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挖才知,二皇妃流产一案竟有诸多隐匿!
若不是莫静鸣冤不成,又转而暗查证据自证清白,只怕这真真儿要酵成一桩冤假错案了!
大理寺卿不辨证据真伪,致使案件存诸多疑点便草草结案,被罚俸半年,官降一职。
二皇妃流产案和六皇妃哲耶山遇刺一案,分别连及二皇子和六皇子,为避嫌,临柯尧宣命四皇子临君北暂代大理寺卿一职,彻查此两案。
旧案重查,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虽拿到新证据,但依旧不足以证明莫静与此案无关,不过临柯尧考虑到其寻证有功,再加此案疑点尚存,便暂解除其封禁,允她可自由出入锦和宫,但不得执理后宫事务。
那夜将证据呈给皇上时,皇上一言未发,莫静还以为翻案无望,没想不出两日,竟传来如此一个大好消息!
尽管眼下还未拿回执理后宫之权,但如今已恢复自由,她便有把握再掌后宫,自是欣喜。
再说二皇子临亦璟,他没想到已经被自己稳压的莫静,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猛然翻身!
而更可怕的是,如今大理寺卿之职落到了临君北手中!
且先不说这会积攒他的权势,就此人的缜密和手段,自己嫁祸莫静一事也极有暴露之险!
同样怀忧的还有楼断雪,莫静解禁,必对临亦璟构成威胁不说,还会拖缓自己的计划,拖缓宫上的计划。
当然,陷害莫静是此两人合谋,如今莫静翻身,他俩自然又要一起谋定更狠的招数。
华云阁。
楼断雪虽是临亦璟的侧妃,但其西厢房比正妃方絮儿的东厢房还热闹,只因婚后临亦璟几乎夜夜留宿她处。
有时候楼断雪会暗使些手段躲过与临亦璟行房,但多数时候,她只能被迫承欢。
她的心在其宫上——也即她的救命恩人亓穹身上,这种被临亦璟肆意索取的日子,她只想快点结束。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必须给莫静及血眸灾星致命一击!
临亦璟心里早有计谋,欲利用临君北生母筱嫊儿之死,借临君北之手,彻底铲除莫静!
此前他一直在等楼断雪这枚棋子入宫,如今万事俱备,是时候该让莫静消失、也是时候该提醒众人临君北的肮脏出身了。
楼断雪对东凌皇家事了解不多,更何况是皇帝明令禁止论及的陈年旧事,所以听临亦璟讲出四皇子临君北的身世时,颇为惊叹。
青楼歌妓之子,出生低贱肮脏,连是否真为皇室血脉都未可知,也难怪东凌皇帝打小就将他抛得远远的!
只是其这一次回宫,皇上待他明显与往年不同,不但允他留在京城,还命他每日进御书房与之密谈,如今更是将大理寺卿这般要职委任于他!
是皇帝可怜他只剩半余年的命?
还是另有阴谋?便是如众人所议,每日御书房的那一个时辰,是在协助皇上处理奏折?
看来不管是莫静还是临君北,皆是临亦璟夺位路上的障碍!
整好,不妨利用那歌妓筱嫊儿之死,让此两人互杀,她只需趁势加火,借势杀人。
两人一拍即合。
筱嫊儿已死二十载,要重新挑出这段陈年旧事,总得要个由头,
一番谋划,两人决定从制造恐慌做起。
皇上禁止人论此事,却不曾禁止鬼魂喊冤,既然筱嫊儿之死本就是莫静所为,那不如好生给莫静送一份“大礼”,以贺她解禁获自由。
*
三月初三,午休过后,趁着阳光暖人,莫静让木兮颜陪她到御花园走走,禁闭关久了,也是该出来透透气了。
两婢女浣溪和念夏相随左右。
御花园内春色正浓,繁花盛开,香气扑鼻,静心游览,自很惬意。
可当狭路相逢,遇上碍眼之人时,便是天地失色,万般美景也如灰了。
梅亭曲径之角,木兮颜与莫静同亦出来游赏的楼断雪和方絮儿碰了个正面。
虽如今害子真凶又变得扑朔,可方絮儿是打心底里恨上了莫静,甚至认为那些被推翻的证据都是她一手导演的!
二皇子和楼断雪亦有相同怀疑,这就更加深了她对莫静为脱罪而暗耍阴谋的肯定!
所以这一见面,她是拳头紧攥又咬牙切齿,似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她,为来不及出世便遭其毒手的孩子报仇!
楼断雪挽了她的手臂作安抚。
方絮儿忍了!
只因这楼断雪说她有办法帮自己报杀子之仇!
再说莫静,恨屋及乌,自然也不喜这两个女人。
至于木兮颜,与她们无甚相交,也就无感。
本是作个礼便可各走各道,只是今日这一面,是楼断雪计谋之一,自需得有所收获。
眼下阳光意暖,花开繁复,正是蜜蜂忙碌的好时节。
此时众人正停于花海深处,蜂儿蝶儿随处可见,原本倒也平常无碍,可不知怎地,蜜蜂们突然如着了魔一般,尽向她们这方涌来!
虽是蜜蜂,但毕竟是蜂类,总归是会蜇人的。
见势不对,众人欲躲,可这些小东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往哪个方向都躲不掉!
浣溪和念夏紧忙各自护主,楼断雪自是多护着方絮儿。
一时间,此处已是乱作一团。
这正是楼断雪要的效果!
趁着蜜蜂越多,众人越乱之际,她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桩大事!
神不知,鬼不觉!
最后,似乎越多的蜜蜂都只嗅着莫静攻击,几乎将她团团围住!
这方动静引来不少宫女太监,虽疑于这一怪象,但毕竟是主子们,也都纷纷上前帮忙。
部分人护主离开这花海,躲到一方无花无树的平阔之处,剩余人则驱赶蜜蜂。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将这些伤人的小东西全部赶走了。
不少人都挂了彩,最严重的当属被蜜蜂围着蜇的莫静,脸上手上布下不少红包。
其余几人虽不如莫静那般厉害,但也着实伤得不轻。
一时间,众人对这怪象窃议不止。
虽不敢当着主子们的面作嘲,但心底怕已是咧开了嘴。
禁闭三月,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却遭如此横祸,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莫静顿时怒气冲天!
不仅人欺负她,现如今连这些该死的恶心东西也欺负她,她哪能不怒!
不过眼下还是治伤要紧,怒而甩袖,转身欲走。
然,就在此时,一枚什物自她袖中被甩出,最终停在一小太监脚边。
出于为主服侍,小太监蹲身拾起,可就只一眼,他竟又猛地扔下,整个人被吓得跌坐在地,连往后缩了好几尺!
满面惊恐,颤手指着,欲言,却只能抖着唇,半晌吐不出一字来。
此象惊惑了众人,亦止了莫静欲离开的脚步。
回身看时,露了疑色:自己身上怎会有这莫名玩意儿?还有那太监,莫不是见着鬼了?
想间,给浣溪示意。
浣溪明白,近前去将小物件拾起。
然在她看清此物及上面那三字时,惊骇程度也不比那小太监好到哪里去。
娘娘身上怎会带这种东西?
心底是慌是惧,一时不及揣思,忙将小物件攥紧,然后起身回到莫静身边,附耳悄言。
逐渐,莫静面色由疑转骇,甚至现了压不住的惊恐!
今日这一切,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好阴毒的招数!
一双眸子如淬了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终盯在方絮儿和楼断雪身上。
在场之人中,唯她二人嫌疑最大!
被盯这一眼,楼断雪和方絮儿皆露疑惑。
“贵妃娘娘盯着我俩作甚?莫不是怀疑蜜蜂是我俩带来的?”
方絮儿气恼。
她和楼断雪皆伤得不轻,就算要伤她莫静,她也不会搭上自己!
临亦璟奸诈,她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莫静已是打心底里认定她俩为罪魁祸首,只是面上未表态,转而盯上那小太监:“你,跟本宫过来!”
说罢,示意浣溪去押上他。
她莫静能在后宫翻云覆雨几十载,可不是被吓大的!
行前,对木兮颜道:“今日本宫乏了,你便不必再陪。”
言后,直往锦和宫回去。
现场除楼断雪外,其余人皆对刚刚那小太监的怪异反应满腹好奇。
不过这宫中向来不乏诡事,身为下人,要想在宫中行得稳当,就要学会自扫门前雪,千万莫多管闲事,特别是主子们的闲事。
现已无碍,众人皆纷纷施礼退下。
不一会儿间,此处便只剩木兮颜、楼断雪和方絮儿三人,及各自的丫鬟。
木兮颜颔首算礼,亦准备离开。
只是刚动了步子,就听见楼断雪的声音起了。
“断雪入宫许久,一直来不及拜会六皇妃,往后还需六皇妃赏脸,容得断雪时常过来叨扰。”
楼断雪容貌本就比旁人多几分妖娆,说这话时,笑意佳良,更是显媚。
只是这越是媚,则越是毒。
自从在新年宫宴上领教过此人的咄咄逼人后,木兮颜对她便无甚好感,自是不想与她有过多交集,于是只道:“我这人素来寡淡,还是比较喜欢清净。”
言后,礼貌浅笑,转身离开。
楼断雪倒也不气,只是眸中爬上的笑有了狠意!
你喜清净,我偏要将你搅得鸡飞狗跳,不死不休!
“真是便宜莫静那贱人了!”
方絮儿明显不满老天只给了莫静这挠痒一般的惩罚,言语愤愤。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姐姐急什么。”楼断雪换了另一副柔和些的面孔,话语却是字字带狠,“她要的可是你与二皇子的亲骨肉性命,自然得以命做偿,而且不止她……”
至此,拖了语调。
“不止她?什么意思?”
方絮儿心底一颤。
楼断雪命身后两丫鬟去请御医,然后扶着方絮儿往华云阁回去:“姐姐莫不是忘了,此前哲耶山一案,六皇妃可是在将作案嫌疑往二皇子身上引呀!婆婆唱罢媳登场,皆是想方设法或杀害、或陷害二皇子,只怕这两人为助六皇子谋得太子之位,早已是合谋一处了呢。”
楼断雪就是要利用方絮儿的失子之痛,将其变成一把利刃,为己所用!
所以旁人对她隐瞒的,她便要以“不知者”的身份挑开。
遂继续蛊惑:“妹妹以前还在边关时,便听闻宫中静贵妃手段了得,特别是代为执理后宫这些年,向来喜欢拿孩子开刀,以整治那些刚有得宠势头的妃嫔,甚至害得不少妃嫔再不可育,她也就能因此宠冠后宫,亦不担心再有更多人来跟她儿子争夺太子之位。”
这些话虽虚虚实实,但用来蛊惑方絮儿是够了,毕竟她如今正在恨莫静的盛头上,捏住其痛处七寸,便能轻而易举挑其怒恨。
末了,总结:“这也是爹爹为何最终选择支持二皇子的原因。”
又感叹:“想来做宫中的女人也是可怜,稍有不慎,一辈子做不了母亲不说,还有可能连命都搭进去。”
再不可育、一辈子做不了母亲……这些话都深深刺激了方絮儿!
只因她虽不喜宫斗,但宫中确实不乏一些妃嫔流产的戏码,最终这些女人要么受不住悲痛,自杀;要么再未得父皇青睐,跟打入冷宫无异。
是啊,这些年母妃常住佛堂,少理尘世,就只有莫静权冠后宫!
除了她,又有谁能如此大胆又如此毒辣!
这一次,她将目标对准了自己和二皇子的孩儿,难道……
似联想到了可怕之事,方絮儿慢行的步子颓然一软,幸得楼断雪扶着,才不至瘫倒下去。
“姐姐你怎么了?”
楼断雪假意关心。
她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一旦方絮儿知晓她自己再不可育,必然会对莫静恨上加恨!
此样正好!
“传御医刘乾安来……传御医刘乾安来……”
方絮儿拖着虚到乏力的身子,似乞求一般抓着楼断雪,整个人抖得很是厉害。
“姐姐莫急,妹妹刚刚不是已经派人去传了吗?咱们且先回华云阁,这蜇伤倒也不似癞,好治的。”
楼断雪只似不知其意,言着当前的蜇伤安慰。
那妖媚眸间,渐现了满意的笑。
*
锦和宫。
莫静辞退了所有人,唯留浣溪在场。
浣溪将刚刚所拾之物拿出,是一个破布小人儿,襟前写了“筱嫊儿”三字,旁边是一列生辰八字。
见此三字,莫静完全忘了伤势的疼痛,稍消的惊恐复起,颤手欲拿,却不敢触碰!
二十年了,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谁还会拿此陷害自己!
“娘娘,刚刚您可有留意,谁有机会将此物嫁祸给您?”
浣溪是后来跟了莫静的,她只零星听说过当年皇上爱上了一青楼歌妓,其名便为筱嫊儿。
也是再后来才知晓这筱嫊儿便是四皇子的生母,至于此人是如何殁的、四皇子又是为何被抛弃,便是不知了。
毕竟这也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她年纪不大,且皇上也下了死令,谁也不准谈及,自然就无从听知。
不过有一点她深知,这筱嫊儿确是皇上和四皇子的禁忌,以前有人以身试险,结果均逃不过被皇上处决。
听说四皇子也为此杀过不少人!
如此一来,就更无人敢论,所以她刚刚见得此名字时,着实被惊吓到了,邃紧忙将这小人藏好。
“除了那两个贱女人,还有谁!”
莫静几乎已经肯定此事必然与临亦璟有关!
浣溪也觉得刚刚那些人中,唯方絮儿和楼断雪的嫌疑最大,可没有证据便是难题。
“如今咱们怎么办?”
压住惮意,莫静一把揪过这小人儿,死死攥在手中,良久无言。
好一晌之后,终于开口:“他有张良计,本宫就有过墙梯,不是想陷害本宫吗?本宫就让他陷害个够!”
说罢,将小人儿扔进一旁火炉,直到那三字被烧成灰烬,方才收眼。
“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写上本宫的名字。”
“娘娘这……”
浣溪不解。
小人向来是不吉之物,娘娘怎可将自己的名字写上!
“此物是当着众人的面从本宫身上掉出去的,本宫能‘害’的,只能是自己。”莫静解释,“今日之事必然会被传开,本宫只能先下手为强,主动在皇上面前认了此事,这样一来,若这幕后黑手想借此煽风点火,便算是他先触筱嫊儿这一雷区了。”
浣溪恍然。
这恐怕也是眼下扭转局面最好的办法了。
“那见过此物的那个小太监如何处理?”
“交给石内侍,他自明白。”
浣溪领令,之后便出去安排了。
*
华云阁。
御医刘乾安给二皇子的两位妃子治了蜇伤后,方絮儿单独将他留下。
东厢房内,就他二人。
“本宫听闻意外流产的女子,可能会导致终生再不可育,本宫当初流产,是你负责医治,你且告诉本宫,本宫可是这般结果?”
尽管心底忧怕,可方絮儿还是抱了希望的。
听二皇妃突然提及此事,刘乾安变得不安,忙躬身作礼,给出回答:“二皇妃尊贵福禄,自有天佑……”
“本宫要听真话!”
方絮儿提声打断了他这虚头巴脑的迎合之词!
她只想听真相!
二皇妃给人的印象向来是娴静无争,脾气也极好,这猛不丁地撞了她发怒,刘乾安打心底里颤了一下。
“二皇妃您身体才愈,不该如此动气,只要好生调养,还是会有机会再孕的。”
此话听着颇有些模棱两可。
方絮儿不傻,还是有机会,那便表示也可能没机会?
猛一掌拍在桌上,质责:“本宫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刘乾安被吓得更弯了腰,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将此难题抛出:“臣给的便是答案,若二皇妃不信,可亲自向二皇子求证,臣告退。”
语毕,急忙一礼便提着药箱匆匆退下。
今日方絮儿是铁了心要弄清此事,她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再无希望!
几经思索,她决定去宫外寻大夫问诊。
楼断雪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着那白纱遮面又匆匆行出华云阁的背影,她眉眼染笑。
接下来便是趁热打铁,这个夜里,是该筱嫊儿出场了。
*
御书房。
临柯尧刚听人报了今日御花园发生之事,莫静便来求见了。
宝全将她领进来时,全身遮得就只剩一双眸子露在外面。
这造型……临柯尧有些想笑。
但还是憋住了,只问:“如何弄得这般模样?”
莫静福身一礼,有些娇怨:“皇上想笑就笑出来吧,臣妾知道,这模样是臣妾有史以来最丑的模样!”
临柯尧着实憋不住了。
自御案后出来,笑扶着她去一旁坐下:“你说那蜜蜂怎就那般奇怪,偏偏就蜇你?”
问至此,莫静突然跪地:“这便是臣妾今日来求见皇上您的目的,臣妾是来认罪的。”
临柯尧狐疑:“认罪?认何罪?”
莫静未答,只有些艰难地自怀里掏出一个小人递给临柯尧,上面写的正是“莫静”二字。
见是此类污秽物件,临柯尧骤然敛了神色:“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宫中做小人加害于你?!”
“是臣妾自己。”
莫静不瞒。
这就让临柯尧糊涂了,哪有自己做小人咒自己的呀!
“臣妾这段日子遭了不少罪,想着许是这些年代为执理后宫时,手段过狠,伤了不少人,甚至……甚至还闹出过人命。”莫静开始她的演戏,“臣妾听坊间有传言,说是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小人上,然后埋于地下,便相当于给那些或多或少因自己而死的人赔罪,他们在阴间消了怨气,臣妾在阳间也就能少遭点罪。”
说道此处,又凑前小声补充了一句:“就算以后死了,阎王爷看在这份儿上,也不会将臣妾打下地狱……”
“胡扯!”
临柯尧一掌将小人拍在旁边的茶桌上:“你说你堂堂一国贵妃,怎就听信这种无稽之谈,把自己搞得……”
本是怒的,可看了她这副模样,临柯尧只觉好笑,转而怒气也消了,伸手将她扶起:“这要传出去,还不得笑掉旁人大牙呀!”
莫静倒也顺势立起身来:“今日臣妾在御花园遭那些小蜜蜂们围攻时,只怕已是笑掉了那些宫女太监们的大牙了,尽管他们都忍着。”
“既知如此,何不稳重些!”临柯尧轻斥。
“臣妾想稳重呀,可……可当时不已是覆水难收,稳不住了嘛,皇上您可不知那些小家伙有多讨厌,你看。”
说间,一下扯掉遮脸的面纱。
临柯尧:“!!!……哈哈哈……”
终究是没忍住。
入宫为妃二十余载,莫静也算是摸透了皇上的脾气秉性,虽他此时话语带斥,但她听得懂这是基于关心之上的,所以才敢与他撒娇。
“皇上一点都不关心臣妾!”
临柯尧打趣:“朕没怪你惊了圣驾,你反倒怪朕不关心你了,说说吧,这小人跟那蜜蜂有何关系?”
“所以说臣妾觉得那坊间传言还是灵验的呀。”莫静又坐回椅上,“臣妾本想着好歹也是自己的小人儿,总该埋个风水宝地吧,索性就去御花园里寻寻,结果宝地没寻着,反倒招来一群蜜蜂,臣妾以为,定是地下那些冤灵来报冤了,这一遭过了,许他们也就能安歇了。”
“你代为执理后宫,也算是兢兢业业,每每有案,最终皆是得朕定案,听你这么说,他们是不是还得来找朕呀!”
简直是胡说!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莫静紧忙解释,亦趁势表白,“臣妾只愿皇上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其余所有灾邪,臣妾都愿以一己之身,替皇上作挡。”
“你呀!”临柯尧握着她的手臂,语气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