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辉问道:“潇潇,你真看到试题写什么了吗?”
潇潇道:“是啊,七色琉璃眼可以透视的。我把里边的字都记下来啦。”
龙辉随口问道:“我不信,什么七色琉璃眼,哪有这么神奇的眼睛,你是吹牛的吧!”
潇潇柳眉倒竖,叉腰道:“你不信?”,龙辉道:“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潇潇被激起了好斗之心,哼了一声,再度聚起七色琉璃眼。
只见异光闪过,潇潇微微张开檀口,瞪眼道:“原来你下边不止有两颗蛋蛋,还有根香蕉……还长着黑乎乎的毛,难看死了!”
龙辉不禁大窘,他原本是想激将这小丫头,诱她说出试题内容,哪想到这死丫头只见用琉璃眼把他自己瞧了个精光。
龙辉尴尬地道:“潇潇,别乱看,小心长针眼!”
潇潇一听,急忙捂住眼睛,跺足道:“完了,完了,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啦……师父也不许我用琉璃眼看男人,她也说会长针眼的!”
龙辉见状,立即吓唬她道:“长针眼会很难受的,你先是眼睛流脓,臭气熏天,什么苍蝇蚂蚁都朝你眼睛挤去,爬满你整张脸,先吃光的眼珠,再咬烂你的皮肤……最后你就变成一个丑八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潇潇身子一阵哆嗦,眼圈竟一阵泛红,跺脚道:“我不要长针眼,不要长针眼……”
说着说着,她想到以后就要变成瞎子,心里一阵酸楚,呜呜地哭了出来。
龙辉强忍着笑意道:“其实你只要把看到的东西部说出来,就不会长针眼了。”
潇潇抬起梨花带泪的粉脸,瞪圆妙目,问道:“只要说出来我就不会变瞎子了吗?”
龙辉点点头,坚定地应了一声是。
潇潇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道:“臭小子腿心那儿长着两个蛋和一根肉茄子,黑不溜秋的一堆毛……两个蛋、一根肉茄子,一堆毛。”
她煞有介事地不断叨念,说了一会,她嫌麻烦干脆就直接说“蛋、茄子、毛”,如此反复下去。
龙辉本来想诓她说出试题内容,谁知道弄巧成拙,引开了这丫头的话匣子,而且还是满嘴的胡话,听得他哭笑不得。
“除了这个还要把锦囊内的东西说出来!”
龙辉打断她道。
潇潇哦了一声,说道:“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锦囊里边有张纸,纸上写着字!”
她一股脑地把话说出,而且一句话重复数次,生怕说少了一句就会变成瞎子。
龙辉又问道:“写着什么字?”
“写着……”
潇潇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立即改口道,“不行,师父不准我说出来的!”
龙辉道:“不说出来,你就会变瞎子了!”
潇潇咬了咬嘴唇,妮声说道:“变瞎子就变瞎子吧,反正师父不准我说,我死了不说!”
龙辉险些被气得吐血,没好气地道:“你不说,你师父选的那个书生又怎么知道试题呢?”
潇潇道:“师父让我找到试题后,就用张纸条传给书生,而且只能让书生一个人知道。”
她虽然害怕长针眼,但对于试题的去向却是极为坚定,眼眸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色。
龙辉心忖道:“这小妮子虽然有点古怪,但也绝不是笨人,我若过分相逼,说不定会弄巧成拙,罢了,就看看鹭明鸾的赌注压在何人身上。”
潇潇取得试题后,便走出厨房,施展灵蛇身法朝考生的住宅潜去。
只见娇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游走,少女细腻的腰身在夜色中划出一抹动人的曲线。
潇潇施展妖族秘法,犹如轻风般飘入屋内,出手将屋内的人点晕,只剩余一人。
“潇潇姑娘?”
屋内响起一个惊愕的声音,龙辉听得甚是耳熟,朝着屋内一瞧,发现薛乐正满脸愕然地靠坐在床上,而章铭和郭飞则昏迷不醒。
潇潇将一个纸团塞给薛乐,说道:“这是便是会试的题目,你拿着吧!”
薛乐微微一愣,急忙将纸团推了回去,摇头道:“我不能要!”
潇潇奇道:“为什么?”
薛乐道:“潇潇姑娘,你与令师的恩情子义铭感五内,但我若提前知晓试题,便是对其他考生不公平,在下会良心不安的。”
潇潇歪着脑袋问道:“良心不安是什么?”
薛乐似乎跟潇潇十分熟络,知道不能用太过复杂的话来与她交谈,于是便化繁为简:“良心不安,人就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做什么事情都会没劲。”
潇潇哦了一声道:“这样岂不是很没劲?”
薛乐道:“是呀,所以还请潇潇姑娘收回试题。”
潇潇摇头道:“不行,师父要我把试题交给你,我要是办不好,也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良心不安的。”
龙辉在外边听得不禁暗笑,思忖道:“这丫头还真是学样有样,这么快就把良心不安这个词用上了。”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薛乐收不收试题,对于这个鸾凤赌约并无影响,起码在文科举方面双方已经打了平手,如今龙辉的心思便可以力集中到武举上。
薛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收下了,这样子的话潇潇姑娘你应该不会良心不安了。”
潇潇拍手笑道:“这就对了嘛,书呆子,你好好收着试题,我回去找师父复命了。”
将纸团递给薛乐后,她蹦蹦跳跳地走出门外。
龙辉在临走前往屋内瞥了一眼,透过门缝,只见薛乐直接将写着试题的纸团放到油灯上点燃,看到这里,龙辉也不禁暗赞一声好个风骨傲然的书生。
将奥古斯送回驿馆后,鹭明鸾满怀心事走回裴府,若非为了借助西夷之力,她早就把奥古斯的脖子拧断了,何必仅仅断他子孙根。
“西夷蛮狗果然是不通教化,当年或许就不该把傲鸟族精血打入这奥古斯体内!”
鹭明鸾暗叹一声,当年她逃出傀山后,怕遭到洛清妍的追杀,于是便一路西行,来到格兰罗马国。
正好遇上宫廷惊变,鹭明鸾心生一念,借着西夷局势不稳的机会,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她选定了其中诸多皇子中最为窝囊的一个,便是今天的奥古斯,此人好色懦弱,毫无主见,正好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对象。
于是鹭明鸾便收他为徒。
将傲鸟族精血融入他体内,使得他可以修炼妖族神通,在武力上压倒其他皇子,然后鹭明鸾又在背后出谋划策,将其他碍事的皇子一一铲除,助奥古斯登上皇储之位。
谁料温饱思yín • yù,奥古斯在被立为太子后竟想对潇潇意图不轨,潇潇虽然性子古怪单纯,但也不是傻人,当奥古斯以捉迷藏的借口寻她的时候,潇潇便将奥古斯痛打一顿,之后鹭明鸾得知事情始末,一怒之下逆转奥古斯体内妖气,令他连受数日的折磨,从此奥古斯便不敢再对潇潇有何想法,一见到她们师徒就像老鼠见了猫,唯唯诺诺,毕恭毕敬。
当走到国运大街时,鹭明鸾忽然闻到夜风中飘来一股血腥味,而且这股血腥味中极为熟悉,正是同族妖血的味道。
循着血腥味奔去,鹭明鸾抬头一望,入眼竟是叫她怒火腾燃的一幕,只见一根旗杆上挂着一具尸体——正是钱冲!钱冲尸体遍布多处伤痕,头颅更是插着九根银针,不但生前受尽折磨,还被人用某种针灸之术逼问,尸体上还挂着一条白布,白布上写着几个斗大血字,正是钱冲鲜血所书——妖后娘娘,千金万银,沧某笑纳了!“天柱、承灵、络却、脑空、风池、完骨、头维、百汇、神庭……普通人这九个穴位一旦受针,便会神智混乱,问什么答什么……钱冲妖筋已断,他根本就无法抗拒此等酷刑!”
鹭明鸾压下满腔怒火,暗忖道:“我回来后就没再见过钱冲,想不到他竟然落入昊天教之手,想必那笔钱财已经被昊天教逼问出来了,沧释天定是要报洛清妍当日夺宝之仇,所以才故意将钱冲的尸体悬挂出来,以作示威!”
沧释天这番举动虽然是冲着妖后而去,但钱冲已经归降自己,鹭明鸾眼见属下惨遭无名横祸,顿时怒上眉梢,粉拳紧握,咬牙切齿。
西夷驿馆,奥古斯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心中满是悲凉,虽有一腔怨气却不敢发泄,因为他曾见识过鹭明鸾的手段,哪怕自己身为西夷皇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面对鹭明鸾的时候,发觉自己犹如一个无力的婴孩。
绝望和悲凉之余,一股阴风吹入,奥古斯强忍kua • xia剧痛,挣扎站起身来,只见屋内竟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头戴高帽,阴间勾魂使者。
奥古斯哆嗦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影笑嘻嘻地道:“西夷胡种,爷爷是白无常,专勾死人魂魄。”
奥古斯曾跟鹭明鸾学艺,对于神州风俗也有几分了解,惊出一身冷汗,问道:“我还没死,你不要乱来!”
白无常笑道:“我知道你没死,但既然爷爷来早了,干脆就在这儿等你咽气了!”
奥古斯吓得浑身颤抖,用西夷话大喊:“有刺客,快来人啊!”
但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人响应,白无常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说道:“西夷鬼子,别鬼叫了,你那些虾兵蟹将已经睡着了,任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奥古斯蜷缩着身体,说道:“你们别乱来,我没死,你不可以勾我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