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又不是我。”贺涵之不明白，“我不是程泽远，他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就因为程泽远不在了吗？”
因为程泽远不在了，所以季颜想让一个替身代替他留在自己身边？
贺涵之觉得很有可能。
何晔辰叹了口气。
“阿远毕竟去世十几年了，那时候季颜正好青春期，感情刚萌芽，阿远就不在了，季颜对他的内疚更多。你不一样，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在季颜心里，你肯定和阿远不同。”
贺涵之不信。
季颜明明说过要把他弄成个植物人，让他乖乖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他摆弄。
知道他可能会得脑瘤的时候，季颜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和程泽远当然不同。
他又不是本尊。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何晔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要去跟他说清楚。”贺涵之说。
他不能吊着季颜，不然以后季颜发疯后果肯定会更严重。
……
季颜因为跟贺涵之道了歉，虽然还没有得到贺涵之的原谅，但是贺涵之答应会给他一个机会，他因此心情很好。
听江予说贺涵之来找他，他甚至没有多想，去了外面接贺涵之。
他对贺涵之太热情了，引得别人都看了过来。
贺涵之不自在，赶紧进了季颜的办公室。
季颜跟着进去，把门关上，“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想到早上季颜趁着自己愣神的时候一通输出就跑了，贺涵之加快语速说，“你先别说话，让我说。”
季颜点头，“好，你说。”
贺涵之虽然心虚，但还是看着季颜。
张了张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他不是程泽远？
季颜会听吗？
季颜等了好一会儿，见贺涵之一脸为难和纠结，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贺涵之盯着地面看了两秒钟，理清了点儿思绪，“你是不是又想给我装芯片？”
季颜表情僵住。
贺涵之：“你以前说的和你早上说的不一样，你说我只要活着就行了，也不在乎我变成什么样子。”
他说的是事实。
他不知道季颜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也不知道季颜是不是想先说好话来把他哄住，以后再慢慢实施什么计划。
他心里没底。
“人是会变的。”季颜说。
贺涵之相信人会变，可他不相信季颜会变。
“我以前确实说过那些话，我甚至卑劣地想过，就算你死了也无所谓。可是那天晚上在江里，看着你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想到我们可能会死在那儿，我才真的觉得害怕。”
“贺涵之，我也是人，我有心的，我以为我只是把你当成阿远的替身，可是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那时候就后悔了，只是我没有机会告诉你。”
“浮在江上的时候我在想，只要你能得救，我死了都没关系，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是该死，可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就因为你还活着。”
“我想跟你道歉，想补偿你，又怕吓到你，只能假装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才能重新接近你。你想想，我们重逢这段时间，我有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
贺涵之沉默了。
没有。
季颜这段时间确实表现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人是会变的。
所以季颜真的变了吗？
如果现在的季颜还是在演戏呢？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惹怒季颜。
贺婉歆怀孕了，还不稳定，他就算为了贺婉歆也要冷静。
他抬头看着季颜，眼睛里带着怀疑问：“你不逼我了？”
季颜看贺涵之一直不说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又不敢做什么过激的事，怕把贺涵之逼急了。
现在听到贺涵之跟自己说话，他立刻回答：“不逼了。”
“你也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不会，只要他们对你真心，我不会对他们做任何不好的事。”季颜信誓旦旦的说，“我真的已经改了，以前那些肮脏的手段我都不会再用。”
贺涵之低着头想了很久，“哦”了一声。
他这个反应让季颜心都悬了起来，“我把我心里想的都跟你说了，那你也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贺涵之不知道季颜是不是真的改了，也不知道他改了多少。
他问季颜：“你真的分得清我和程泽远吗？”
季颜肯定地回答：“分得清。”
贺涵之：“那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又不是他。”
季颜皱眉。
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喜欢的是你，我说得还不明白吗？”
可能是因为着急，季颜的语气有点急切，这在贺涵之听来，就是他快要发火的前兆。
贺涵之不敢用身边的人去冒险。
所以他打算先稳住季颜，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他当刚刚的话没有说过，改了口：“以前的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说了，以后你是我的老板，就这样，可以吗？”
季颜当然不满足于此，“除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之外，能不能加个朋友？”
贺涵之琢磨了一下，“普通朋友。”
季颜这下没意见了，“好，就按你说的。”
江予敲门进来，有工作要汇报。
季颜觉得他不懂事，但当着贺涵之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贺涵之出去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不知道季颜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不过直到他开完会离开江城，季颜都没有做什么，甚至除了找他说过两次工作上的事外，也没有私下联系过他。
回到通城的当天，贺涵之去了贺婉歆的花店。
江城有几样特色小吃，贺婉歆很喜欢，通城虽然也有人做，但是不如江城的地道，这次贺涵之回江城特地给贺婉歆买了，今天给她拿过来。
他到的时候就看到贺婉歆把房东送走，然后一个人坐在店里叹气。
“姐，你怎么唉声叹气的？我刚刚看到房东走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贺婉歆看到贺涵之，脸上才绽放开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