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卸劲本来是武学的基本常识,鬼幽却一步不退,此举大违武学之理,因为他知道只要刚才自己稍一后退便会给拦路之人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老二,想不到你如此硬气,为了不给为兄可乘之机,宁可拼着内伤的危险也要抗住神子圣女的合击。”那人淡然道。鬼幽咽下喉咙鲜血,声音沙哑地道:“呵呵,大护法来到,小弟岂敢轻视。”
那名拦路之人身着灰色道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的,俨然一副得道高人之风范。此道人名为云踪,与鬼幽并列为教中七大护法之一。
神子见到云踪,脸色略带不悦道:“大护法为何在此?”云踪淡淡地道:“贫道奉教主之命前来拦截鬼幽。教主早就料到鬼幽会用“幽冥遁术”避开与神子圣女交手,特让贫道在前拦截。”
神子脸色阴晴不定,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按压下来,专心对付鬼幽。圣女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三双眼睛,六道锐利眼光紧盯鬼幽,鬼幽只觉四周的空气都已经停止流动,一场死战看来是在所难免,当即收敛心神,提元蓄气。
只见鬼幽撮指成刀,化作一道黑色刀芒,带着鬼魂阴风劈向神子。神子怒喝一声:“叛徒受死!”不躲不闪挥拳迎上刀芒。碰的一声,两人各退一步,与此同时,圣女衣裙飘飘,既然在鬼幽身旁翩翩起舞,舞姿优美,气度若仙。
“大自在天女舞!这小丫头竟然练成了这绝技。”鬼幽内心惊叹之余,默运真气,他心里明白这优美的舞蹈暗藏着凶险无比的杀机。圣女每一次起舞都会带出一阵清甜的幽香,透人心脾,能让人渐渐迷失在香气、舞姿之中。
鬼幽以自身修为硬抗大自在天女舞,心神依旧如老树盘根,丝毫不动一分。圣女不由称赞道:“不愧是我教的二护法,居然早大自在天女舞前,心神依旧不动,奴家甚是佩服。”说话间双眼闪过一丝异彩,犹如春水荡漾,有股说不出的美态。
鬼幽冷笑一声,伸出两根枯萎的手指插向圣女的眼睛。圣女身形晃动避了过去,眼中异彩顿时消失。鬼幽道:“小丫头,老子修炼鬼脉心经早就已经半人半鬼,再美的女人在我眼中也不过红粉骷髅,你这些媚心之术对我无用,还是省点力气吧。”
圣女咯咯轻笑道:“那奴家就再向二护法讨教鬼脉心经了!”说话间五彩霞光再次浮现,端的是璀璨夺目,动人心魄。鬼幽冷笑道:“五彩霞光——无聊的招数,把自己装饰得光彩夺目,还真以为自己是圣女,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是幽冥的鬼怪。”
鬼脉心经,黑煞真气,阴风涌动,冤魂哀嚎。鬼幽运起鬼脉心经,使出看家绝技——追魂爪。五彩霞光遇上鬼脉黑气,斗得旗鼓相当,时而霞光驱赶黑气,时而黑气吞没霞光。两人转眼间便已经拆了数十招。
圣女窥见鬼幽一个破绽,一掌劈在其肩头。鬼幽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小丫头你中计了。”话音未落追魂爪直取圣女心窝,大有将其心脏挖去之势。圣女反应不差,一个旋身避开要害,但是手臂还是被抓出五道血淋漓的口子,而且那阴寒无比的鬼脉黑气从伤口渗入体内。
“该死!”圣女连忙封住手臂的数个穴道,阻止黑气蔓延。鬼幽道:“小丫头这次算你命好,下次老子一定扯下你一个nǎi • zǐ!”说话间还用目光不断地打量圣女那高耸的胸脯。圣女羞恼异常,但是为了尽快驱除入侵体内鬼脉煞气,也只好忍住。
神子此时已是勃然大怒,他早已将圣女看做自己未来妻子,看到她被鬼幽所伤又被鬼幽出言羞辱,内心怒火早已不可收拾。怒喝道:“老怪物今天我若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沧!”说话间衣服头发无风而动,身上透出夺目白芒。
鬼幽眯着眼睛道:“沧小子,你这光明业火还没练到你父亲一半火候呢,想替你的姘头出气还差得远!嘿嘿,什么神子圣女,简直就一对奸夫淫妇。”神子本名沧子明,乃教主独子,尚在母亲腹中便被封为神子,出生后在教内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被人这般冷嘲热讽过,盛怒之下一拳打出。
只见一道白光闪烁,笼罩在鬼幽身上鬼脉黑气居然被这一拳驱散。谁知鬼幽依旧从容不迫,只是冷冷笑道:“光明业火第五层?嘿嘿,等你练到第七层才有杀我的能力。”话音未落张开五指硬接沧子明雷霆一拳。
光明业火的白芒竟然被鬼脉黑气吞噬,沧子明觉得真气逆流,但他心高气傲怎会低头,再提内元,将功力提上一层,对着鬼幽面门再轰一拳。鬼幽身影再次消失,沧子明只是大众空气,但是澎湃的拳劲,竟将一丈之外的大树打断,光明业火的热力更将树木点燃。
鬼幽此时已经站在沧子明身后,但他并未出手。因为沧子明身上的真气已经笼罩身,只要已受到攻击,那灼热的光明业火便会反扑,因为光明业火至刚至阳,正是鬼脉心经的克星,到时候即使能够击杀沧子明,鬼幽也得五脏受损,绝对躲不过云踪与圣女的夹击。
沧子明一招落空,回身继续抢攻,光明业火那夺目白光照得十丈之内犹如白昼。鬼幽一看这小子这般架势,暗自度量道:“沧小子竟然练到第六层的境界,劲力如同山洪决堤般凶猛。他的功体虽然比那小丫头更胜一筹,但是他的根基始终不足,只要再拖一阵子他必定内元不足。”想到这里鬼幽采取游斗的手段,不予沧子明正面交锋,试图消耗其锐气。
沧子明也知道鬼幽的算盘,但是第六层的功力一旦使出,以他的根基并不是说能收就收的。此时的沧子明已是欲罢不能,只能尽快击败鬼幽,于是招式愈发凶狠,拳风掌劲所过之处,枯草纷纷点燃。但是鬼幽的幽冥遁术有着神鬼莫测之能,沧子明连他衣角都触不到。
过了半响,沧子明已经是内息不畅,真元不足,就在这时鬼幽突然发难一记追魂爪袭向沧子明面门,只要这一爪落下他必定脑浆迸裂。
眼看沧子明就要被鬼幽一爪爆头之际,两根手指猛地点在那夺命鬼爪之上。鬼幽整条手臂酥麻,立即抽身后退,出手者正是云踪。
鬼幽冷笑道:“老大你终于出手了,那咱们兄弟两就好好切磋吧。”云踪摇头道:“老二,方才你只用一半功力应对神子圣女联手一击时早已收了暗伤。如今你能击败神子圣女除了你的战术正确外,其实你还使用了葬魂术提升自己的功力,虽然能呈一时之威,但是这法子却是大损寿元,即时你能逃脱也活不过半年,这又是何苦呢。”
这葬魂术乃是鬼脉心经内最为霸道的功法,可以短时间内压制伤势,增强功体,但是属于一种先伤己后伤人的打法,鬼幽的内脏早已收到十分严重的伤害。鬼幽冷笑道:“嘿嘿,只要我今天冲出重围,修炼天穹妙法,到时候别说恢复寿元,得道成仙也未尝不可。”
云踪摇头道:“老二你错了,天穹妙法的神效只是一个传说,你何必如此执着。”鬼幽用那嘶哑的嗓音道:“执着?自从修炼鬼脉心经以来,我变得不人不鬼,虽然位居昊天教二护法之高位,享尽荣华,但是面对山珍海味我食之无味,美女佳人我了无兴趣,不敢见太阳,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天穹妙法是我唯一的希望,让我重新做人的希望。”
云踪无奈地叹了叹气,道袍一扬,澎湃真元透体而出。
鬼幽冷道:“我若逃不出去,大不了就死在此地,也正好结束这不人不鬼的日子,做一个真正的鬼魂。”
第04回七月初七
龙府之内,龙辉躺在床上仔细端详那张古怪的丝绢——丝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犹如鬼画符,却写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刚中带柔,柔中蕴刚,仿佛是书法大家毕生功力凝聚的大作。
"这张丝绢跟万里山河图一同藏在孔圣人的画像之内,想必也是非凡之物,难道是那个什么天穹妙法?"龙辉顿时激动起来,"这要是什么天穹妙法的话,我若练成岂不成了绝世高手,那么那个怪物还不得乖乖趴在我脚下求饶。"想到这里感到兴奋莫名,龙辉便学着那些武林高手打坐,双手挥动,学得倒有模有样。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反而自己先睡着了。
自从被鬼幽挟持后,黄欢就大病了一场,反观龙辉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比以往更加精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至于无涯书院的情况,平静得不可思议,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学子们依旧上学念书,成渊之依旧为科考尽心尽力地督促学生们。
时间飞速,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月,便到七月初七。在这一天晚上镇中便会举行七夕灯会,街道两边都挂满各种各样的灯笼。许多待嫁少女、未婚青年都会来参加这次盛况,并借此机会互相认识,找寻心中挚爱。
"阿黄,今年的灯会可真是热闹,咦?——你看那绿衣服的小姑娘怎么样!"龙辉指着一个不远处的少女对黄欢说道。静心调养两个多月的黄欢已恢复其"风采",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直转,四处打量着过往的姑娘。
那个绿衫少女似乎听见龙辉对她品头论足,转过头来地白了龙辉一眼。
龙辉的三魂七魄在这一刹那间都被勾了出来。这少女大约十四五岁,一张白嫩俏脸,瑶鼻樱口,眉目清秀,盯着龙辉,神色略带不悦,但嗔怒间却把少女那娇憨之态体现得淋漓尽致,年纪虽不大确是一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