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刺眼的晨光穿过透明的窗户,打在了樊仁的脸上,将其唤醒。
他摸着发沉的脑袋,在床上缓缓起身。
环视周围,确认了就是自己所住的房间,樊仁有些疑惑,他晕倒之后,是被吉良吉影送回了房间嘛?
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樊仁就觉得诡异,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般,居然会流露出那样的情绪。
失去焦点,有些涣散的目光很快便彻底聚焦起来。
感受着脸上的温热,樊仁醒转过来,现在已经是诅咒之地任务的第三天。
虽然任务时限给出了七天,但从鬼物咄咄逼人的情况来看,根本等不到第七天,他们就会全军覆没,死在这个时空之中。
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
是王胖子,他关切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樊仁:
“法医小哥,你醒了。昨晚上吓我一跳,吉良吉影忽然跑过来,说你晕倒了,让我和他一起把你搀扶回房间休息。”
“我还以为你被鬼物袭击,所以昏迷,一晚上都担心的不得了。”
听着对方像是老父亲一样的絮絮叨叨,樊仁总算明白昨晚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没事,只是贫血而已,休息一下就好。”樊仁找了个理由搪塞。
“昨晚上,教堂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嘛?”
王胖子摇摇头。
......
“叮铃铃.......”
高瘦男人将枕头旁的手机闹钟按掉,没有拖沓,他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客房洗手间,开始洗漱。
刷完牙,洗完脸后。
他看了看墙上镜子中的自己,气色还行,没有过于疲惫不堪。
现实世界中,作为一个公司高管,高瘦男人还是很注重外表的。
这是他的第二个诅咒之地任务,第一个任务则完全就是苟着,靠别人解出生路,最后才堪堪度过。
他自认为自己绝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这些骇人听闻的任务,毕竟就连高管这个位置,也是靠着关系混上去的。
自己就是个平庸无为的人,他承认,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大部分平庸的人组成,这并没有什么羞耻的。
与其在教堂那样危险的地方待着,倒不如找个稍微安全的住处,像第一个任务一样,浑水摸鱼。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少他没有给调查任务的过程添什么乱子。
想到这,男人对着镜子,用梳子捋了捋稀薄的头发,然后对着倒映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打气道:
“不要想太多,乐观点,你一定能活下去的,陈博文。”
说完,陈博文转身走到床前,开始换起衣物,准备下楼去吃早餐,再怎么惶惶不安,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男人的视线死角,洗手间的镜子中,此刻却猛然出现了一双踮起的光脚。
收拾好装束,陈博文拿着手机,打开了客房门。
出门后,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敲响了隔壁大妈住的客房。
他其实和大妈认识,对方是自己的现实邻居,而且他们是共同度过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同一批幸存者。
敲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道中响起。
许久,无人应答。
陈博文皱了皱眉,大妈睡得也太死了吧,这里怎么说也是诅咒之地,至少也要有警惕吧。
要不然还是算了,自己一个人去吃早餐吧。
要说有多熟,其实也不是,两人根本不算经常搭话的熟人。
仔细想想,他这样做过于唐突了,还好对方没有被吵醒。
敲门的手徐徐停止,继而放在了房牌上。
嗯?
昨天入住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大妈住的居然是404号房。
不安感涌上心头,一阵莫名的冷风也在这时钻进了他的脖子里。
陈博文扭头看了眼四周,他不明白这里明明算是密闭的房间,哪里来的风。
手下意识地搭在门把上,男人忽然想要去转动这个把手,直觉告诉他,大妈或许并不是没有醒,而是出事了。
犹豫了几秒钟,陈博文下了决定。
门把手被转动起来,接着门顺利打开。
这让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睡觉前检查门是否反锁,这是个成年人都会去做的事情。
而不用说他们这些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
真的出事了?!
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房内的窗帘已被拉上,光完全射不进来。
脑海中各种可怕的画面不断闪过。
陈博文颤颤巍巍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站在门口,向里面照去。
昏暗的光只能照亮不大的区域。
当手电筒扫到床边时,一个背对着陈博文,站立的身影出现了。
这个背影很熟悉,看身形,应该就是大妈。
对方似乎在低垂着头看着什么。
陈博文缓了口气,他没好气地说道:
“阿姨,我敲门,你怎么不应答啊,吓死人了。”
说完,他走进去,然后拍了拍大妈的肩膀。
身影晃动了一下,仿佛悬在空中。
不对劲!
神经有些大条的男人把手机的灯光,打在了身影的脸上。
已经失去了血色,呈现乌紫色的脸,瞪框而出的双眼,拉长的舌头,无一不在诉说着,眼前的大妈已然死去。
顺着女人的脖颈看去,一根绳索沾在了光滑的天花板上。
他当即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明白鬼物这是找上门来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一根没有系着承重物的绳子可以承受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没有半秒钟耽误,陈博文直接往方才进来的地方跑去。
可门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悄悄地关上。
怎么会?
男人焦急地扭打着门把手,见扭不动,便直接大力地用身体撞击起来。
酒店的客房门并不结实,在陈博文的大力撞击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快,一定要快点逃离,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去。
他还没有享受够人生呢,家里面还有自己最爱的妻女在等待着。
黑暗中,被吊着的大妈僵硬地动了起来,她解下套脖子的绳索。
机械地迈起步伐,缓慢向陈博文方向走来。
听着脚步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阵阵阴冷,男人不敢回望,只能重复性地不断撞击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