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沙发上熟睡中的以礼被窗边吹过来的一阵强风呼醒,风打得窗帘都像在咆哮一般,她缓缓睁开睡眼,只见窗外泛着一阵蓝光,而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在窗外挡着那刺眼的蓝光,他张着手,又猛的一合上,将光瞬间打散。
她以为自己没睡醒,但之前那阵强风已经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这不是梦。
窗外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对上了她震惊的眼神。
又是个帅哥!
但是,这个帅哥怎么...是飘着的???
“啊!—— ”
以礼闭上眼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试图用尖叫声把自己从这个过于离谱的梦中叫醒。
但她却像失声了一般,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原本在窗外飘着的男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
以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上身萧萧白衫,即使是在黑暗中整个人也看起来纤尘不染,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映照进来只看得清他一侧的脸庞,一双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她冷静下来。
“不再尖叫,我就让你发出声音来。”
他低柔的声音从以礼头顶飘来,以礼心头不禁一颤,随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抬手一勾指尖,只见一个萤火虫般大小的紫色光点从以礼身上飞走。
以礼重获声音之后,开始担惊受怕的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带着哭腔问道:“你是什么鬼啊?”
“玄烛”
“什么蜡烛?”
以礼擦了擦眼角还没滴落的泪,抬眼看着他,但奈何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楚面前这个神秘的男子的长相,虽说听着声音低沉有力不像是妖魔鬼怪那种空灵又恐怖,但还是很害怕,毕竟刚刚窗外那一幕现在还历历在目。
玄烛低头轻轻一跺脚,房子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一阵强光照得以礼十分不适应,抬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如此干净的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即使再害怕,心中也镇定了许多,因为他实在长得不像是什么毒魔狠怪,以礼一直砰砰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玄烛!”
“玄烛...”以礼喃喃道,“可你为什么会飞?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是人啊,”玄烛慢幽幽的笑着说,“只不过是比你稍微厉害一点的人而已。”
以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管这叫厉害一点?”
玄烛勾了勾嘴角笑了,“你是我要护着的人,”说完他又顿了顿,慢慢走到以礼面前,弯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准确的说,你身体里住着我要护着的人。”
他的呼吸在以礼的耳边拂过,以礼瞬间浑身感觉被电了一般,但比起玄烛的呼吸,他说的话似乎更令她震惊。
“什么?”
“或许你也听说过平行世界,但在无尽处,人们更愿意相信现实和亲眼所见,况且你们也无法通过自身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往另一个世界,所以我给你说再多,你也不会明白。总之,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你能够再次苏醒,我已经在你身边护着你十八年了,你也大可以像以前一样,当我不存在。”
玄烛轻飘飘的一段话,却不亚于扔给以礼一个重磅炸弹。
平行世界...
“在我身边十八年?!”她瞪大的双眼里充满了疑惑。
玄烛娓娓道来,“是的,因你是违背无尽处的正常规律而降生,所以每逢生辰日会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所谓的法则将你驱逐出去,比如车祸、生病等,可这些都会被我解决掉。”
玄烛说话的语气逐渐骄傲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意外”玄烛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中缓缓燃起一团白雾,氤氲白雾中出现一面水镜,“你八岁那年想偷吃放在高处的糖糕,却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玻璃罐...”此时水镜中出现了玄烛描述的那一幕,只是,本应该直直砸向小以礼的玻璃罐却被隐身在一旁的玄烛施术变了道,掉在了以礼脚边,听到声响的乐爸这才将她抱离玻璃堆。
“你十四岁那年翻学校的墙想出去打游戏,可墙上都是细小的玻璃瓦片,也是我施术将它们抹去。”
“同样是你十四岁那年,爱凑热闹围观俩大妈吵架,其中一个大妈急眼了,拿起手中的玻璃酱油瓶就向对面砸去,可对面的大妈躲开了,瓶子便直冲冲向你砸去,也是我及时把你推开。”
“还有你十六岁的时候暗恋一个学长,为了看他演讲,偷偷跑上校演讲台后面阶梯最高那阶却失足从上面滚了下来,随即晕倒,若不是我用腾云咒托住你,你就得再重新托生一遍,直到寿终正寝回到灵体。”
“还有你...”
“够了!!!”
以礼打断了玄烛想要继续的话,眼神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疑惑与害怕,而是一脸怒容,两只眼睛仿佛冒着火光,玄烛在她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凶恶神态,“你还说你不是鬼,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也不管你那一套什么所谓的平行世界,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即使是你口中所谓的保护我,但你这是在窥探我的隐私,破坏我的生活,给我——滚!”
下一秒,面前这个侃侃而道的男人便真的随着他手里的那团白雾一起消失不见了。
以礼也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喃喃自语道:“真的滚了?还是说又隐身了?”
“喂!那什么烛?”
......
寂然无声。
另一边同样很懵的是出现在一片不知名荒地的玄烛,一阵凛冽的大风将他帅气的发型吹得凌乱不堪。
玄烛抬起手臂,将手腕处的赤色图腾显示出来,他唤了一声——“羽嘉”,随即一个浑身带火的赤金四脚兽便从图腾中跳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玄烛也很是疑惑,就连殿主都不曾对他用过这样的号令术法,她一个无尽处的普通人是怎么对他施令的。
“从言令,但此令一般都是二者自愿,且令主需提前将此令施于彼身,像这种立时下令立时现验的,羽嘉也不知,不如我们回去问问白焰吧。”
“这么鬼畜?”玄烛一脸不可置疑,打死都想不到这小丫头竟然有这种力量。
“会不会是因为以前你对招月行过此令,所以到了乐以礼身上也现验了呢?”
玄烛细细想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那时自从她回到招月殿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用过此令,怎么会突然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现验了呢?
“还要回去找她吗?”羽嘉的话将他拉回了神。
“不,回招月殿。”
语毕,羽嘉顿时化身一个巨大的坐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凶光,赤金的鳞毛遍布全身,四肢强壮有力,两侧有着一对遮天盖地的羽翼,尾巴由七支长长的分羽组成,羽尾呈红色,荒地风虽大,却丝毫影响不到它半分。
玄烛腾空飞到羽嘉身上,随即抬手划开一道空门,羽嘉便向里飞去,空门内万千绮丽,似有无数条银河间错其中,玄烛似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亟待确认,羽嘉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到了。
落海之界不同于人间界那样处处喧嚣与繁华,也没有太阳从东方升起,没有春光乍泄的惊艳,没有落日余晖的波光,只有无边的星云笼罩着整个世界,唯一处的星云比其他地方都要亮堂许多,而那一处星云下一座宫殿背着光矗立着,那就是招月殿。
玄烛直奔招月殿,殿内一个偌大的黑晶石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张宛若天人的面容,近乎超脱了这世间的一切色相,无尽处的乐以礼虽然容貌也和她一般无二,却没有这令人生畏的风韵,还有那紧闭双眼也遮挡不住的肃气,她就是陷入沉睡后的招月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