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文杰听着他们三个人在哪里吹牛叉，偶尔附和地笑笑。
一身酒气的白宇歪在椅子上，头枕着交叠的手腕……
文杰侧头看着微醺的白宇，他对白宇的酒量也没个底，不过看这个样子是有点上头了。
张扬还一个劲的给白宇敬酒。
文杰替白宇挡了几杯，一来二去也有点头晕了，看着面前的张扬举着的酒杯，歪歪扭扭带着重影，他摆摆手：
“不喝了，不喝了，多了，真多了。我们撤了，明天还要上班！”
说着就搀扶白宇起来。
“还没开始呢，撤什么？”
老大说着起身，越过张扬，歪歪斜斜的朝文杰走过来。
还有半步距离的时候，整个人扑在文杰身上，冲天的酒气喷在文杰脸上：
“走，今儿我做东，谁也不能不给面子。”
“好！”
躺倒在椅子上的白宇高声附和着。
看这个架势，白宇肯定是不走了的。
文杰若是这时候撤了，前面饭局灌下那么多酒可就功亏一篑了。
胃里灼烧的难受，文杰感觉一阵眩晕，吃下去的东西开始往上翻腾。
文杰忍不住干呕几声，白宇，张扬，老大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白宇朝张扬使了个眼色，估计开口到：
“文杰不胜酒力，要不，让他先回去？我陪您们，咱们接着下一场？”
“那怎么行啊！寝室好不容易聚全了，白宇，文杰人家就不会做这扫兴的事，你这么说就太小看人了！”
张扬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说的可像那么回事了。
“嘚，当我没说！”
两人一唱一和的，文杰只好随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一个叫做夜浪漫的酒吧。
老大很豪横，直接开了夜浪漫的最低消费3000雅座，正前方就是主唱台，驻唱乐队好像特意在为他们演唱一样。
酒吧一条街上的服务生，认得出什么类型的顾客是金主。
开了镇店雅座一晚上的酒水提成就很可观了，只见服务生满脸堆笑，看着他们跟看到红票票的毛爷爷一样。
服务生热情谄媚地贴上来，又是递水单又是添置果盘的。
周围多是小圆桌茶座，三两个人围着桌子对坐着，茶座区在靠外设有一排排的长桌，长桌旁是高脚凳，估计一侧可以坐七八个人的样子。
文杰一行人落座没一会儿，面前的茶几上就摆满了各种茶点和水饮。
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有几瓶琥珀色瓶身都是外文的鸡尾酒，还有十几瓶啤酒，雪碧，冰红茶之类的。
头晕乎乎的，感觉一堆瓶子都在旋转，调酒的服务生离他不远，他朝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马上探过身子来。
“洗手间在哪？”
文杰揉着太阳穴问道。
“什么？”
“我是问，洗手间啊！”
文杰只好粗着嗓子喊起来。
可声音还是一出口就被酒吧的喧闹淹没了。
“哦……洗手间。”
服务生直起身子，朝右手边指了指。
文杰顺着他支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走廊上方悬挂着水晶玻璃吊牌，两个字幕发着绿光。
他谢过了服务生，跟白宇点头示意了一下，指了指洗手间的指示牌。
胃里翻江倒海，这让文杰很不舒服。他靠在格子间里，扶着马桶吐了个稀里哗啦。
肠子都要呕出来了，嘴巴里各种食物和酒的味道混杂，鼻涕，眼泪也一起流了下来，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简单在洗面池的水龙头下漱漱口，又洗了把脸，感觉清爽些了。
抬头看着洗面池上方的镜子，镜子里一位年轻的面孔，躲在酒吧洗手间里那种无可奈何和无所适从，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这张脸上。
他试着朝镜子里的自己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蓄满了勇气，文杰出洗手间，拉开洗手间的门震撼的低音炮似乎直接灌进了耳膜。
他当场蒙了，揉了揉耳朵，又做了几下吞咽动作。才感觉耳朵适应了这种强度的音乐。
也不知是谁点的了黑龙那的首386，酒吧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演唱会现场。
大家疯了似的跟着唱啊，跳啊，有些跳着跳着三两下拽开了衣服，朝身旁的人甩去。
到处都是疯狂舞动的男男女女，让文杰怀疑自己走进了迪厅。
放眼已经望不到自己刚刚来时的那个雅座，他穿行在疯狂舞动的人群里，朝着雅座的方向艰难地跋涉着。
突然，他被一双有力地大手揪住，身子猛地朝后栽去。
紧跟着就倒在一个人的身上，是白宇。
白宇凑到文杰耳边喊着：“这位是茜茜，刚认识的美女！”
“什么？谁？“
文杰怀疑自己快聋了，明明看到白宇长大了嘴巴在喊，他却听不清楚。
难道是……
文杰疑惑地表情瞬间变成了震惊，难道是茜茜？
他朝白宇身旁看过去，小巧的瓜子脸，银杏般的双眼皮，长发直直地垂落腰间……
这不就是在鬼街燕莎奥莱跟文杰一起的女孩子。
不是茜茜是谁？
文杰一把把白宇拽了过来，朝着白宇喊到：
“你也认识茜茜啊，我也认识，我做调研的时候碰到过她夫妻俩，她老公叫张小军。”
“张小军今天没一起来啊？”
文杰装作熟络问这个叫茜茜的女孩子。
“……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茜茜一脸不乐意，把头别到一边，把手臂插到拉白宇臂弯间：
“走啊，跳舞去，都是来耍的……。”
音乐太吵茜茜说话声音又文文弱弱的，两个人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就算听不清，白宇也猜得出茜茜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让他别理会那些，出来玩开心最重要。
白宇朝文杰笑了笑，继续跟茜茜跳舞去了。
白宇看向茜茜的眼神淡漠了几分，面上却看不出什么。
文杰看着白宇跟着茜茜跳的欢，他有点怀疑白宇是不是也聋了，没听到自己说的话？
他沮丧地回到雅座，独自坐在那里，看着褪去伪装的人们，张牙舞爪尽情释放着压抑在身体里的激情和活力……
白宇，张扬，老大还是大学寝室里那三个人吗？
还是说他们还是他们，是自己变得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