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损招频出 冒险入城

一口气跑出了不知多少里,胡孝一累地气喘吁吁。这次逃脱真是侥幸,若是再来一次,都不见得这么容易。

蹲在地上苦笑,只觉最近好似在虚幻中一样,一切都这么不真实。究竟发生了什么,未来如何?竟然发现自己都无法预估和控制,好似冥冥中被人不断操控,反反复复全无头绪。

仔细辨别方向,刚才这一通折腾又朝许州跑了不少。思索片刻眼珠一转,胡孝一要来个反其道而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嘴角一挑,背着手一步三晃朝汴梁折返过去。

只不过他还不至于嚣张到不顾危险,这一路回去,只敢走林道、小路,毕竟就算遇上钰娘,这种地况相对更容易脱身。

边走边回想刚才店中那人,长相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但从刚才动手来看,那是下了死手想要将自己除去才肯罢手,而且功夫还不错,几乎能赶上黄字级人物。

怪事儿,这人哪儿来的?现在上上下下,可能最希望自己死的是寒城中人。但寒梦莲什么人,自己什么人彼此清楚,就算天大问题也不该派人痛下杀手才对,毕竟那件事还没有最后着落,双方合作不算结束。

难道是武林侠义之士?也不对。听鼠爷那意思,卸怨楼的命令是将自己抓获,不是格杀。武林狭义之士也不该用这种手段才对。

搞不清楚,现在死活不论到底从哪里传出的,难道真是寒城?另外,自己那块玉佩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有人会杀那无辜工匠,就为陷害、毒杀自己?

一边细想,一边低头慢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惊觉,故意将脚步放缓声音放低。果然,就在不远处的身后,还有一人缓步跟随脚步轻盈。听动静,就在侧后方不远。

不是吧!自己刚才一通跑,连钰娘都追赶不上,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黄雀?他是怎么跟上的?

思前想后,忽然一个急转身,正看到斜后方那人。只见他一身粗麻衣裤,袖口和裤腿被高高挽起,足蹬草鞋;头发极短额上缠绕着一条毛巾,肩上有个扁担;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显然是个卖苦力的挑客。

胡孝一歪着头看了半天,那人也待在原地看他,两人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僵持有一会儿,没想那人抢先开腔,声音低沉有力,“这位公子,你是要剪径劫道么?”

龟儿子的!胡孝一心里暗骂一句。没想到对方上来竟然抢话,弄得好似自己真是山匪一样。

一瞪眼,胡孝一冷笑:“朋友,明人不做暗事,刚才一路跟随这是为何?咱们认识么,还是说您有什么事?”

事情已经挑明,在胡孝一认为对方应该亮底了,谁知那人还在用拙劣谎话应付:“这位公子说话我可不明白。”一边说一边取下肩头扁担一支地面,撑着身子休息起来。

一撇嘴,胡孝一满脸无奈,于是转身就走不想理会。谁知他一走动,那人随后紧跟,两人又是前后一条线,走了约一里地。

最后胡孝一实在受不了又转身回来,问:“怎么,跟了快一里地,你还说没事儿?”

那人却继续用拙劣借口再说:“巧了!咱们都要往前走,能怨谁?”

这个气啊,胡孝一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到这种程度。想开骂,但对方态度一直不错;想要辩论,这家伙油盐不进,简直怪异。没办法,一声冷哼出口,垫步拧腰胡孝一跃上树梢,三蹿两纵使出轻功急速飞去。

谁知沙沙声响,回头一看,那人也展示轻功在后猛追,速度竟然不比自己和钰娘差多少。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万没想到这家伙蛮厉害的。胡孝一一笑,坏水跟着冒了上来。暗一提气,速度更快向远处飞跃,再看身后那人,也是提速追来,竟然毫不掩饰。

可这次胡孝一根本不生气,好似和那人刚上了,一前一后在林间飞奔而去犹如两只巨大飞鸟一样。

直到十里以后,后面人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两人轻功差距慢慢显露无疑。胡孝一摸透了他的能耐,嘴角一挑,忽见眼前有棵大树,端头成“Y”字形分叉,眼珠一转冲着它飞奔而去。

胡孝一身子刚过树杈,后面人也随之赶上,前后仅差几步。

忽见胡孝一转身并发一声喊:“着家伙!”抖手一股劲风奔面门而来,吓得后者急忙挥舞手中扁担迎击。

就听啪啪两下脆响,竟然是枯枝而非什么犀利暗器。那人正自纳闷,可身子几乎没有停止,还向前猛冲。

不好!后人凭借本能冒出这么一句警告,但大脑却没反应过来。跟着咔嚓一声怪响,前冲的身子立马止歇。

由于惯性使然,冲劲儿又足,竟然反向倒射而回。后人这才明白,胡孝一故弄玄虚偷袭,就为那瞬间让自己挥舞并打横扁担。而眼前树杈正中相对较窄,怎可能穿过?自然要被卡回。这下他心头狂跳,暗道胡孝一果然奸滑不能小觑。

还好自己功夫卓绝,身在空中顺势一翻,扁担在一旁树上轻点,借机又赶了回来。这次他学了个乖,将扁担竖起倒背身后猛追。

说着复杂实则仅在一瞬间,只是拉开几步距离。这人自信能凭借本事挽回局势,还有可能追上。

就在那人单脚点在树杈正中,运力准备前冲之时,忽然发现胡孝一就在前方向下的位置没有跑远。

正自纳闷,又见胡孝一手中正抓着一根长枝。由于身体重量和下坠力道,长枝已经被他拽成弓形。

不好!又是经验告诉这人危险,可大脑还是没有瞬间反应。等胡孝一那边松手,长枝挂着风生兜面打来这才明白。可已经晚了!

就听啪——!一声脆响,响彻四周,惊的鸟儿纷飞,小兽大叫,其中还夹杂着胡孝一得意的笑声。

……

不知过了多久,被人轻轻晃动呼喊,这人才悠悠转醒。睁眼一看,金不二正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三哥怎么样,是不是那恶徒伤了你?”

听这话,这位叫三哥的人不怒反笑,揉着后脑起身,忽感脸上火辣辣地疼,想是刚才被那树枝一抽,愣让自己一身横练毫无用武之地。

苦笑着起来,对金不二说:“兄弟,三哥真是栽了。嘿嘿,不亏,不亏啊!我本能判断无误,但脑筋反应太慢,和这玉眼狐比差了何止一点半点儿啊!”

听这话金不二不服,大声道:“三哥,你可是玄字级,怎好这么说?那玉眼狐就是奸滑诡计多端,要是凭借真本事,你这力巴桥的横练功夫怎么可能,”

原来这人就是顺口溜中的力巴,常贵山。他和金不二关系过命,受邀来抓捕胡孝一的。

刚才只是偶尔路过,发现官道上那一幕,心中好笑这才来看热闹。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找之人就在眼前。眼看胡孝一脱逃,他才释放信号通知金不二,自己则紧随其后先要探探这恶徒的能耐。

怎知真章没见到,尽然莫名其妙被人用周围自然环境轻松击败,面子上挂不住啊。

可常贵山人品更正,比金不二明事理,通过刚才一役明白胡孝一的厉害。

毕竟你死我活的争斗,不存在卑鄙与否,只有胜者王也败者寇。打斗中起飞智还能御敌,远比那些只会当面锣对面鼓硬拼之人要厉害太多太多。

另外常贵山还发现一件事,就是胡孝一的人品好似不像江湖传言那么不堪。起码胡孝一明知自己有威胁情况下,用计谋获胜后,竟然没有痛下杀手。

听常贵山这么说,金不二竟然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三哥,你这不是傻了吧?怎么还替玉眼狐说话?”

没想他只是一笑:“兄弟,稍安勿躁。看玉眼狐要走的方向,该是汴梁城。既然失去他的行踪,咱们不如去碰碰运气。但听哥哥一句,多看多了解再动手。如果其中有误会,恐怕咱们这辈子良心难安。”

听了这话,金不二心中不以为然,但碍于兄弟情分不好再说。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向汴梁进发。

……

现已午时,汴梁城中心大街好不热闹。两边大小铺面货品琳琅满目,各店家、伙计都忙着迎来送往。无论本地人还是外地客商,都走东逛西应接不暇。

由于汴梁城的重要性,街上还有不少兵卒、马队来回巡视,虽然中心大街吵闹,却井然有序不会混乱一团。

这时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走在大街之上,这正是乔装改扮的胡孝一。

这些年来汴梁城已经不止一趟,可今天再来,城门内外和大街小巷各处布告栏上,竟然都是自己的画像和罪状。

心里无奈加苦笑,颤颤巍巍来到大街中段。那被害的善商赵家他是清楚的,顺着大街中段一直往西过去,到了末端基本都是他家产业。

这次过来,就想偷偷查看现场,希望找到蛛丝马迹帮自己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