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不知道解酒药什么时候会见效，所以他不敢做得太过，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好在贺涵之是第二天早上才醒的。
身边是陌生的环境，这让他刚清醒就产生了一阵不安，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又想起那次和季颜出差……
低头往身上一看，衣服穿得好好的。
还好。
他松了一口气，准备给张姐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张姐把他送来酒店的，她有没有吃亏。
不过刚拿起手机，他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季颜。
手机掉到了地上。
动静太大，季颜睁开了眼睛。
贺涵之回过神，等把手机捡起来，季颜已经到了床前。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涵之低着头没看他，“没有。我……我怎么会在……”
“昨天晚上约了人吃饭，看到你和公司的一个女职员被人灌酒。”季颜心里吃味，面上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怎么让自己醉成那样？”
“张姐跟对方谈了很久了，而且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是张姐带我。”
所以他想帮张姐把合同谈下来。
贺涵之不想跟季颜待在一块，回答完他的问题就想走。
可人还没站起来，季颜又说话了：“今天别去公司了，回家休息吧。一身的酒味，洗个澡再走。”
他还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放在沙发上，“这是我的，你应该能穿。我要去公司了，你吃了早餐再回去。”
贺涵之低声说了句“谢谢”。
从头到尾，没有看季颜一眼。
季颜心里不是滋味，但离开酒店的时候，还是让酒店给贺涵之送早餐。
不过他刚上车，酒店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房间里没人。
贺涵之走了。
季颜松了松领带，想给何晔辰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顿。
说什么让他用正常的方式追求，有个屁用！
贺涵之连正眼看他都不愿意。
……
季颜刚走贺涵之就离开了，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洗了澡换了衣服，又打车去了公司。
卡在八点五十九分打卡成功。
一到工位上，张姐就靠了过来。
“小贺，你没事吧？”张姐满脸内疚，把买的早餐放到了贺涵之的面前，“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昨晚事情会变成那样。”
贺涵之摇摇头，说自己没事，让她不用介意。
他在都是那样，他要是不在，张姐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你真的没事？”张姐担心地问。
“没事。”贺涵之喝醉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就问张姐，“郑总的合同谈成了吗？”
“没有，不过季总让我们不用跟这个客户了。”想到昨天晚上季颜的样子，张姐顿时换上了花痴脸，“你喝多了，肯定不记得了，季总昨晚好帅啊，让我们以后都不用理这种人，有这样的老板撑腰真好！”
贺涵之没有接话。
九点十分，销售部开会。
主管说公司开发了几个新软件，让大家先各自找人做内测。
因为季颜的事，张姐现在的工作热情十分高涨，率先下载了，还问：“这是不是季总从总部带过来的软件？我们公司的研发部门不是从上个月就停止工作了吗？”
另一个同事说：“肯定是。总部研发了新软件，季总居然带来我们公司了，这是活菩萨啊。”
贺涵之注册软件的动作突然停了。
活菩萨？
真讽刺。
中午贺涵之出去吃饭，在楼下碰到了陆喆。
贺涵之一直在看手机，连陆喆叫他都没有听见，还是被人碰了肩膀才看到身边的人。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陆喆好奇地问。
贺涵之把手机界面给他看，“公司新开发的一个app，在做测试。”
陆喆看了一眼，“这界面不错啊，我也下一个。”
贺涵之于是发了链接给他，“记得给我反馈。”
“好，放心吧。”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
“都行，听同事说前面有家炒菜不错，我们去尝尝？”
“嗯。”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人。
季颜的目光一直盯在陆喆的侧脸上，陆喆靠贺涵之越近，他的脸色就越沉。
……
贺涵之下班回去也没事，干脆留下来加班。
快八点收到陆喆的微信消息，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公司。
陆喆马上回了文字消息：【我也在公司，你等我一会儿，我过来找你。】
贺涵之回了一个“好”，刚退出微信界面，桌子突然被敲了敲。
抬头一看，是季颜。
他几乎下意识就觉得恐惧，瞳孔都缩了缩。
季颜和他不同，神态十分放松，笑着跟他说话：“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公司？”
“加班。”贺涵之默了片刻，“季总，你不是回去了吗？”
他是看到季颜走了才留下来的。
“有东西忘在办公室了，正好有个程序要优化，就回来一趟。”季颜跟他开玩笑，“我加班是因为这是我的公司，你怎么也这么拼？整个公司都下班了，就你一个人。不早了，回去吧。你住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贺涵之下意识就拒绝，话出口了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样的反应过于强烈，说不定会让季颜怀疑。
他找补道：“我朋友一会儿要过来。”
季颜抄在口袋里的手攥了攥，“女朋友？”
“不是，就一个普通朋友。”
季颜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别太晚，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打开外卖软件，给贺涵之点了一份夜宵。
只不过他点的夜宵还没到，贺涵之的那个朋友先到了。
不仅人来了，还买了吃的。
季颜扒着百叶窗的手松开，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戒烟糖扔进嘴里，取消了外卖订单。
外面。
陆喆把一份夜宵打开，放到了贺涵之面前，“你那天给我下载的那个app，我用了一下，给你提几个建议。”
贺涵之赶紧打开小本子，“你说，我记下来，明天反馈给技术部。”
陆喆看到他这么认真，笑了，“这么急干什么？我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