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吃一边说，各自交流了app的体验感，贺涵之把总结下来的问题和建议都写了下来，打算明天就交上去。
说完了这个，陆喆又说了另一件事：“我记得你们公司是不是在做车载系统？”
“嗯，不过以前的系统很久没升级了。”贺涵之突然想到季颜从总部还带过来了一个系统，“我们总部有一个，适用的车型很多，大屏，多种内存，定位比以前的更精准，性价比更高……”
见他滔滔不绝，陆喆赶紧打断他：“这样，我买一个用几天，要是确实好用，我给你介绍个客户。”
贺涵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又问陆喆要介绍的是什么客户。
“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前不久认识的，是卖车的，让他把你这个系统搭着卖。到时候约个饭，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谢……”
贺涵之还没道完谢，门口就传来了季颜的声音：“抱歉，不是我想打扰你们，不过我对这附近不熟，请问哪里有卖戒烟糖的？”
贺涵之都忘了有多久没听到季颜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陆喆回头看了看季颜，脸上写满了问号，“你是涵之的新同事？之前没见过。”
季颜淡笑不语，兜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听这话的意思，他是认识贺涵之所有的同事？
这得熟到什么程度？
贺涵之跟陆喆解释：“这是我们公司的新老板。”
陆喆惊讶了，“这么年轻？”
季颜催促：“哪里能买？”
陆喆赶忙说：“附近的超市就有，正好我和涵之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带你去吧。”
贺涵之不想去。
但是他又不能让陆喆去陪自己的老板，只好跟着一起。
他拉着陆喆走在后面，压低了声音说：“你不用跑这一趟的。”
“这不是你老板吗？你得给他留个好印象。”陆喆拍了拍贺涵之的肩，“再说了，本来我们也打算要走了，又不麻烦。”
季颜回头看看他们，“你们关系不错？”
“是啊，大学同学。”陆喆抓紧时间帮贺涵之说好话，“涵之可努力了，之前信达出了问题，好多人都在找工作，就涵之想守着公司，我还说他死心眼儿呢。”
季颜转回了脑袋。
是挺死心眼儿。
反正都跟过他了，一辈子跟着他不好吗？
偏偏宁可死都不肯跟他在一起。
陆喆跟季颜并不熟悉，贺涵之一直沉默着，陆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所以进了电梯以后，空气也陷入了安静。
这样的安静让陆喆觉得很诡异。
他总觉得季颜时不时就会看贺涵之，而贺涵之好像是在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把贺涵之往身后挡了挡，陆喆顶着尴尬问：“季总在戒烟啊？”
“嗯，有人不喜欢我抽烟。”季颜回答。
贺涵之的心猛地一跳。
陆喆问：“女朋友吗？”
“不记得了，只知道好像有那么一个人。”
陆喆再次惊讶，“这都……”
贺涵之拉了拉陆喆，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陆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闭了嘴。
倒是季颜，看了贺涵之一眼，接着说：“我以前落过一次水，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只是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让我戒烟。”
他在改了。
贺涵之不喜欢他抽烟，他可以不抽。
贺涵之不喜欢他用那些龌龊的手段，他可以不用。
贺涵之珍惜身边的人，他也不会再为难贺婉歆。
他只要贺涵之，只要贺涵之能回来。
可贺涵之一直垂着眼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时候，贺涵之在想什么。
超市不远，戒烟糖很快买好了。
陆喆很自然的和贺涵之说话：“这么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
季颜看似好奇地环顾四周，却几下就把嘴里的戒烟糖咬得稀碎。
贺涵之跟上陆喆的脚步，“我跟你一起去。”
“好啊，那季总，我们先走了。”
季颜也跟上去，“我也要回去了，一起。”
他们一起往停车场走。
贺涵之走在中间，却明显是往陆喆那边靠的。
季颜只要一靠近他，他就往陆喆那边挪，两人的小臂碰在一起。
陆喆偏头看着身边的贺涵之，想说什么，但想到还有别人在，又忍住了。
季颜发现了，贺涵之在故意远离他。
为了不让贺涵之继续往陆喆那边靠近，他只能离贺涵之远一点。
贺涵之果然就没靠得陆喆那么近了，人也放松了下来。
一上车季颜就给何晔辰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何晔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有事？”
“我见到他了。”季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陆喆的车开走，眸底阴沉，“他不理我。”
何晔辰沉默了几秒钟，苦口婆心：“控制住自己，别发疯，不然你会后悔。”
季颜知道。
看到贺涵之差点儿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以前也想过贺涵之会死，但是人都会死，他没有多想。
可是当贺涵之真的下了决心要去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有多害怕。
没听见季颜的声音，何晔辰又说：“你尽力就行了，他如果不愿意，别再勉强他。”
和何晔辰的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还有机场让准备登机的声音。
季颜随口问：“你要出门？”
“我明天休息，去看看程扉。我上飞机了，先挂了。”
程扉去a省以后很忙，两人谁有时间就去对方的城市，但能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电话被挂断，季颜把手机扔到副驾上，又扔了两颗戒烟糖进嘴里。
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贺涵之跟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实在太刺眼了。
……
贺涵之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陆喆只能自己问了：“你跟你们老板怎么了？”
贺涵之没有看陆喆，目光闪躲的回：“没怎么啊。”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怕他？”陆喆笑着问，“你们老板看起来人还不错，有那么吓人吗？”
——
咱就是说，季颜在改了。
但也不是你改了人家就必须接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