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铁烈南面的阵营道,“那边怎么也起火了?”
龙辉望去,果然南面也是火光一片,不由心生疑惑:“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来夜袭敌营?”
虽是心有疑虑,但龙辉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抓紧时间赶回铁壁关交差便是。
就在龙辉等人奔了三里左右的路程时,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只见一队身着黄金甲胄的骑兵正追在身后。
龙辉冷哼道:“阴魂不散,大家戒备,不要与对方纠缠,边打边撤!”
众人得令,纷纷朝着身后追兵射箭。
那料那些黄金甲胄坚实无比,饶是恒军手中的强弩也难损其分毫,看着敌军越来越近,龙辉心知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若再保持着撤退的阵势将后背让给敌人,一旦短兵相接,只会死得更快,倒不如先整理阵容,与其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龙辉手持血铸刀,一马当先,杀了个回马枪,率先冲向敌军,余下将士受其鼓舞纷纷调转马头,朝着铁烈骑兵冲杀而去。
敌军人数最少也有八百,而龙辉这边仅有三百人,虽是人少,但龙辉仗着一腔血勇硬生生地杀乱敌军阵势,其余的恒军战士跟在龙辉身后与铁烈妖兵血拼到底。
“小狗吃我一枪!”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响起,只见瓦术挺枪策马朝着龙辉奔来,他只是批了件外衣,并未着甲,虽是一身轻装,但却不减威风,枪势锐不可当,将两名恒军士兵一枪贯穿,并将两具尸体挑起,朝着龙辉示威道:“恒军小狗,还不速来受死!”
龙辉看着两名同袍被他用枪钉成一窜,不由怒火中烧,一刀劈翻身边的几名铁烈,朝着瓦术杀去。
瓦术长枪一甩,将两具尸体扔了过去,龙辉虽知此乃对方扰敌之策,但却不忍践踏同袍尸身,只得伸手将尸身接下。
也就在接住尸体的那一刹那,瓦术长枪已然迫在眉睫,枪口对着龙辉心窝狠狠扎去。
情急之下,龙辉猛然翻身下马,藉着滚地之势避开绝杀之枪,那匹战马却遭了殃。
只见枪尖刺入马身,战马尚未来得及发出悲鸣,猛烈的魔气便顺着枪尖侵入战马体内,轰隆一身,一匹战马立即被强烈的魔气撑破,化作万千碎肉。
龙辉失去战马,但步战也不含糊,藉着滚地之势,血铸刀贴着地面朝瓦术战马的马腿扫去,这便是陌刀营常用的“砍马腿”瓦术竟毫不含糊,双腿一夹马腹,整匹战马竟然凌空跃起,使得龙辉刀锋落空。
瓦术战马居高临下,马蹄朝着地上的龙辉踩踏而去,龙辉哪敢怠慢,运刀为盾,使出“盾守”刀锋化盾牌,挡住了马蹄的践踏。
也就在战马落地的瞬间,瓦术枪势再临,只见这名魔将枪法凌冽,朝着龙辉闪电般点去,只听嗖嗖几声,龙辉的“盾守”宣告失守。
一招失利,龙辉刀势再转,逆向反手一刀劈在枪头之上,挡下瓦术杀招更借其劲力后退。
“tā • mā • de,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龙辉被震得内息紊乱,“不久前还是我压着他打,现在轮到这混蛋发威了。”
龙辉知道若是刚才不去那接两具尸体,直接一刀过去,将尸身劈开,瓦术就不可能占去先机,但是看到同袍尸身,自己却不忍心破坏,以至于让瓦术谋得上风。
在战场上一旦落于下风,便很难扳回,说不定就会因此丧命。
瓦术如今取得先机,以精湛马术配合凛冽枪法攻击龙辉,将龙辉压得喘不过气来,刚才被龙辉暗算的憋屈此刻一扫而空。
龙辉却是苦不堪言,瓦术的枪势一旦施展,便如同滔天巨浪,连绵不绝,难有一丝喘息之机,而且那邪霸的魔气顺着枪锋侵入体内,使得龙辉还得分出部分真气驱赶。
身处下风,又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倒下,龙辉心中是火急如焚:“妈的,要是我功体十,直接一招‘御天’就把你这混蛋干掉了……”
情急之下,龙辉将万兵篇章尽数使出,一柄血铸刀竟变幻出各种兵器,刀枪剑戟轮番使出,但无论龙辉怎么变,瓦术皆是以刚猛的枪势应对,竟让龙辉的多种手法难以奏响。
若非功体不,万兵齐施又岂是区区一个瓦术能够抵挡的,但此刻龙辉却被瓦术牢牢地缠住,不能接应其余士兵。
斗了数十个回合,瓦术也是暗自惊叹:“好厉害的小子,先机已失还能跟我斗到这般田地,我若要胜他也十分苦难。也罢,本大爷就缠住你,等我的儿郎干掉你的手下,在合兵一处,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倏然,瓦术南面的队伍乱成一团,只见一支恒骑冲杀而至,带头将领一身白甲素袍,一杆银枪大杀四方,正是化名白宇的白翎羽。
那身雪白戎装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显得尤为耀眼,犹如一朵出尘奇葩。
只见白翎羽那雪嫩的俊脸上染上几滴鲜血,英气之中竟增添了几分凄艳之美。
得到友军支援,龙辉压力顿减,心中却是百般滋味,白天的时候刚轻薄了她,想不到此刻竟是这个“死对头”救了自己一命。
“白小子,来得正好!”
瓦术怒骂道,“今晚连你一并收拾!”
白翎羽冷笑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银枪舞出一团雪白寒光,枪势如雷似电,嗖嗖几枪就把瓦术的气焰压住。
瓦术被龙辉偷袭时已近受了伤,此刻那还能架得住白翎羽,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没了脾气,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吐血。
白翎羽逼退瓦术后,朝龙辉喝道:“姓龙的,还不走想给人家做菜吗!”
龙辉闻言将左边的一个铁烈骑兵踢下马,夺其战马顺着白翎羽杀出的缺口退去,其余恒兵也是且战且退,很快便摆脱了铁烈的围杀。
见到龙辉等人安撤离,白翎羽也不恋战,招呼手下迅速退走。
瓦术先是被龙辉暗算,后遭白翎羽阻截,受创不轻,此刻只能强行压住内伤,再无力追击。
毕竟白翎羽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龙辉在情况稳定后策马追上白翎羽,与其并行,抱拳拱手道:“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
白翎羽冷冷地道:“不必了,我只是奉陆谋师之命去烧铁烈的粮草,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被围杀才顺手帮你一把。”
烧粮草?龙辉脑海猛地一震:“难道刚才的火光就是这小妞的杰作,她趁着我们抢夺血铸刀之际,把铁烈的粮草给烧了?”
想到这里,龙辉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抢夺血铸刀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声东击西,让白翎羽能趁机烧掉铁烈的粮草。
如今恒军采用坚清壁野的战略,边塞各大军镇皆回缩铁壁关,粮食补给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方圆千里之内已无任何物资留给铁烈,如今白翎羽再一把火烧掉铁烈的粮草,使得铁烈再无任何补给,不出数天必定军心大乱,恒军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好算计,好计谋,陆乘烟果真不愧是百计智囊!”
龙辉阴然冷笑道,“把我作为幌子,来个声东击西,让你白大将军立了个大战功!而我只是一个弃子,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烧掉粮草便可,真是天道无情、天道无私,天道无义!陆谋师算计起来真是厉害,不认七情!”
白翎羽皱眉道:“在其位谋其事,为了取得胜利,使用什么手段皆不足为奇,你也不要发牢骚了,我这不是来接应你了吗。”
龙辉虽然知道此间道理,心中却是十分气恼,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白翎羽手下的六百骑兵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龙辉带的三百人已经死了一半,幸运的是王栋和梁明还活着。
这七百多人会兵一处,朝着铁壁关奔去。
倏然,七百多匹战马同时受惊,马蹄上仰,许多士兵被掀落马背。
白翎羽马术高超,强行控住战马,寒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道:“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战马忽然受惊,而且无论怎么驱使它们都是不愿前进。”
龙辉只觉得整条脊背像是被冷水浇过一般,凉气涌遍身,这种情况当日也曾经发生过,就是接近傀山的时候,众人的战马也是受惊不已,不愿前进。
忽见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五十多步之外,龙辉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一枚箭矢,灌入真气,朝着那人便是奋力一抛。
灌注了真气的箭矢比起弓弩所发还要迅猛,箭矢的威力几乎不逊于火枪dàn • yào。
那人竟不躲不闪,仍由箭矢击中,只听嘎当一声,那枚箭矢似乎撞到了铁板一样,被硬硬弹开。
这下子不单是龙辉,就连白翎羽也惊呆了。
修为深厚的高手可以凭借真气外放,在身边形成一个护身气罩挡住锐器,却很少有人用身体去硬接弓弩利箭,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修炼横练硬功夫的,但练到顶尖之处都会修成护身气罩,没有谁会傻到用肉身硬挡攻击的。
白翎羽暗忖道:“这小子抛出的这一箭就算连铁板也能击穿,这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他一定穿有什么护身宝甲。”
对方似乎看出白翎羽心思,嘿嘿笑道:“小娃娃,老子可没有穿什么软猬宝甲!”
说话之人竟是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邋遢男子,便是当日救走云踪等人的高手。
只见这邋遢男子嘿嘿一笑,将胸口衣服解开,指着裸露胸膛笑道:“那个拿枪的小白脸,你若不信就朝我着扎上一枪,我绝不躲闪或抵挡,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扎上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