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侧妃入局

“说吧,想让本王帮你什么?”

帮她,临君北还是乐意的。

“我想要十余味药材,你能否帮我寻集一下?”

揪出杀手之事耽搁不得,眼下自己难出宫,又不能让念夏拂冬察觉自己懂医理,所以木兮颜只能求助于临君北。

况且这里面有两味稀有药材,宫外医馆也不一定有,也许可以借临君北之手,从宫中御药房寻得。

“寻药材作何?”

“查杀手。”

临君北:“……你有法子?”

“那两个杀手,第一次在伶媗阁是要杀我,第二次在哲耶山,却明显是在做鹬蚌相争之局,好在沈序汀被人救了小命儿,此局便不算圆满,所以杀手极可能还会出现第三次、第四次……”

这种敌暗我明,对对手丝毫不知,才是最难防的!

木兮颜便是要将杀手拖到明面上来:“我打算趁他下一次出现,给他种上识人香,循着此香,便有机会揪出此人。”

“那些药材,便是你炼制此物所需?”

这已经很明显了,可临君北仍有疑惑:“既是香,难免不被人发觉,再者,若此人并非藏身京城,就算你给他种了识人香,你又如何追踪?”

木兮颜却不担心:“识人香实乃一种无色无味之毒,五米之内,可自空气浸入皮肤,若无解药,便会一直存于体内长达一年之久,解药也分两种,其一为解此香,其二为识此香,便是指服下第二种解药之人,一旦中香者出现在五米之内,他自会闻到一股独特香味,以此识人。”

想当初在寒邪山,她没少拿这东西玩儿那些鸟兽。

“至于追踪,交给飒奇便可。”

除了飞上天的,那些地上跑的,也没一个逃出过飒奇的追踪。

“……”

听完,也没见临君北答不答应,反倒定定地瞅着自己。

“看我干嘛?”

木兮颜无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御花园这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不要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本王是在想,本王的准王妃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这些秘密中,又有多少是飒北皇帝的阴谋?

木兮颜被“准王妃”三字敲了头,感觉随时随地在被他吃豆腐,极为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不过看他说此话时似玩笑又似认真,她心底掠过不安,自己最大的秘密,恐就是血眸女这一身份吧。

而这,也必然是毁灭性的秘密。

受了这一记白眼,临君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眼眸含笑:“求人帮忙还给人送白眼儿,哎~我冤呐!”

“谁让你什么话都乱说的!”

木兮颜辩解。

他不会不知道,一旦这些话被人偷听了去,会给彼此带来多大的困扰!

他是桀骜不羁的王爷,可以不怕,可她不过是一个如履薄冰的异国公主,哪会不忧!

临君北没再争辩,只问所需药材为哪些。

木兮颜一一说出,他自记下,并叮嘱她好生休养,之后先行离开。

其走后,念夏拂冬好奇这向来冰冷的四皇子寻公主聊了什么,木兮颜只道是了解案情,打消了这两丫鬟的探究。

*

案件细节虽明了,可凶手难抓。

临君北和临亦璟皆向临柯尧做了汇报。

幕后真凶一时难揪,但总得给康阳王一个交代,遂临君北贡献了手上那张杀手画像,并发下海补通缉令。

给康阳王沈晋的解释为此乃杀手有预谋的挑拨,至于目的为何,只能等抓到凶手才能审出。

为了安抚他,皇帝临柯尧还特地给他们设了压惊宴,并御赐了诸多上等药材,用于医治沈世子脸部之伤。

除此之外,还赐下了数十件稀世珍品。

众人皆不解,一个小小封地之王,养的儿子也是个祸害百姓的纨绔浪荡子,即便遭遇凶险,可毕竟性命无忧,况且如今凶手已入在捕之列,还何须如此惯他!

然临柯尧知晓,小小封地之王或不足惧,但其执管的是康阳城,便得小心处理。

只因康阳城乃十八年前被灭的九黎国国都,里面有不少百姓系九黎旧民,沈晋掌管康阳城数年无乱,必然是得两国百姓亲信。

一旦朝廷对他处理太过,便极易引发内乱,最终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这不是临柯尧愿意看到的。

遂相较于此,宽容以待,又恩威并施,方是良策。

于沈晋而言,皇帝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自是不好再挑理,况且儿子在康阳的系列作为已传到京城,皇上没有追究,已是恩赐。

遂压惊宴过后第三日,他便带着官队启程回康阳,凶手一事全交由朝廷处理了。

至此,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然,人终究是记恨的,特别是心胸狭隘、又深受其害之人!

康阳王沈晋虽持和平之心,可其子沈序汀心底却埋下了恨的种子,特别是对毁了自己声音的临君北,和毁了自己容貌的“辜楚玥”!

*

“辜楚玥”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怀疑上自己,还是当着临君北的面,为谨慎起见,临亦璟并不曾私下去见沈晋。

但拉拢他的打算还是有的,只是此事需得循序渐进,且暂不能由自己亲自出面,遂他特意给康阳城临近的观州刺史陆焱川去了一封密信,便是要他多与沈晋走动。

陆焱川站营于二皇子,自然听令。

再说宫中这边,“辜楚玥”的手段渐露,让临亦璟警觉此或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该趁她还没长出气候时彻底拔掉她!

这让他想到了主动送上门的棋子,楼断雪!

也是时候该把这把利刃用起来了。

于是趁着此次案情明朗之际,他直接对父皇道出自己所求,想娶楼正歌之女楼断雪为侧妃。

初闻此求,临柯尧是略惊的,但临亦璟漂亮话说得好,再加方祈山不反对,楼正歌又为女请姻,如此一来,临柯尧没有理由不同意。

这赐婚的圣旨便是下了。

不出半日的功夫,已是在整个皇宫传遍。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是极有可能入住东宫的皇子,日后也免不了三宫六院,再娶一个,也没什么。

无论虚假或是实意,遇见便行一番道贺之人不少,只是此事传到方絮儿耳中时,她整个人只觉天塌了一般!

失去孩子已是让她痛不欲生,如今所爱之人又要娶别的女人,她哪里忍受得了!

于是便有了自他们成亲以来的第一次大争吵!

当然,临亦璟还是让着她的,也继续守着她再不可育的秘密,只道自己不过是利用楼断雪,他心中所爱仍是她,他的正妃也永远只可能是她!

可试问哪一个女子愿与旁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所以即便有此承诺,方絮儿也根本不能释怀。

然父皇圣旨已下,就算自己闹上天,也终究是自取其辱。

这个事实,她不得不接受。

婚期定在二月底,皇子娶亲,场面自是盛大,两个各怀目的的人终究是走到了一起。

楼断雪心中所恋实为自己的宫上,那个炙热又神秘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根本不愿失身于临亦璟。

于是她事先备好了迷药,只奇怪的是,喝下合卺酒后,临亦璟非但没被迷晕,反而情|欲更起。

再加临亦璟骨子里本就颇喜美女,上一次也是被楼断雪的狐媚和主动勾得魂动,如今两人已是名正言顺,他哪里还忍得!

于是整整一夜,翻云覆雨,几乎将楼断雪折腾得瘫在床上。

而楼断雪虽万般排斥,甚至有出手制他的冲动,可,这是自己的任务,终究是抗拒不得。

一夜承欢,她体会到的不是洞房花烛的美好,而是临亦璟如野兽一般的恶心占有!

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拜那血眸灾星所赐!

于是,恨意开始在她心底无限膨胀……

*

二皇子新婚,整个华云阁自是满溢喜庆热闹,却独独东厢房那边,冷清得能结出冰来。

方絮儿独坐了一夜,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热闹的庆贺,她的心疼得发抖!

痛失爱子本就已是在剜她的心,如今所爱之人又正抱着另一个女人……她不敢想,只觉那每一格画面皆是夺她性命的剧毒!

一夜独坐至天明,动也未动,红肿的双眸和满面的泪痕见证着她的痛心。

可即便如此,她却还要伪装坚强,去等着那个新进门的女人来给自己请安,来自己面前炫耀……

*

自上次木兮颜给临君北说了欲制识人香捉凶后,没过两日,临君北便把她所需的药材如数奉上。

接下来的日子,木兮颜尽趁着身旁无人的空档暗制识人香。

因要避开长熙阁的所有人,包括念夏拂冬,所以花的时间稍久了些,不过好在是完成了。

之后她便时时将此物带在身上,若再遇那两个杀手,便是她揪出此人的第一步。

最近宫中大事无非就是二皇子大婚,娶了戍边大将军楼正歌之女楼断雪。

她与此女仅新年宫宴上有过一次交集,但对其并无好感,自是不愿过多接触,遂新婚恭贺等,也只是随临亦珩依礼而行罢了。

楼断雪嫁给二皇子,便表明楼正歌入二皇子阵营已是公开的秘密。

楼正歌手握重兵,又是谋略奇才,一直是莫静想拉拢之人,结果一场联姻让其投入敌方阵营,这让一心为子谋权的她哪里还坐得住!

可如今禁足期未满,要想压住临亦璟渐长的势头,就得借有势之人的手,临君北!

上一次没能请动他,这一次,莫静直接写了一封密信,托心腹亲手交给他。

她相信,这一次,临君北必然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