贺涵之的头发，“好，我听老婆的。”
贺涵之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就觉得眼眶热热的。
看他又想哭了，季颜小声喊他：“老婆，我跟你说件事。”
贺涵之便朝他看过来，等着他说。
本来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正经事，却不想，他接下来说的是：“我想你了，你上来好不好？”
贺涵之一开始还没明白季颜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季颜的眼神越来越露骨，还不停往那个地方看，贺涵之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