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正是秦国的休沐日,秦律规定“每五天休息一天”,相府中,吕不韦又聚集起一批门客吃酒、闲聊,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还是前日相国与其党羽们讨论,有了什么结果,今日相国是心情极好,脸上堆满了笑容,比起平时,今日真的可以说是平易近人了,而刘叔也被拉着参加了这场规格颇高的宴席,只见大桌上摆满了,刘叔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的各类奇珍异物,经过丫鬟的介绍,桌上比较稀奇的肉类有熊的脚掌、鹿的尾巴等鱼类则有东海的鲡鱼、南方的朱鳖等菜类有阳华山的芸菜、云梦泽的芹菜等水果有云梦泽的橘子、沙棠树的果实等,当然了,这些稀罕之物也不是每桌都有。
刘叔是陪着客卿李斯,方才有资格坐在主桌之上,当然了,即使没有李斯这层关系,吕不韦也不会忽略刘叔,这位韩非的弟子十分的聪慧,是个可造之材,若是可以,自然是要收为门下,普天之下曾有四位公子最为有名,即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赵国的平原君赵胜、楚国的春申君黄歇、齐国的孟尝君田文,这四人名气极大,手下门客更是人才辈出,而吕不韦如今贵为相国,手下门客三千,加上他曾帮助秦异人回到秦国称王,随后又立有一些战功,并被封为“文信侯”,秦王之仲父,所以,他认为今时今日,自己已经超越了这四位公子,可以说吕不韦在秦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王也没有什么可封的了,若要再上一步,那就只有篡位为王,前几日,吕不韦与党羽们皆已商量好,先让嫪毐搅上一搅,若是嫪毐杀死了秦王嬴政,那是最好,若是不成,相国还有后手。
刘叔在席间自然是不知吕不韦的心思,不过看着这些人间美味,他自然是
乐得陪着李斯大快朵颐。席间,众门客为哄相国高兴,皆齐齐夸赞吕相国的《吕氏春秋》惊天地、泣鬼神,虽立下一字千金之言,可到现在都无一人能改动一字,古往今来,除了上古圣贤,实无他人可与相国相提并论,相国之书早已超越了前人,当作为秦统一后的治国思想和理念,吕不韦闻言不禁直点头,众人也举杯痛饮,以表忠心,喝着喝着,众门客又说到秦国的过往名臣、名人,皆言这些人与相国比,真是不值一提啊,吕不韦被夸的是开怀大笑,直说过誉了,过誉了!过往有一人,本相还是对其非常欣赏的,有门客问“这人是谁?能得相国青睐。”吕不韦说道“那人的先祖曾是殷商王室。”众人说道“那该是位宋国人。”吕不韦又说“他出身平民,又自称鄙人。”门客们议论纷纷,刘叔出言问道“可是墨子?”
吕不韦一看是刘叔起身作答,他甚是高兴,随即举杯向刘叔说道“看来你对墨子也有了解,好,答的好,能做到博闻广记,本相当敬你一杯。”刘叔举杯饮下,说道“不敢受相国厚爱,小人他年曾游历宋国,所以对墨子有所了解。”吕不韦点头,又问道“你可知秦之墨家?”刘叔说道“《庄子·天下篇》曾言: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觭偶不仵之辞相应。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决…”吕不韦笑道“你果然是博学多才啊!是了,自墨家钜子墨翟死后,墨家便分为了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邓陵氏之墨,一分为三后,这三家皆自称是墨家真传,其中这个相里氏之墨便是秦国之墨。”
吕不韦说完,指着上桌的一位门客向刘叔说道“这一位便是秦墨的弟子高邑。”刘叔闻言忙拱手道“墨学与儒学乃当今天下之显学,今日能见到墨家弟子真是三生有幸了。”高邑说道“客气了,墨家多受秦国照顾,所以钜子让我呆在咸阳。另一位门客说道“当年,秦墨钜子腹黄享的独子杀了人,按照秦律应当处死。秦惠王却劝钜子说‘钜子年老,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寡人已赦免了他的死罪。’”高邑说道“自变法后,秦律非常严厉,当年秦惠王自己为太子时,曾触犯了禁条,后来,商鞅便按照秦法用墨刑,处罚了太子的师傅。而秦惠王为了保全腹黄享独子,另可违背秦法。”吕不韦接着说“但秦墨钜子腹黄享,却不愿秦王违背秦法,于是,随即便把其子给就地正法了。”刘叔听言,直喊佩服,佩服。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吕不韦见众人兴致高昂,便想出题再考一考众门客,于是,他问道“秦国在殷商之时,只是一个负责镇守西戎的小部落,后来,秦非子因养马有功,才被周天子封为附庸国,并治都于秦邑,至此才有了秦国,而秦国从一个撮尔小国,为何到了今日,竟能成就如此霸业,并有一统天下之势呢?”一位门客起身说道“皆因秦人团结爱国,我听那些老秦人常说‘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吕相国点头,又问道“还有其他原因吗?”另一位门客起身说道“秦人地处边陲,所以天生好战!”相国点点头,再问道“还有吗?”一位门客起身说道“应是多亏了秦孝公支持商鞅变法。”吕不韦点点头说道“各位说的都对,然本相以为:秦国能称霸中原,皆因自秦孝公发布求贤令开始,历代的秦公、秦王,都可以做到不拘一格降人才,从百里奚到商鞅,从公孙衍到张仪,从范雎到本相,我们这些人皆不是秦人,但在秦国皆能受以重任。”
众人点头,皆认为相国此话有理,刘叔也道“千里马常有,然伯乐却不常有。”自秦孝公发布求贤令后,天下才子多奔赴入秦,所以,才有了商鞅变法,秦国崛起,除了相国说的那些人,那位历经四朝,与白起同时代的,名将——蒙骜将军也不是秦人,而是齐国人,可见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即使不是秦国人,也可以参政,或是领兵打仗,并且秦国用人,也不在乎你之前的身份高低,是否有大名气,比如,使秦国崛起的商鞅,当年不过是在公叔痤府上任中庶子,后来,投奔到秦国,便立即受到秦孝公的重用;还有那位犀首大人——公孙衍,当年也不过是魏、韩二国的弃子罢了,此二人最后皆坐到了秦国20级爵位的第16爵位——大良造。
除此,那位破了合纵之策的张仪,当年入秦时也只是个无名之辈,还有那位睚眦必报的秦相范雎,他当年也只是在魏国的中大夫须贾门下做事,后来,他受须贾诬告,被魏国宰相魏齐折磨的奄奄一息,方才死里逃生到了秦国,而秦昭王为了向范雎请教,更是以王驾之尊五跪范雎,后来,范雎提出了远交近攻之策,这一策不但让山东六国互相之间离心离德,很难再发动合纵功秦,还让秦国得到了大量的土地,范雎与白起一文一武,再当时真可谓天下无双!如今的秦相——吕不韦,当年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吕不韦举杯说道“历代秦王求贤若渴,让我等可以身居高位,各骋所长,如此知遇之恩,我等只能殚精竭力,以死相报,万不敢废半日之功。”众人闻言齐举杯道“得人才者得天下,我等受教了!”。
酒宴过后,刘叔想去拜访下秦墨——相里氏,于是他找到秦墨弟子高邑,问道“我对墨家颇感兴趣,你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我不日想去拜访一下。”高邑看了看刘叔说道“阁下博学多才,我们墨家对于你这样的才子,自然是敞开大门,嗯,我回去后,会写下书信告知墨家总坛,你到了墨山前门,只需通报明细,自然可以畅通无阻。”刘叔闻言忙拜谢道“多谢高兄。”过了几日,高邑告知书信已交于墨家总坛,刘叔之前也将此事告知了相国,于是,便乘坐着吕不韦安排的相府马车离了相府,墨山离咸阳不远,到了墨山之下,刘叔便见到了一座大门,而两旁堡垒上还安有许多的机关兽,刘叔向前通报了姓名,过了没一会,那大门便缓缓打开,马车是不便上山的,刘叔自然便离了马车,徒步开始上山。
刘叔顺着山路一直向上爬去,沿途也可见不少的墨家弟子,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似乎浑然不在意身上穿的是什么,但对于刘叔这位客人,每个墨家弟子都表现的很客气,等到了山顶,刘叔便看到了相里氏墨家的大院,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院,除了大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特色,四周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也没有镇守山门的石狮之类,只有一个个到处摆放的木制机关或是石制机关,刘叔进入大院内,便见到院内有一座座大屋,不少墨家弟子散布其中,似乎在各自研究着什么,屋外一些旗杆上挂着“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等标语,颇像土匪山寨写的“替天行道”一般,刘叔向院门口几名守卫模样的墨家弟子,说明自己是高邑介绍,专门来拜访钜子的,那几人指了指其中一间大屋,让刘叔自己前往。
刘叔进入大屋中,就感觉自己进入了迷宫一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自己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入口,刘叔只好观察着四周有没有缝隙,他发现有许多斜着向上的缝隙,用手摸去,还有空气流通,刘叔心知找到了机关暗道,于是他又是推,又是拽,却仍是打不了暗门,就在刘叔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此门竟然自动开了,刘叔探头进门观望,只听里面有声音传来,“进来吧,刘道友。”刘叔进入暗室中,回头见那门竟然是由里向外开,难怪自己搞了半天都没有打开,再看四周,只见这暗室非常光亮,四周除了有许多的转盘外,便是许多的小孔洞,刘叔心道“这是故意要给我立个下马威啊,这墨家的门道果然很了不得。”屋中的木椅子上,正做着一老头,想来便是秦墨的钜子慎真,刘叔向前行礼道“拜见钜子。”那人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我不是钜子,我是墨家的机关派弟子须毋,你认错人了。”
刘叔被墨家这些弟子搞的是晕头转向,随即便问道“那请问须小哥,你们钜子在哪啊?”须毋说道“钜子自然是在墨山这里了。”刘叔气道“我是说他老人家在墨山哪个地方?”须毋摊开手又道“就在这座屋子里啊!”刘叔向四周望去,除了此人并没有见到什么其他人,于是刘叔又问“我没有看到啊。”须毋说“来,你到我这来。”刘叔走到须毋旁边,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位置有一面镜子,并且这面镜子被人为的分裂为了几十个碎面,而每一个镜面里,都有人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须毋指着一位特别专注的中年人说道“那就是我们墨家钜子。”刘叔看着那个碎面,无奈的问道“那怎么才能见到你们的钜子。”须毋笑道“听高邑说你非常聪明,我觉得靠你自己,应该可以找到钜子大人的。”
刘叔只好说“好吧,我试试看,刘叔在屋中看了一圈,他发现这里有不少的转盘,他算了一下,共有12个转盘随后他又观察那个镜面,发现那个镜面共有36块,这样看来应该是一个转盘,对应着三个镜面,于是他试着转动这些转盘,不久,从房间的四周便纷纷传来骂声,“是谁在乱动墨子轮?”“他妈的,老子正做实验了!”“我靠,我好不容易算出的答案。”随后,便是一道道光从各处射向刘叔,须毋哈哈大笑说到“你好像搞砸了。”这时,整个屋子开始转动起来,那个门也绕着刘叔他们开始转动,当听到“咔嗒、咔嗒”之声连续不绝,最后突然停下时,只见那门竟然被人打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墨家钜子,须毋对着刘叔说道“哎呀,把老墨子引来了,我先溜了。”说完,只见他按动座椅,那椅子向下反转将须毋一下便送到了另一层空间。
钜子走过来,见刘叔脸生,方想起高邑曾飞鸽传书说今日会有贵客,他刚才正研究滑车机关楼,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刘叔的到来,钜子听高邑说刘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并且长的极其俊美,等到他真见到刘叔,也是吓了一跳,这明明是个金丹境的修行者,自然不是普通凡人可比,他也挺奇怪,高邑做为墨家游仕派的弟子,自也有一些修为,但高邑竟没看出刘叔也是同道中人,或者高邑感觉出了,只是不敢确定,钜子慎真看了刘叔半天,他发现自己好像也看走眼了,这刘叔体内竟有了元婴,原来他以墨家窥视术看了一眼刘叔的内景后,发现其体内除了一颗金丹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元婴,钜子大喜道“小友竟有阴丹元婴?”刘叔闻言一愣,他知道墨家不像儒门不问鬼神,墨家对鬼神之说颇有研究,墨子当年曾游历天下,想来是学得了不少的修炼法术。
钜子笑道“小友不但修炼出阴丹元婴,看你的外表更是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也难怪高邑看不透你,怕是比你高一阶,修为较弱的元婴境修者也看不出小友的真实境界,或者他们只能感应到你是金丹境,却无法感应到你的阴丹元婴,若是同阶金丹得罪了小友,怕是一个不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刘叔说道“晚辈的功法多是东岳大帝所授,大帝常言人心险恶,要我小心行事,晚辈自然不敢托大,将真实修为漏于人前。”钜子点头称是,随即问道“听说道友是从相府来。”刘叔点点头。钜子又说“墨家在秦国已深耕多年,听高邑说道友是相国府上座上客,并且诸子百家皆有研究,那不知对我墨家墨祖了解多少?”刘叔答道“墨祖名翟,乃宋襄公哥哥——目夷的后代,墨子出身于平民,少年时做过牧童,学过木工,后来在各地游学,并拜学于儒者,但墨子最终舍弃了儒学,创立了墨家。”
钜子笑道“还有了。”刘叔又道“楚惠王时代,墨祖听说楚国要发兵攻击宋国,便前往楚国欲说服楚惠王,楚惠王却说鲁班大师已造好了攻城的云梯,墨祖说‘云梯那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大王有云梯,我也有对付云梯的办法。要不,让鲁班大师与我比试一番。’楚惠王对鲁班信心满满,自然答应了墨子的要求,他让鲁班与墨祖当场演练,比试攻防技术,鲁班先后使用了九种方法攻城,却都被墨祖一一破解。最后,鲁班的攻城器械已用尽,而墨祖的守城的办法却还绰绰有余,比试结束后,鲁班又说仍有办法对付墨祖,墨祖说‘我知道你的办法。’楚惠王忙问什么办法,墨祖说‘鲁班大师的意思,是想杀了我。我死了,宋国就守不住城,楚国必定能取胜,然而,鲁班大师可能没想到,我的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早已经拿着我的防守器械,在宋国城头等待楚国来进攻了,所以你们即使杀了我,也杀不尽保卫宋国的人。’楚惠王听言,方打消了攻打宋国的心思。”
钜子笑说“哦,小友也知道此事,当年墨祖胜了鲁班大师,我等弟子也是十分的感应啊。”刘叔又道“晚辈还传闻墨子先生在项子牛手上栽了个跟头。”慎真惊讶道“没想到小先生对墨祖如此了解,这等秘事你都知晓。”刘叔又问道“敢问钜子前辈,墨祖死后为何墨家会分为了三派?”钜子答道“这是因为当年墨家的弟子实在是太多了。”刘叔点头道“孟子之时,曾有言说‘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韩非也说‘儒家和墨家为世之显学’可见墨家之兴盛。”钜子说道“是啊,为了达成墨祖兼爱、非攻的思想,我们墨家在各国都建有据点,每个据点也皆有首领,墨家本来发展的很好,可是墨祖却突然离奇失踪了,只留下了他的钜子令,由于墨祖没有留下什么信息,所以大家也不知墨祖是飞升了,还是怎么了,虽然有钜子令,但也没有留下遗言说让谁继承钜子之位,当时,秦国的墨家整体实力最强,所以钜子令被留在了秦国,但最后墨家还是一分为三了。”
刘叔说道“墨祖的修为肯定是不输钜子你的,按理说,世间也无几人能是墨祖的对手,但墨祖却离奇失踪了,此事颇为蹊跷,钜子,能不能把墨祖的钜子令,拿出来给我看一下。”钜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引着刘叔穿过无数的密道,进入了墨家最隐秘的镜面空间,随后,并从一个鲁班盒中拿出了钜子令牌。钜子说道“腹黄享大人隐居修炼之后,便把令牌传给了我。”刘叔接过钜子令,摸索了一下,感觉这令牌和平常的令牌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些冰冷异常,刘叔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个一二三,就在刘叔有些尴尬之际,刘叔的赤霄剑抖动了起来,刘叔将剑靠近了钜子令,便感应到有一丝阴气从令牌中飘了出来,刘叔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矩子令,突然他想起《九阴玄经》中有记载,有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会因为突然受伤或者濒临死亡,为了不被鬼差察觉,并带入地府,便会把自己的三魂七魄,以特殊法门封印在某些独特材料的物品之中。
刘叔想到这便说“这矩子令有点古怪,晚辈怀疑钜子的三魂七魄被封印于其中,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理。”钜子慎真闻言,猛然说道“我墨家却有此法门,在危难之际,可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弱小为粉末大小,然后附身于一些物品中,以躲避别人的追杀,或者天劫之类的劫难。”刘叔闻言大呼道“哦,墨家竟然还有如此法门?那前辈,若是墨祖真附身于钜子令上,那怎么才能让其出来?”钜子说道“墨祖曾说这世间万物皆是由微小的端子组成的,这些端子人肉眼是看不到的,既然是修炼了明目的法术也不一定可以看见,只有修炼了传说中的天眼一类的法术才能看到,而常人或者我们这些有修为的想要看到端子,那便只能依靠镜面反射和小孔成像方能做到。”刘叔摇摇头说道“晚辈听不懂。”
钜子说道“你只管看着就行。”
说完,钜子慎真便催动法术,将房间中的无数面镜子照向了四周,随着镜子的不停转动,刘叔在一些镜子上果然看到了一丝魂魄的踪迹,随着钜子法术的不断催动,那一丝魂魄从肉眼看不见的状态,转眼间便变成了普通人大小,那具躺在地上的魂魄,钜子一看便立刻拜倒道“是祖师爷大人!真的是墨祖。”原来,此虚影正是墨祖,墨祖是以墨家的天鬼之法,把自己的肉身凝聚成养分,并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缩小为端子大小后,附身在钜子令上,才一路逃了回来,看来当年确实是事出突然,墨家虽有法术,对魂魄治疗也有些研究,但看着虚影状态的墨祖,钜子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刘叔看过《九阴玄经》,对于魂魄治疗自然是懂得一些的,加之他身上全是魂魄所需的精纯阴气,救助魂魄自然是手到擒来,刘叔将体内不少的阴气,拿出来滋养墨祖后,不久,墨祖果然醒了过来。
墨子醒来后,看着周围的镜面空间,又看向慎真问道“腹黄享他人呢?”钜子说道“前钜子已经隐居山林修炼去了,弟子慎真是秦墨的现任钜子。”墨子点点头,一时好像又有些缓不过来,
刘叔二人见状不敢再问,仍由刘叔释放出阴气滋养墨子,过了一会,墨子总算缓了过来,他问道“如今的墨家怎么样了?”慎真低头说道“弟子惭愧,惭愧,自墨祖大人突然失踪后,墨家便一分为三,再也不如之前了。”墨子叹了一口气,又问道“这里是秦国?哎呀,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秦墨必然遭受灭顶之灾!”说完,墨子便看向四周,当他看见刘叔的赤霄剑后,立刻说道“小友,我要将魂魄附身于你的神剑中了。”刘叔忙道“前辈请自便。”墨祖在刘叔表面施展法术,一下便附身在刘叔的赤霄剑上,刘叔看在眼里说道“这便是天鬼之法?”
钜子慎真说道“这确是我墨家的天鬼之法。”墨子附身于赤霄剑后,随后又释放出不少黑气,将镜面空间团团围住,钜子慎真问道“墨祖,这是我们墨家最隐秘之地,难道这也不保险吗?”墨子冷笑道“你可知我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钜子摇摇头,墨子说道“当年,我与秦王说及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希望秦国可以不再攻打他国,使百姓流离失所,当时秦王也答应我会减少战争,可是,我刚出秦王宫,便被秦国的几位赢姓长老给联手偷袭了,若是单打独斗,他们每一个能是我的敌手,可是这些人不讲武德,不但偷袭,还联手偷袭于我,我受了重伤,只好使用金蝉脱壳之法,留下肉体,再将自己的魂魄以天鬼之法,附身于钜子令上,方才逃了出来,那些赢族长老不识我墨家法术,自认为我已魂飞魄散或被鬼差拉入地府,所以才没有毁灭墨家,若是让这些人知道我还就有魂魄,必然会前来赶尽杀绝!”钜子与刘叔闻言后,是面面相觑,原来,当年墨祖是被赢族长老偷袭了,所以最后才突然失踪。
墨子叹了口气,说道“赢姓乃是古族,势力庞大,几位长老皆是渡劫境强者,此仇怕是难报了,我如今虽留有残魂,但肉体被毁,又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恐怕不久,我便会魂飞魄散了,此仇……”钜子闻言,也是不知如何作答,刘叔说道“现在秦国势大,我研究过《商君书》,秦国只有一直发动战争,才不会引起国内动乱,想来要不了多久,秦国便会发动灭国之战,而以法家为主的秦国,到时必容不下你们墨家。”钜子说道“如今秦国重视我们墨家,想来就是要依靠我们墨家的攻城术和守城术。”刘叔点头道“钜子可先假装配合秦国,只将秦国弟子带领着一些质量不好,容易出问题的攻城器械拿去助秦,秦王要问起,你只说墨家有不少他国弟子,你光劝阻这些弟子不要回国,已是精疲力尽,秦王闻言自然也怕墨家弟子回国帮忙,如此,你等便可积聚力量,等待合适的时机。”
钜子不解道“秦国大概率会一统天下,这机会在何处?”刘叔笑道“晚辈曾前往朝歌女娲宫拜访过娘娘,娘娘看我是东岳大帝弟子,便说日后会死很多人,叫我们地府多费心,娘娘又说‘如今这些诸侯没有什么功德,和古之贤王没有可比,娘娘欲使一位平民荣登九五,改变天下格局。”钜子闻言,说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到时若是有机会,墨家必然闻声响应。”刘叔又看着墨子道“墨子前辈,我欲您去往地府,如何?我乃是东岳大帝弟子,如今地府缺人,以您的境界当个王不成问题。”墨子说道“不,我不同意,我还未报仇。”刘叔又眨了眨智慧的眼睛,说道“鲁班大师的弟子们,估计有不少去了地府,还有不少儒家的子弟,只要是生前犯了错的,估计也要到地府受罚,您在地府也可以宣扬兼爱非攻吗。对不对?再说,您要报仇,光凭你一人怎么能是古族赢族的对手,地府中高手如云,我师傅东岳大帝又最护短,您?”墨子一听刘叔这话,喜上眉梢道“好,我愿听小友之良言,前往地府看着赢族癫狂至毁灭。那我的墨家弟子也?”刘叔说道“地府正缺人手,官职空缺多的很,您在地府都当王了,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弄几个判官给他们当当就是了。”墨子疑惑道“这不好吧?”又看了看刘叔,又看了看慎真,一咬牙,于是与刘叔一拍即合,随即,刘叔拿着赤霄剑,道了一声“去”,墨子的魂魄便随着一阵黑风,不见了影踪。
从此之后,地府又多了个平等王,而这下,墨子的兼爱非攻思想,也可以曲线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