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了一晚上的李枭有些气馁,十五万两白银这年月实在是个大数。可李枭不管怎么算,好像都花不了几个月。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想要拉人干活打仗就得花钱,光靠嘴上忽悠是没有市场的。
做人还是要实诚!
不够意思的老板,就不会有够意思的员工。
虽然这年头人穷命不值钱,但要人卖命还是得有个价钱。
毛龙官拜总镇总兵,皇帝亲自接见。连带李枭,敖沧海,还有满桂,五爷这几条小杂鱼。也有了一睹天颜的机会!
皇帝长成什么德行,李枭其实并不好奇。反正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如果长的跟长江七号似的,李枭不介意问他要激光武器。
他必须走一趟兵部,因为他的印信和官服都在兵部。本来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儿,王在晋就能安排。可皇帝大人忽然间来了兴致,想看看有功之臣。李枭这趟京城之行,不走也得走了。
行程敢的很紧,去完了兵部他还要去一趟山东。那里有老朋友在等着他,上一次招兵是在山东。李枭对山东的乡亲印象非常不错,主要是实在。
只要召到队伍里面,经过敖爷训练之后,绝对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加上上一批人陆续回家,把这一年挣到的钱都带了回去。皮岛在山东群众中的基础,那是相当的牢靠。
辛辛苦苦在皮岛干上两三年,回到家里都是妥妥的小地主。在皮岛一年攒下的钱,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巴苦干上五年也未必够。
今年队伍要扩招两千人,李枭想在山东全部解决。偌大的山东人口众多,找两千个老实人出来应该不费太大劲。这就是咱中国的好处,人口基数大。想要什么人才,都有挑选的余地。
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晚上,吃过早饭之后就出发。
李枭惊讶的在送行的队伍中看到了祖大寿,除了脸色蜡黄眼神涣散,走路需要人搀扶之外似乎也没啥不适应。
昨天可是眼看着他喝了足足二十几碗白酒,算下去足足有好几斤。虽然中途吐出来不少,但这也是可以喝死人的量。李枭还担心,万一祖大寿喝死了,吴三桂来找他报仇。他是杀呢?还是杀呢?还是杀呢!
“祖总兵,小子昨天孟浪,还请总兵大人恕罪!”看到祖大寿虚弱的靠在吴襄的肩膀上,李枭连忙过去施礼。心里对这个家伙,还是敬重的。
“呵呵!你昨天说这酒喝完了,第二天回头痛欲裂生不如死。我算是领教了,今天早上我很想自杀。不过我祖大寿还是要谢谢你,有了你的那些东西。弟兄们就不用跟鞑子一刀一枪的硬拼,会少死很多人。我祖大寿谢谢你,也替兄弟们谢谢你。
三桂!替大舅给李兄弟见个礼!”
李兄弟?那吴三桂不成了自己晚辈?看着高过李枭一个头的吴三桂,李枭绝对没办法把这位绝世大阴人和晚辈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吴三桂双手抱拳,对着李枭长揖到地居功九十度。除了手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日本人。
“既然总兵大人叫我李枭一声兄弟,我李枭就高攀叫一声大哥。以前我是看不起辽军,总觉得辽军看到鞑子望风而逃。可看到你祖大哥,我又开始敬佩辽军。至少敬佩你祖大哥!
为了自己手下兄弟能少死几个能够豁出命去,如今这世道没几个总兵官能做到。就凭这一点,我李枭交你这个大哥。”李枭说完,对着祖大寿也是深施一礼。
“呵呵!好兄弟,这情我祖大寿承了。今后有用得着我祖大寿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成。”祖大寿拉着李枭的手,看向李枭的眼神儿里面充满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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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
“贱人!”
“兵油子!”
“人渣!”
“败类!”
李枭骑在马上,想想刚刚在山海关城门前的事情就气得用马鞭抽路旁的树。
他现在后悔死为毛在激动之下,说出“有什么需要的大哥你尽管说。”这句糟心窝子的话。
李枭这话一出口,祖大寿立刻打蛇随棍上。张嘴就要走了两千发子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李枭也只能咬碎了槽牙往肚子里面咽。
追悔莫及的李枭得到了一条宝贵教训,那就是祖大寿会真诚,那他娘的除非母猪会上树。
离开了山海关就是河北地界,毛龙每到一处县城。都有县官儿热情巴结,毕竟这位是皇帝陛下亲封的总镇总兵,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毛龙这种老官油子,对官场上的事情自然是驾轻就熟。表面上清如水明如镜,甚至还因为招待酒席太过丰盛,叱责了好几位官员。
可私底下那是收银子收到手抽筋儿,这么大的官儿过境。大家难免意思意思,谁知道这位老大今后会走到哪一步。现在留下份香火情,今后有个马高镫短求着人家,也不显得突兀。
李枭也不打搅毛龙的好事,反而有些担心满桂能不能及时赶到京城受封。他的职位可跟敖沧海一样,是昭信校尉。跟着毛龙见皇帝陛下,人家可是要走在李枭前面的。
队伍上的事情李枭现在基本不插手,只要到了驻地就换身衣服,带着李虎艾虎生他们出去逛街。看到有了应景的好玩儿的,都买一些。这一趟出来,还是得给小玉和小浩带点儿东西回去才成。
李枭这是在淡化自己的位置,毕竟出头鸟容易被枪打。现在还是窝进毛龙的羽翼之下,静静的看着大明官场就好。自己这个整治小白,还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这时候装低调一点儿,非常有价值。
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前面出现一条黑色的轮廓。京师的城墙在和煦的春风中如同卧伏的猛兽,黑黝黝的绵延数十里,七层楼高的墙壁宏伟之极,明字大旗被朔风吹的“哗”“哗”作响!
到了,这里就是北京!到底这一趟京城之行,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