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凤清铬喜静，在龙翊安排去宫外玩的时候，心里第一反应是抵触，她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但是龙翊兴致高昂，凤清铬也不好扫了龙翊的兴致。
“宫外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别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大吃一惊的！”
“嗯，我很期待。”
龙翊松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笑容柔和的凤清铬，“太好了，我本来还在担心擅自安排出宫你会不喜欢。”
“怎么会，宫外肯定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这是当然，我跟你说啊……”
龙翊开始给凤清铬讲自己以前遇到过的人、见到过的事情、吃过的东西，希望能够以此引起凤清铬的好奇心，提起她的兴致，才不会浪费了这一次的出游。
“二位小姐，我们到了。”
马车的门被敲了敲，德奎提醒道。
“清铬！我们到了！”
“我知道。”
凤清铬应和着，龙翊的情绪也太高涨了，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哪怕听龙翊说了那么多的心底仍旧平静。
龙翊施法改变了她们异于常人的发色，在出宫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先换上了比较低调的衣物，还特地准备的款式一样的衣物，确保无误之后才下了马车。
“小心些，我扶你吧？”
“不用，我没有那么脆弱。”
凤清铬无奈于龙翊对她总是太过的小心翼翼和太多余的照顾，龙翊被拒绝了依旧还是按着自己心想的那样对待凤清铬。
“大小姐，这是换来的银两，全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您可以放心和二小姐逛逛走走。”德奎把钱袋子放到龙翊的手上，同龙翊汇报暗卫到位的情况。
龙翊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在凤清铬身侧守着的小婢女，想了想道，“你和小莲也去逛逛吧，我之前吩咐你换两个钱袋子的银两。”
“啊，我要保护陛……大小姐的。”德奎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可是比起自己的意愿还是陛下的安全更加重要。
“难得出来，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这种时间了。”龙翊哪里看不出来德奎眼中的蠢蠢欲动，上一世她和德奎到边境上战场，喝酒之后她总是念叨着没有什么时间好好去宫外逛逛。
而且……
龙翊望向凤清铬，从她的眼中也读出了请求，瞧着她和那小婢女说话时温柔的笑容，彻底清楚凤清铬是真的把小婢女当成妹妹那样照顾，自是不希望难得出来让小婢女守在马车旁。
那小婢女的身份尚且不明，在调查清楚前她不会放松警惕，也不想让凤清铬知道自己擅自调查的事情，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
“别啰嗦了，这条街道到处安排了人手，现在不缺你这一个，你若是不想去那小婢女还想去呢。”
“好吧。”
德奎在龙翊神情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赶忙就应下了，在龙翊的催促下，和那小婢女一步三回头，浪费好一会儿时间才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真是的，平时不是这么磨蹭的一个人啊。”
“……”
龙翊对德奎的亲昵，落在凤清铬眼中，莫名……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她的父母谋杀了龙翊的父皇母后，龙翊对身边的所有人就设下了心防，从来是不会轻易在什么人的面前表现得亲昵，整个人冰冷得就好像是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块，就好像是把自己的一颗心舍弃在了一座谁也不能够上岸的荒岛——这是上一世的龙翊。
而这一世，全部都变了。
她很开心龙翊这些改变，却没想到看到龙翊和其他的女子透出亲密的状态，她心里倒是不好受了。
“清铬，我们先去买串糖葫芦吃吧！”龙翊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老奶奶。
“好。”凤清铬点点头，手上就感受到了温暖柔软的东西，不用看就知道是龙翊握住了她的手，跟随着龙翊的脚步，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的抵触比预料中的少了不少，能够忍耐。
“我记得小时候有次去找你就带着一串糖葫芦，你还挺喜欢吃的。”这也是龙翊为什么提出第一个先去吃糖葫芦的原因。
“你记得真清楚，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凤清铬笑道。
“那当然，有关你的事情我都记得！”龙翊敢拍着胸脯保证，停下脚步认真地选了一个糖葫芦，“老奶奶，这些钱给你，不用找了。”
“不行的不行的，小姑娘，这一根糖葫芦才多少钱，你给得太多了！”
“老奶奶的糖葫芦是很特别的，就值这个价钱。”
龙翊走近之后才认出来这个老奶奶就是她小时候卖给她糖葫芦的那个人，暗道真的是有缘。
凤清铬安静地听着龙翊和老奶奶从互相推脱到开始扯起家常话，满眼只有龙翊张扬的笑容，她在想啊，这真的不是一个梦吗？这么美好，美好到让她觉得虚幻。
曾几何时她在睡着时都奢求不来的梦，如今成了事实……实在太梦幻了。
啊啊……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请保佑她这一生都不要醒过来……
龙翊和老奶奶攀谈完，扭头就看到凤清铬呆呆的样子，唇色不是很好看，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清铬？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走累了？”
“……我没事。”凤清铬回过神来，摇摇头。
“这位小姑娘是姑娘你的妹妹吗？两姐妹真漂亮，累了的话可以去茶楼坐一坐，还有说书先生在呢，很有趣的。”老奶奶慈祥地笑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显得格外地平易近人。
“妹妹……”龙翊挺惊奇别人以这样的关系看待她和凤清铬。
“不是妹妹？”老奶奶再一仔细打量，才看到两个小姑娘十指紧扣，顿时了然，笑容更大了，“我明白了，这小姑娘是姑娘你的妻子吧，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真是有福气。”
同性能够通婚，这还是先皇为了龙皇凤后天注定的姻缘而改的政策。
有些人还是迂腐地守着以前的条条框框，固执地觉得同性之间通婚不成样子，不过碍于龙皇和政策，倒是不会闹太大的动静，只是对遇到的同性夫妻目光鄙夷，而更多人的是接受了新的政策，并且真心地祝贺同性夫妻之间感情地久天长。
“对，她是我妻子。”龙翊用力点点头，听着老奶奶夸凤清铬的话笑得格外开心，附和道,“我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
“啊拉拉，你们感情真好。”
龙翊用着像是宣言一样的音量说出那种话来，成功地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直让凤清铬羞红了脸，空着的一只手揪住龙翊的衣袖。
“哈哈，我妻子害羞了，不谈了不谈了，老奶奶我们去茶楼了。”
“下次再来哦，可爱的两位姑娘。”
龙翊注意到了凤清铬的小动作，很快就和老奶奶结束了谈话。
“抱歉，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累了吧，我们去茶楼休息一会，糖葫芦也到了那边再吃。”龙翊讨好地和羞红一张脸的凤清铬道歉。
“……好。”凤清铬羞是羞龙翊的声音太大了，恨不得全天下人都能听见那样。
牵着凤清铬走进不远处的茶楼，坐到比较少人的楼层，龙翊倒了一杯茶，摸了摸杯子的温度，确保水温不是很烫之后才让凤清铬喝，“这茶叶好像是这茶楼最好的，清铬你尝尝看。”
凤清铬抿了一口，嘴里顿时就充斥着茶水的清甜，回味甘甜，“虽不必上家里的，倒也是好茶了。”
“这是当然，我送过去的都是你最喜欢的、最好的茶叶。”龙翊喜欢听凤清铬说‘家里’这两个字。
“我知道。”凤清铬斟了一杯茶推到龙翊的面前，眼中满是柔和，“这杯我泡得比较浓一些，你应该会喜欢的。”
龙翊和她不一样，喜欢喝浓茶，所以晚上的时候凤清铬都不会让宫女在龙翊所在的殿中准备茶水，而是准备温水，为此龙翊还和凤清铬抱怨过。
“你泡的茶我都喜欢！”龙翊满足一笑，转而把手中已经拿着好久的糖葫芦放到凤清铬的面前，“清铬快尝尝，是不是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味道。”
凤清铬张口咬了一小半最上面的那颗糖葫芦，入口就勾起了儿时的回忆，神情也染上几分激动，“是小时候的味道。”
龙翊啊呜一口，豪爽地把凤清铬咬过一口的那颗糖葫芦全部吃进嘴里，还没嚼完呢，就口齿不清地说，“没想到还能够吃到小时候一样味道的糖葫芦，那时我去买那老奶奶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呢。”
“……”凤清铬沉默。
“怎么了？”龙翊把嚼碎的糖葫芦咽下，疑惑地看着一脸别扭的凤清铬，清铬今天真是奇怪，各种方面上都是。
“不，没什么。”凤清铬用力摇摇头，沉默地咬下半颗糖糖葫芦，又见龙翊丝毫没有自觉地把她吃过的东西吃进嘴里，心跳又是漏了一拍。
龙翊到底知不知道，她们这相当于在……间接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