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季颜走了。
这是不想跟他谈?故意在避着他?
还是总部真的出了什么事?
总部其实没事,季颜也根本不是回的江城,而是去了a省,去找程扉。
何晔辰太白了,帮不上他。
程扉到了a省之后非常忙碌。
这儿不过一个地级市,资源很差,根本比不上江城京市那种一线城市。
而且季颜什么都没给他,他过来以后从零开始,就连研发团队都得他重新组建。
可这种小城市里人才太少,他做起事来特别吃力,很多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
他没想过季颜会来找他,听秘书说季颜来了还以为季颜是来看公司进度的。
他找了所有的资料准备等季颜审阅,可季颜一进办公室就往沙发上坐,半点儿没有要检查工作的意思。
程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倒了杯水给季颜,在他身边坐下了,“跟贺涵之的事不顺利?”
季颜没喝水,双眼空洞地看着茶几,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差点儿撞死他。”
程扉:“……”
他很心累。
季颜解释:“不是想撞他,我是想撞死陆喆,但是他突然冲出来,把陆喆推开了。”
程扉更心累了。
他双手捧着脸揉搓了好几下才非常无语地问:“你既然决定要跟小贺重新开始,连失忆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到以前的样子?”
他明明提醒过,以前那些方法都不能用。
季颜也不隐瞒,毕竟他还要靠着程扉出主意:“他知道我是装的了,昨天晚上,他在陆喆家里过了夜。”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陆喆楼下,陆喆说话的时候那个表情和眼神。
陆喆分明就是知道了贺涵之在他身后,却还是故意把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贺涵之知道自己被骗了,肯定不会再像前段时间一样,假装平静地跟他相处。
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那时候贺涵之起码不会做得太明显。
可是以后……
程扉明白了,但对于季颜的做法,他还是不赞同:“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想把人撞死。季总,那是犯罪,而且我们做人得讲良心。”
“良心?”
季颜听到这两个字,好像是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似的,扭头看着程扉。
“那你的良心有没有告诉何晔辰,你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把他当成获取消息的渠道,有没有告诉贺涵之你三番几次出手救他是为了借他把我拉下来?”
程扉垂着头不说话。
季颜本来就心情不好,来找程扉是为了让程扉给他出主意,却被程扉说教,心情更差了,跟机关枪似的猛力输出:
“程扉,你知道你为什么输给我吗?你既然想要公司,那那天晚上就不该只是对我见死不救,而是直接杀了我,再嫁祸给贺涵之,这样你才能后顾无忧。你输在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想要地位,想要权力,但又想要风评,要讲良心,还想让自己的手干干净净,所以你落了个跟何晔辰分隔两地、只能来这种穷乡僻壤从头开始的下场!”
“再说,我这么多年信任你,提拔你,你有良心会恩将仇报?”季颜冷笑,“别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标榜自己,你所谓的良心,不过是你贪婪本性的遮羞布而已!”
程扉无法反驳。
他确实什么都想要,也不如季颜那么狠。
他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血,哪怕那些事有他促成,但只要他没有动手,他就可以心安理得。
他怕季颜会报复他的家人,所以季颜知道一切后去了他家一趟,他就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他不敢告诉何晔辰自己对他的利用,所以时常心怀愧疚。
他矛盾,他贪心,他哪个都不想舍。
所以除了白纸一样的何晔辰,他哪个都没抓住。
可是……
程扉撇开了季颜的话,问他:“既然你知道我想取代你,甚至想置你于死地,为什么你还是放过了我?”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季颜的心狠手辣和睚眦必报。
他当时袖手旁观,无疑是想让季颜去死。
按照季颜往常的作风,知道那些后不要他的命也会废了他。
可季颜只是把他派到了这个地方,甚至在何晔辰面前帮他保持了形象。
见季颜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程扉干脆自己说了:
“我一开始想不通,总是惴惴不安,以为你是不是想让我离江城远远的,好方便对我下手。可是这么久了,我在这儿一直相安无事,我才明白,是因为当时我救了贺涵之,对吗?”
虽然他当时没有救季颜,可是他把贺涵之从江里捞上来了。
如果不是他,贺涵之或许当时就会死。
季颜是因为这个,所以对他的惩罚才会这么轻。
“学长,既然你能因为我救了他放过我,那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抛弃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季颜不回答,痞笑着问:“跟我说这些?想感化我?”
“我只是觉得你处在现在这个位置,哪怕是为了公司也不该再做那些事。”
程扉说的是真心话,但是这话在季颜听来却只觉得可笑。
公司不过是他当初用来麻痹自己的东西而已。
他没那么看重。
“本来是想找你帮我出主意,看来来错了。”季颜不打算继续在这儿逗留了,站起了身。
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与其挤时间和何晔辰见面,不如把约会的心思都花在公司上,早点做出成绩好回江城。”
程扉微惊,“你真打算让我做副总?”
“回去再说。”
季颜出了办公室。
本来就郁闷,来找了一趟程扉,更郁闷了。
程扉只会给他添堵,当不了解语花。
他当天就回了江城。
江予是上午回来的,一看到季颜就把通城的事汇报给他:“季总,林博宇说贺涵之问过您。”
“他是怕我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想来找我求情。”季颜坐到椅子上,随手翻着办公桌上的资料,脸上愁云惨雾。
贺涵之对他的刻板印象很严重,他想挽回这段感情难上加难。
江予敏锐地发现这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立刻出谋划策:“这不是正好吗?他的姐姐姐夫都在通城,而且他姐姐还怀孕了,正好用来威逼利诱。”
——
涵之和陆喆只停留在抱抱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