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所说的那张符,就是宥罪队获得今年校园杯第八名的好成绩后,姚教授给队成员的奖励。
当时,包括班上几位边缘队的成员在内,大家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张由传奇巫师绘制的符箓。虽然它们算不上标准的传奇阶位的符箓,但因为绘制过程中携带了大量传奇巫师的气息,所以那些符纸威力也非常出色。
显而易见的宝贵。
但另一方面,这些符箓并没有花掉胖巫师的一个铜子儿,属于飞来横财,说不贵重倒也不算错。
最重要的是,那位琳达学姐要去沉默森林值守,一张传奇巫师绘制的符箓,显然比幸运药水更让人安心。
“会不会太贵重了?她肯接受吗?”胖巫师摸出自己那道尚寐无吪,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一方面心疼这张宝贵的符箓,一方面也在担心自己送出去后被友善的退回来。
对年轻人来说,没有比被人退回礼物更丢人的事情了。
“这张符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珍贵。”
郑清从灰布袋里摸出装有变形药剂的红木盒时,顺便把自己那道封有软腿咒的符纸也拿了出来,在胖巫师面前晃了晃:“老姚这符封禁的时候并没有用多么高深的技巧,就是标准的封禁手法,即便有传奇气息盘踞,这符的保质期最多也只有半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仔细看,
辛胖子睁大眼睛,仔细辨析后,喃喃道:“还有这事儿?我以为它跟普通符箓不一样呢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其他人都知道吗?”
“或许吧,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
年轻公费生耸耸肩:“不过不要紧,横竖还有几个月时间,总能找到机会把它用出去大不了卖给流浪吧,绝不会亏的所以我觉得,你只要向那位琳达学姐说明你这张符既珍贵又不珍贵的原因,她大概率会愉快的接受这份馈赠。”
说话间,郑清已经收起自己的符纸,同时打开红木匣,抽出一支变形药剂凑到鼻子
下一秒,宽大的红色长袍缓缓从半空中滑落。
小精灵们兮兮叫着,蜂拥而上,七手八脚抓住衣领、肩膀、袖子等地方,将还未落地的袍子拖回郑清的床铺。
与此同时,一只黑猫灵巧的从袍角下钻了出来,跳上书桌。
“哦,对了,晚上记得给窗户留条缝,”它愉快的冲胖巫师打着招呼,估摸着计算道:“我应该不会很晚回来”
当胖巫师回过神时,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弗里德曼披着宽大的黑色长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卡伦家族的休息室。
虽然时间还早,但一则今天是周五,许多学生还徜徉在贝塔镇流连忘返,再则卡伦家的休息室位于阿尔法堡的高塔上层,平素也极少有学生来这里,所以他一路都没遇到其他学生的身影,准备好的说辞也都没用上。
倒是走廊两侧挂着的那些肖像一如既往的聒噪。
沿着狭长而漆黑的回旋楼梯向下,走不远,便升起一团乳白色的雾气,戴着蝙蝠面具的巫师穿过雾气,与青铜门上的门环兽打着招呼,熟练的抬起自己的右手。
皮质手套上,红色的宝石微微发亮。
“作为召集人,你今天来的太晚了还有其他人也是,一个个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门环兽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不忘指责这些年轻巫师们的拖拖沓沓。
爵士扶了扶面具,无声的表达着尊敬,而后推门而入。
熟悉的吊烛,熟悉的光线,熟悉的地毯、花篮与果盘,熟悉的椭圆形长桌,还有长桌左右那七道熟悉不,是五道熟悉的身影。
戴着蝙蝠面具的巫师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桌后两个陌生的身影上。
与以往不同,今天会议室里,除了那只黑猫外,又多了一只猪与一只狐狸,少了戴着猪头面具的别西卜与戴着狐狸面具的玛门。
猪是白皮黑花的小猪,狐狸是火红色皮毛的狐狸。
“这是我们的新任堪罪使给了我这个灵感,”
火红色的狐狸蹲正坐在玛门的位子上,抱着胳膊,身后的大尾巴神气活现的甩来甩去,声音沙哑而僵硬:“与那些古板陈旧的面具相比,变形术的隐匿效果似乎更好,我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它倒是别西卜也想到使用变形术,稍稍超出我的预计我原以为能想到这点的是利维坦或路西法。”
它抬起爪子,冲猫脸女巫与刚刚进门的蝙蝠先生打了个招呼。
“这个灵感很容易想到,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的堪罪使大人那样特殊。”戴着猫脸面具的女巫这一次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我很特殊吗?”黑猫突兀的插口,很小心的竖直耳朵,只不过面上却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一只会说话的猫,非常特殊。”回答它的是戴着鸟头面具的贝尔芬格,它懒洋洋的躺在高背椅上,歪着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红狐狸:“我们的堪罪使大人声称它在有关部门工作,勉强解释了它特殊的理由你们两个呢?是怎么规避蒙代尔悖论的?”
蒙代尔悖论是涉及变形术的一个重要法则,指一个巫师不可能同时实现物种的自由转化、意志独立以及魔力稳定。
而让一只猫或者一只狐狸开口说话,是需要稳定魔力的。
如果玛门或者别西卜没有丧失理智的任凭转化物种侵蚀自己的独立意志,那么它不可能在施展变形术后还能像正常巫师那样开口说话。
“不可能三角并非绝对不可能,而是相对不可能,这一点许多变形术大师都有着作论证过的。”白色小猪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答道:“就像白色与黑色之间不存在一条清晰的界限只要你在物种的自由转化上退一小步,自然就能在魔力稳定上前进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