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不会成为戈兰的女王首次和异性接吻的纪念日。”近在耳畔的一声。
犹他颂香这是在质疑她没接吻经验。
去你的吧,混蛋!太小看她了!
大声嚷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初吻早就没了,老早就没了!”
犹他颂香不为所动,从看她的眼神乃至脸部表情无一在诠释:别装了,苏深雪。
“和我接过吻的男孩没十个也有九个。”苏深雪硬着头皮说。
她可没撒谎,不过……不能否认,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二十岁之前,苏深雪坚定认为她和男孩们嘴对嘴亲密接触是一种接吻行为;二十岁后,她不敢肯定了,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蜻蜓点水般一啄是否代表接吻。
信誓旦旦的“接吻”一经回想,更像是晚安kiss、圣诞kiss、新年kiss、各种各样的kiss。
有时候,男孩子们也企图撬开她牙齿,这让她觉得不像话“这人是在干什么?!”狠狠推开,溜之大吉。
“我怎么可能没接过吻。”涨红一张脸,嘴里说。
“你确定那是在接吻,不是晚安kiss?”
心里吓了一大跳,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
好在,苏深雪学过管理表情课,做抚额状,叉腰:“首相先生,我现在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
“女王陛下,我怎么觉得……”犹他颂香的语气有多么漫不经心就有多么的漫不经心。
“觉得什么?!”苏深雪有不妙的感觉。
“觉得,”他的手穿过她臂弯,手掌心压在她后腰处,一个发力,她的身体就被动往他身上贴,“我半个钟头前吻的是一个雏,苏深雪,你以前的接吻对象们没教会你,接吻时要怎么换气吗?”
原来接吻时要换气,艹!
不能让犹他颂香牵着鼻子手,苏深雪皱紧眉头,说:“谁说我不会,我第一次接吻就会换气了,我只是懒得换气而已!”
浅浅笑意跃于他眉梢眼角。
“接吻时换气仅限于初入门者,稍微有一点经验就可以运用自如,经验足够的话根本不存在换气之说,苏深雪……”
“你说得对极了,经验足够的话根本不存在换气之说,所以我们接吻时我没换气。”急急接过话,犹他颂香脸上表情写满的“你就是一只菜鸟”让苏深雪气恼。
说完,苏深雪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刚刚可是说了懒得换气。
这是越描越黑,越描越乱!
索性,心一横,说:“对了,我的初吻对象你也认识。”
“谁?教堂的神父?教你礼仪的先生?又或者是圆舞曲老师?苏深雪,‘深雪宝贝加油’这种不算的。”犹他颂香慢悠悠说。
这混蛋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人。
好吧,就让她一一道来。
“沥,”得意洋洋公布答案,“茱莉亚.沥。”
似乎,犹他颂香还不明白她话里意思。
“颂香,我的初吻对象就是沥。”
这下,够明白了吧?
沥是茱莉亚家长子,也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比犹他颂香大七岁。
八岁犹他颂香遭遇心理重创,茱莉亚家长子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逐渐,茱莉亚.沥成为类似犹他颂香哥哥般的人物,据说还是沥带他去的脱衣舞夜总会。
后来,犹他颂香去了伦敦,茱莉亚.沥去了洛杉矶;再后来,犹他颂香当了戈兰首相,茱莉亚.沥成为洛杉矶知名投资商,他投资的一家棒球联盟去年夺得赛季冠军,花车巡游时,茱莉亚家长子手捧冠军杯的图像被戈兰各大媒体体转载。
如果四大家族的孩子非得找出让犹他颂香较为忌讳的,非茱莉亚家的长子莫属了。
私底下,沥没少提及,十二岁的犹他颂香首次跟他去脱衣舞夜总会,眼睛看都不敢看舞娘的糗样,说完,再顺便提一下,犹他颂香把俱乐部装避孕套的盒子误以为是纪念火材盒来着。
一旦茱莉亚.沥提及此事,犹他颂香立马黑脸走人。
苏深雪的初吻对象是沥,这应该算是比较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一来年龄差别,二来,性格南辕北辙,茱莉亚家长子是花花公子,而苏家长女是呆板女孩。
犹他颂香把她细细观察一番后,笑。
笑着说苏深雪,你不是沥喜欢的类型,这个我可以保证。似乎觉得这话不够分量,加重声音:“以人格保证。”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第一次亲到她嘴唇的异性就是茱莉亚家长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了,她还得和他坦白一件事情,那就是——
“颂香,沥除去是我的初吻对象,他还是第一个夸我身材好的异性。”如实相告,这次,苏深雪无一丝一毫心虚。
这话成功让犹他颂香收起嘴角笑意。
摆出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苏深雪回忆往事:
“‘小丫头,身材很不错’那天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当时,我都吓坏了,他是怎么看出来我身材不错的,那阶段,我因为超强发育很烦恼来着,那时不懂事,觉得超强发育是一种罪过,我特意穿了小号内衣,穿小号内衣外加大号外套,谁都没有看出来我的超强发育,就沥看出来了,沥还说‘小丫头,听我的,丢掉那玩意,我保证,你这样一张脸蛋再配这样一副身材,以后等着和你约会的男孩会从何塞宫排到何塞路一号’。”
犹他家长子脸色变得还真快。
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回头一想,沥会看出来也不奇怪,他是我们中年纪最大的,犹他家长子痴迷玩游戏时,茱莉亚家的长子已经在和姑娘们约会了。”
“因为他夸你身材好,你就让他吻了?”犹他颂香冷冷问。
“没有,”老老实实回答,“一年后,他才吻了我。”
“苏深雪。”犹他颂香看她的眼神像极了他在竞选期间和另外的候选人进行电视辩论,犀利,威慑力十足。
“做什么!”迎着他的目光。
“你刚刚那番话可信度一成都达不到。”
苏深雪心里暗骂了一句,后知后觉,意识到和犹他颂香讨论的话题有多幼稚,她幼稚,他也幼稚。
要知道,她是一个国家的女王,他是一个国家的首相。
呼出一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一把推开他,她得去处理工作了。
谁知,此举到了犹他颂香那里变成是她心虚的表现,语气有不加掩饰的嘲弄:“苏深雪,二十七岁还不懂接吻没什么丢脸的。”
停住脚步。
“如果女王陛下乐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接吻时该怎么换气。”
回头,和犹他颂香保持一步之遥距离。
苏深雪眯起眼睛。
说:“你去伦敦前晚,二十四小时的饯别会,在你爸爸送给你作为十五岁生日礼物的度假屋,音乐吵得很,数百人在戏水池玩水,跳舞,放着鲜花甜点饮料的遥控飞机在头顶上人缝间穿来穿去,那晚喝得最多的是薇儿,众所周知,海瑟家长女脾气坏得很,你要去伦敦的事情惹恼了她,她把蛋糕往你头上砸,犹他家的孩子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砸你蛋糕,你泼她饮料,你来我往的,最后变成一起欢喜冤家戏码,戏水池最后只剩下你和薇儿,你们抱在了一起,”
缓缓说,吃力说着:“在你们抱在一起时,我和沥在滑水管道后面接吻,他先吻的我,小口的伏特加,强行往我嘴里喂,那还是我首次尝到烈酒。”
苏深雪没说出口地是:那小口伏特加直把她喂得泪流满面,最后,她都弄不清楚沥是在吻她的嘴唇,还是在吻她脸上的眼泪。
嘴唇也吻了,眼泪也被吻走了。
那晚,她的初吻没有了。
宛如回到那个晚上。
星星很亮,戏水池相拥的男孩女孩即使一个脸上沾满白色奶酪,一个头发挂着鸡尾酒装饰花,但还是让人觉得好生羡慕。
而滑水设备后,有开满枝头的波塞花,女孩被动承受着比自己年长八岁男孩的亲吻,心里很悲伤。
她总是很会演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比如,她现在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俨然是在回味唇腔沾满伏特加的夜晚。
语气有淡淡的缅怀和陶醉:
“我以为自己会推开他,嘴里叫你‘小丫头’号称给你尝点不一样的其实是在占你便宜,这是可耻的行为,但很奇怪,我没推开他,甚至于我的身体做出被亲吻的正常姿态,就这样,我稀里糊涂没了初吻。”
“若问我滋味怎么样,我可以肯定回答‘那不是神父的圣诞kiss’‘不是保姆的晚安kiss’‘不是礼仪老师的早安kiss’‘不是总是叫我深雪宝贝的圆舞曲老师的告别kiss’,若再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能回答地是,伏特加还不错。”
苏深雪一口气说完话。
而听完她这些话的人……表情不是很好来着,表情不怎么好还是其次,值得一提地是,犹他颂香看她的眼神好比是,她做了愚蠢至极的事情,说了愚蠢至极的话。
一点都不愚蠢。
心里嘿嘿笑了起来,不过,她能理解,再怎么说,妻子当自己的面回味初吻发生时,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以及自己妻子的初吻对象是自己年少阶段耿耿于怀的人物,更糟。
想及那晚从眼角淌落下,不知道为何而流的泪水。
继续说到:“伏特加不错,沥是的初吻对象也不错,起码,没有出现书里描写的,稀里糊涂和邻居、或者是隔壁班年龄相仿的毛头小子嘴对嘴磕到牙齿的可笑行为。”
苏深雪注意到,在她说起嘴对嘴牙齿磕到牙齿时犹他颂香的脸色变得特别不好。
或许……这让他回忆起和某人首次接吻时的糗样了?
那么,她的表演还可以更加投入一点。
那个星星很亮的夜晚,波塞花挂满枝头,年长自己八岁的男孩小心翼翼捧起自己的脸,其实,当时他有没有捧起她的脸,她已然记不清,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她“陶醉其中。”
犹他颂香没让她持续与“陶醉其中”的氛围内,迎面而来的物体严严实实覆盖住她的脸,是餐纸。
犹他颂香把整个餐纸扔在她脸上。
“擦擦你的口水,还有,女王陛下,女王陛下这样的表情千万不能出现在你民众面前,恶俗。”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以及,你口中所谓不错的初吻体验,我更加偏向于是茱莉亚家长子心血来潮时的慈善行为。”
心血来潮的慈善行为?犹他家长子过人的修养哪里去了呢?!这太看不起人了吧!
这是苏深雪听完犹他颂香那番话唯一的感叹。
她被犹他颂香的话气坏了,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唯有恶狠狠瞪着他,他回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敲门声响起。
犹他颂香背过身去,苏深雪抹了抹脸。
进来的是何晶晶。
何晶晶带来了让苏深雪扳回脸面的消息:茱莉亚.沥给女王陛下送来了迟到的生日礼物,一匹名为“queen”的白色阿拉伯马。
本来,它应该在她生日那天送到的,但因卫生许可证问题在海关耽误了近半个月时间。
现在,阿拉伯马就在何塞宫门外等着她签收,和阿拉伯马一起等在门外地还有跟随这匹马十一年的驯马师,沥和这位驯马师签下一份劳动合同,一直到“queen”离开世界,他们才结束劳动合同,茱莉亚家长子一如既往体贴周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漂亮的马,白得像雪,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像从仙境走出一样,它就像它的名字……”何晶晶一脸激动,话说一半才意识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口风一转,“首相先生,需要给您准备咖啡吗?”
犹他颂香走了,说是还有事情处理。
苏深雪在窗前站了一会儿。
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犹他颂香离开时的路线,背影和平日一般无异,和王室工作人员打招呼时手势也无任何差错,精确到她都以为自己在看一段让她昏昏欲睡的录像带。
苏深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窗前。
想从那个背影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就因为她和他坦白自己的初吻对象?还有那匹名为“queen”的阿拉伯马?
笑了笑,这样的窥探很不成熟,十几岁的年纪才会通过心上人今天穿了和自己同色的衣服、通过他喝自己喜欢的饮料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件,在夜里一百次一千次偷偷问“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拉上窗帘,她还有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等着签收。
阿拉伯被带进免疫室,经一系列卫生检疫后会进入女王马厩。
回办公室途中苏深雪从何晶晶口中得知,犹他颂香是打计程车来的何塞宫。
首相先生打计程车?想必这会成为未来几天戈兰社交网热议的话题。
办公室门口,克里斯蒂等在那里,告知:安保团队已经和首相失联超过一百分钟。
偶尔,犹他颂香会和安保团队玩失联的戏码,但从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一到,他会主动联系保全人员,几次下来,保全组和犹他颂香达成某种默契,一旦犹他颂香和他们失去联系就意味,首相先生需要个人时间,毕竟,那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安保团队以为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三十分钟后,他们会接到首相先生的电话。
但这次,三十分钟过去,保全组组长手机还是没有响起,不仅这样,犹他颂香还掐断了定位系统。
四十分钟,八十分钟,首相依然难觅踪影。
第一百分钟,国土安全部门联合安保团队倾巢而出。
克里斯蒂带来的事情经过是——
两个半小时前,犹他颂香和他一名司机两名私人保镖一起离开何塞宫,中途,犹他颂香让司机把车停在商场门口,戴上墨镜和其中一名保镖进入商场一家女性内衣店,保镖以为首相先生这是要给女王购买内衣用品,刻意比平常多拉出五米距离。
“首相先生在挑女性内衣用品时,一名服务员过来和我搭话,就几句,首相先生不见了。”那名保镖说。
克里斯蒂递给了苏深雪电话,是国土安全部部长的来电。
“他没联系我。”苏深雪说。
说这话时,犹他颂香已经失联一百二十分钟。
犹他颂香进入的那个商城现已经处于全面封锁中,商场每一个摄像头都没出现犹他颂香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三分钟,苏深雪拨打了犹他颂香的手机。
手机无人接听。
该死的,这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
苏深雪拿电话的手有一些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