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兰吟和子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每次只要遇上和陛下有关的事情,她们娘娘就会像现在一样发“疯”。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沐颖书突然仰头大笑着:“你这么担心他们爱护他们,本宫偏不让你如意!还不到最后,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总有一日,本宫会让你知道,本宫的儿子不比她的儿子差!”
皇宫的一角里响着女人怨恨的嘶喊声,落入宫人们的耳里却只引来唏嘘声。
九月初十,豫国。
戚骐缨高坐于马背上率领着长长的队伍从京城的街道上行过,街道两边布满了行人,纷纷探头想要一睹冀国太子和公主的风采。
昨日夜里,元参就已经传了书信到承玙的手里,今日一早,承玙就带着璇宁、潭雪来到城门前,只等着大队人马抵达这里。
豫皇宫鸿安门,晏骞忻一身皇袍立于宫门前,身后是文武百官,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宫门越来越近,晏骞忻嘴边的笑容也更甚了。
渐渐,宫城近于眼前,戚骐缨抬臂示意,长长的队伍终于停下。从马背上下了马,戚骐缨转身走向队伍中的马车,迎着承玙下了马车,同时潭雪也带着璇宁从另一辆马车里下来。
回身承玙微微揽过璇宁,二人一起向着前面的宫门走去。
“恭迎冀太子、冀公主!”文武百官的恭送声响彻宫城。
晏骞忻上前几步相迎:“冀太子、冀公主,二位千里迢迢终于来到我豫国,辛苦了!”
承玙难得见到晏骞忻这样正经的样子,回笑道:“哪里,受豫皇之邀赴豫国国宴,是我冀国的荣幸!”
晏骞忻抿嘴笑着:“请!”
“请!”承玙偏头看过身边的璇宁,随之跟着晏骞忻进了宫门。
晏骞忻走在前面,承玙在后不过几步的距离。
“一路上还安全吧?”晏骞忻微微偏头,声音尽量压低。
承玙抬了抬眉,他知道晏骞忻这话是在和他说的,便也低声的回着:“你确定你要现在和我聊这个?”
“有何不妥吗?”晏骞忻问道。
承玙转头余光扫了扫身后的文武大臣,撇撇嘴道:“确实很不妥!”
晏骞忻闷声笑了笑:“那好,国宴之后,我们再细聊。”
豫国国宴设于宣阳殿,豫皇和皇后高坐于大殿之上,一扫殿下的众人随之而起的是晏骞忻那威严的声音:“今日我豫国国宴,冀太子、冀公主,还有凉国惠王,不远千里来贺,实属我豫国之幸,朕同皇后敬诸位一杯!”话音回响在偌大的宫殿,随后帝后二人共同举杯看向殿下的几人。
承玙携璇宁从座位上站起:“豫皇初登大宝,我冀国与豫国乃友邦,自是该前来恭贺豫皇、恭贺豫国,孤和乐宁公主恭祝豫国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另一边,凉国的惠王也起身举起酒杯,温和的声音一如他的外表一样温润如玉:“本王在此恭祝豫国国泰民安,恭祝豫皇永享太平!”
“臣等恭祝豫国国泰民安,恭祝吾皇永享太平!”
在响彻云霄的恭贺声中,五人一同饮下金樽中的玉液。
一饮而尽,安疏岚看向殿下一侧的璇宁浅浅一笑,以示安慰。
璇宁放下酒杯对着殿上那雍容华贵的安疏岚,缓缓地起了一个笑,她知道此刻是什么场合,她还有些分寸的。
众人落了座,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上歌舞~”
乐起,袖舞,整个大殿一片升平,晏骞忻的心微微安下,今日这场宴会想是能顺利进行下去了。
殿下座席,承玙、璇宁和戚骐缨坐于大殿的左侧,他们的对面依次是豫国的栎王、明华公主和凉国的惠王,眼前歌舞升平,周围欢颜笑语,但这几人的心思却是心不在焉。
从踏进这大殿的一刻起,承玙的所有心思便全在了璇宁的身上,国宴才刚刚开始,可他却恨不得马上就结束带着璇宁离开这里。
感受身边人的目光,璇宁忽略几束对面射来的眼神,转头对着承玙回以一笑:“载瑾,豫国的曲乐倒是别具特色,不同风格的曲乐融为一起,却是精彩绝伦。”
看着璇宁还算镇定地模样,承玙笑着回道:“据说豫皇宫大半的新鲜玩意儿都是豫国长公主从宫外引进来的,说来也巧,豫国的长公主也是向来好在宫外游历。”
璇宁听了觉得有意思:“那岂不和谦王叔一样?谦王叔也是长年在外游历。”
“小宁儿,以后有机会了,我也带你去看这世间的好山好水。”只要璇宁开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对面的豫国明华公主在见到承玙的那一眼,她所有的注意力便都从自己身边的惠王身上转到在了承玙那儿,一张棱角分明英俊的容貌,挺直的腰背端坐在席上,着一身明黄的朝服,言笑间温柔又不失高贵,而他身边的冀公主,一早她便从皇兄那里得知这是冀国唯一的公主乐宁公主,果然如她皇嫂说的那样花颜倾城,连她一女子都看得痴了,杏黄色的宫装和乐宁公主相映,却更显得那乐宁公主肤白若雪了,只见冀太子和乐宁公主相视一笑,两个风姿绝伦的人就这样落入眼底,她却觉得养眼:“听说冀太子凤表龙姿,冀国乐宁公主亦是倾国倾城,以前本公主还不信,今日得见,本公主倒真是为二位倾倒了。”
一袭话直指承玙和璇宁,顿时将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豫国的朝臣们看见冀太子和冀公主二人的风采,心下里又不由感叹。
听见这一句来自席对面的声音,璇宁目光闪烁不敢看向对面,承玙手上的动作却是不疾不徐:“豫公主过誉了。”
见承玙回了自己的话,明华公主心下一喜:“哪里,皇兄皇嫂之前就是这么说的,本公主今日见了也觉得这话不假。”
殿上的晏骞忻看得自己的妹妹还是这样对任何人都不见外的模样,只觉得头疼:“冀太子、冀公主,这是我豫国的明华公主,初次见面就惹得冀太子和冀公主看了笑话,还望二位殿下勿要见怪。”随后,晏骞忻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华昑,还不快见过冀太子、冀公主?”
正当晏华昑从座位上起身时,承玙开了口:“一些虚礼而已,豫皇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乃豫国国宴,孤和乐宁公主也不拘泥于这些小节。”
“冀太子和冀公主大度,朕敬二位一杯!”说着,晏骞忻端起了案上的金樽。
承玙和璇宁也拿起了刚刚宫人斟满的酒杯,三人对饮而尽。
一侧的凉国惠王万俟秉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斜对面那举止从容的公主,他的心底里伤痕也未被抚平。
放下了酒杯,承玙的手抚在了璇宁的手背上,一语低声道着:“小宁儿,第二杯了,不许再饮了。”
璇宁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嗯,这最后一杯,今日都不再饮了。”
此时的晏华昑又见到冀太子正对乐宁公主嘘寒问暖,不禁开口笑到:“都说冀太子对自己的妹妹疼爱有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倒教本公主羡慕起来了。”
晏骞忻何听不出来了晏华昑的话中之意。
晏华昑却似不在意从大殿上投到她身上的一道目光,眼神继续在对面的两人之间游走,嘴上还不停道着:“乐宁公主真是好福气啊,有冀太子这样一个好兄长疼着,可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有福气多了。”说罢,她还不住嘴,转头看向殿上龙椅里的人:“对吧,皇兄?”
晏骞忻就知道他这个妹妹不会让他好过,笑了笑道:“华昑,你是觉得朕这个为人兄长的对你不够好了?”
晏华昑一双大眼睛的看着晏骞忻,动了动嘴角:“哪儿啊皇兄,皇兄对臣妹的照顾臣妹那是感激不尽、感恩在心啊,只是若皇兄能像冀太子一样,平日里与臣妹多聊聊,臣妹就更开心了。”
“朕每日里忙于朝政,何来的闲功夫与皇妹闲聊?再说,平日里有皇后陪着你,还嫌不够吗?”
“这哪能一样啊?皇嫂陪那是皇嫂陪,和皇兄可不一样,何况皇兄又不是整日整夜里忙于朝政,皇兄可以抽一点点在后宫的功夫来陪臣妹嘛。”晏华昑建议道。
一直只顾于自己眼前的璇宁,在听到晏华昑的话后,不由抿嘴一笑:这明华公主可真有意思。
晏华昑此话一出,已有不少大臣笑出了声,晏骞忻的面上顿时一阵尴尬,愠怒一斥:“明华,不得放肆!”
被皇兄喝斥了的晏华昑,转而就问向自己左侧的人:“王兄,你评评理,阿昑刚刚说的对是不对?”
被唤作“王兄”的人,正是豫国的栎王晏翼清,此刻他也一声轻喝:“阿昑,国宴之上,不许口无遮拦!”
一下被训斥了两次,晏华昑自是沉了小脸:“还是乐宁公主有福啊,本公主是无福了。”
看着还不住嘴的晏华昑,晏骞忻只觉得他的脸现在丢尽了。
“来,乐宁公主,本公主敬你一杯!”晏华昑虽然爱美男,但对美人的抵抗力也全无。
承玙蹙起了眉,晏骞忻这个妹妹还真不让人省心,“明华公主,乐宁公主不胜酒力,明华公主的这杯酒,孤代乐宁公主敬你。”无奈,承玙只能自己又端起手边的酒杯。
“嗯?”晏华昑歪着头看向了承玙,心里这下更是对自己两个哥哥充满怨言了:“行,本公主向来体贴美人,从不舍得让美人受苦,本公主这杯酒敬与冀太子,敬我们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说罢,晏华昑一饮而尽。
承玙也一口饮下,随后看向殿上的晏骞忻。
晏骞忻对上承玙的目光,也无奈地瘪了瘪嘴,没办法,谁让他这皇妹生来就性子古怪呢。
坐在他们对面的万俟秉舒,看着承玙这样照顾着璇宁,心里的担心全都散了,嘴角却也不禁漾起一丝苦意,冀太子对永宁公主一直都很上心的,无论是以前,亦或是现在,冀国都是她最好的归宿,这些年来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饮下了这杯酒,晏华昑又不住地盯向对面的璇宁,冀太子她算是完完全全的看过了,但冀公主她还没有和人说上一句话呢:“咦?乐宁公主,敢问乐宁公主芳龄几何呀?本公主二八芳龄,不知算是乐宁公主的阿姊还是妹妹?”
璇宁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人这么热情的女子:“明华公主若愿意,可唤本宫阿姊。”
在宣阳殿里坐了这么久,晏华昑还是第一次听到璇宁的声音,而且除了冀太子外,乐宁公主是和她第一个说话的人吧:“愿意愿意,乐宁阿姊,本公主当然愿意了,同样,乐宁阿姊若是喜欢,也可以唤本公主‘妹妹’。”
璇宁微微点头:“明华妹妹。”
“嘻~”听到璇宁的这一声唤,晏华昑心下雀跃。
而整个大殿,除了璇宁和晏华昑外,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位公主,这里数承玙最惊讶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小宁儿与见了只有一面的人称姐道妹。
殿上,晏骞忻和安疏岚对视了一眼,随后二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殿下的承玙,见承玙坐在璇宁的身边没有异样,两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即便和璇宁拉近了不少距离,晏华昑还是从她身上移不开眼:“乐宁阿姊,能不能抬头让明华妹妹我看一眼?”
璇宁在听到晏华昑的这句话,一双眼也还是自然的垂下,不敢抬眼一分。
晏骞忻这时心里忐忑起来,璇宁的对面有何人,别人或许可以无所谓,但他却是不敢不在意:“华昑,够了!”
又是被晏骞忻一喝,晏华昑嘟起了嘴来,当然,毕竟是国宴,她还是不敢随意造次的。不过,她对这冀国公主却是喜欢又好奇啊:“乐宁阿姊绝色倾城,想来心仪乐宁阿姊的人一定很多了,不知乐宁阿姊心中可有驸马人选了?”
一个问话,又引得晏骞忻和安疏岚心惊。
“明华,注意言辞!休要问这等女儿家的问题。”安疏岚此刻也不得不瞪向晏华昑,随后,又对着璇宁道:“冀太子、乐宁公主,勿要见怪,明华这性子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