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欲多管闲事,便静悄悄地躲在道路旁,只待追逐过去便入城给潇潇买些玩意,然而却听带头的骑士叫道:“湘音,快随叔叔回家,莫要再跟这小子厮混!”
少女叫道:“二叔,湘音心已有所属,你便成我们吧!”
带头骑士怒道:“胡闹,你与裴大公子有婚约在身,怎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不是要让我们赵家蒙羞吗?”
那书生男子说道:“赵二爷,小生与湘音是两情相悦,还望二爷放我们一马,我们日后定会将二爷名字刻上神位,每日供奉,感念大恩!”
赵二爷怒道:“住口,你这低贱的厨子,你何德何能配得上我家湘音!”
鹭眀鸾提起神来,再顿时醒悟过来,这少女分明就是当年有一面之缘的赵湘音。
“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便帮她一把!”
想到这里,鹭眀鸾暗起妖族神通,气运拔山之势,莲足点地,一股沛然地气朝着追兵冲去,将马蹄震断,众骑士顿时跌了个人仰马翻。
鹭眀鸾一个纵身,飞跃掠去,将两人提在手里,远遁而去,赵家众人等唯有干瞪眼。
书生何时见过如此神技,惊骇的双目圆瞪,赵湘音出身武林世家,倒也镇静得多,待鹭眀鸾将他们放下后,赵湘音施礼道:“小妹叩谢女侠搭救之恩。”
书生也过来行礼,鹭眀鸾微笑道:“赵姑娘,你娘亲最近可好?”
赵湘音眼圈一红,垂泪道:“娘亲前年已经去世了……”
鹭眀鸾胸口仿佛受到重击,长叹一声道:“真是好人不长命!”
赵湘音抹泪问道:“女侠认得先母?”
鹭眀鸾点点头道:“湘音姑娘,我确实认得令堂。而且我也认得你。”
赵湘音盯着鹭眀鸾看了片刻,惊喜叫道:“你……你是陆神医!”
鹭眀鸾含笑点头承认,赵湘音眼见故人,急忙跪倒拜谢。
鹭眀鸾将她扶起,询问事情经过,赵湘音便将事情始末道来:“自从娘亲去世后,二娘便要张罗着把我嫁于那裴家大公子,但我早与葛郎相爱,我便寻葛郎私奔,想找个安静之好好生活,不再管那些豪门世家的琐事,只图一个安逸平稳。”
那名书生上前行礼道:“小生葛明,家中在京师经营一个酒楼,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称得上温饱,自从那日湘音到我家酒楼用餐后,咱们就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本想考上科举,再向赵家提亲。可是湘音家中逼迫甚急,小生无奈之下只能与湘音私奔。”
鹭眀鸾笑道:“昔日赵夫人对我有恩,今日我怎能看她女儿受人欺负,此事我管定了。待会,我去替你们挡住追兵,你们就放心去作对欢喜鸳鸯吧。”
赵湘音愁眉道:“可是我家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湘音怕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鹭眀鸾伸手在脸上一抹,立即变成了赵湘音的模样,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便代你回家。”
赵湘音和葛明目瞪口呆,静静地看着鹭眀鸾。
过了一阵子,赵湘音道:“陆神医,可是湘音与那裴家大郎有婚约,神医这样代替湘音,岂不是要委屈自己……”
鹭眀鸾咯咯笑道:“湘音尽管放心,我的手段多着呢,保管整治得那个什么狗屁裴大郎像只猫儿那么乖。”
赵湘音还是不放心,鹭眀鸾便虎着脸道:“你若在啰嗦,可就只能跟你的葛郎劳燕分飞了!”
两人情意绵绵,最后便听从鹭眀鸾的决定,寻了个小道离开,从此隐居不出。
鹭眀鸾则变成赵湘音的模样,临走前又跟赵湘音换了身衣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迎上赶来的赵家追兵……听到这里,龙辉总算理清事情始末,却听鹭眀鸾又说道:“那个裴海峰脾气刚烈,不懂变通,在宫里当差难免会得罪人,我看他颇为爽朗,便不忍他日后丢了性命,于是便用夺神术改变他的性子。裴海峰虽然是个汉子,可是他那个老子却不是东西,一直窥视儿媳妇的美貌,我也用夺神术迷惑了他,让这蠢货自以为享受艳福气,实则是自己空想罢了,还得把裴家赔了给我做棋子!”
龙辉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急忙问道:“那个葛明说家中是在京师经营酒楼,莫非就是……”
鹭眀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便是飞絮酒楼!当年我因为葛明和湘音的缘故,暗中照料飞絮酒楼的佳人发现他们只是明面上的东主,实际上暗处还有一个真正的大老板。”
龙辉问道:“那么葛明不就是昊天教的人了吗?”
鹭眀鸾道:“非也,我查探过,葛明和家人都是清白人家,这酒楼也是暗处大老板交给他们经营的,恐怕这个大老板是想借葛家清白的家世来掩护自己!”
第05回仙剑暗潮
玉京闹市,茶楼之内,一名女子正端坐在一角独自品茶,其雪肤朱颜,花容月貌,一头乌黑秀发盘了妇人髻,气质恬静清雅,却有股隐而不发的锐气,再加上身后背负的剑袋和腰间系着的宝剑,更让人不敢起亵渎之心。
过了半响,一名负剑少年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说道:“姐姐,你怎么到这里喝茶了,咱们不是该去找姐夫的吗?”
“剑鸣,你姐夫现在正在上朝,咱们迟些再过去吧。”
那名年轻少妇正是魏雪芯,她玉手轻抬,捧起一杯香茗地送至嘴边,细细地抿了一口,姿态优雅轻柔,尽显大家闺秀之风韵。
魏剑鸣哦了一声,乖乖地坐了下来,也学样有样地捧起茶杯喝茶,但他是一股脑地将茶水吞下。
魏雪芯蹙眉道:“剑鸣,茶得先闻后品,而且品的时候需先喝小半口,茶水只需润湿舌尖便可,你这般狼吞虎咽简直是糟蹋茶叶。”
魏剑鸣呵呵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娘亲也教过我这品茶之法,但这么细嚼慢咽的,实在不合我的胃口。我要学姐夫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不枉江湖儿女的身份。”
魏雪芯啐道:“你姐夫哪有这么粗鲁,小孩子别胡说!”
魏剑鸣道:“这是真的,姐夫当年在铁壁关的时候,那可是豪爽过人,不拘小节,现在回来当官了,才不像以前那样而已。”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魏雪芯可容不得别人说龙辉半点不好,正想教训弟弟几句,忽然感觉到背后剑袋内传来一阵震动。
魏雪芯大感诧异,暗忖道:“我将诛仙剑带来京师就是想帮大哥一把,可是为何剑身会震动,莫非大哥在附近出现?”
想到这里,立即施展剑心感应,却未发现龙辉的行踪。
魏剑鸣见姐姐神情有异,便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魏雪芯蹙眉道:“诛仙剑忽来的一阵躁动,就像当初将绝仙剑带回天剑谷一样……”
说到这里,一个青衣人手抱木匣,急匆匆地从雅间里走出,登上茶楼外的一辆马车。
魏雪芯立即抛下茶钱,暗中跟了过去。
魏雪芯敛神屏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街道上走动,实际上剑心已经牢牢锁定了木匣。
青衣人转身闪入一条巷子,魏雪芯见状加紧脚步朝巷子走去,谁料路上行人过多,使得她行动受阻,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钻过去,待来到巷子后却发现目标已经失去。
沮丧之际,忽然听闻破风声传来,魏雪芯不及细想,玉指凝气,朝着身后回了一道剑气。
锐剑迅猛无匹,却撞上了一团灼烈火热的气流,顿时消解无形,魏雪芯回首凝眸,只见背后站着一道嚣狂身影,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体内外透着一股霸道魔气,正是炽盖阳魔——端木罹戈。
“魏丫头,速速把东西交出!”
端木罹戈沉声喝道,“饶你不死!”
魏雪芯奇道:“什么东西,真是莫名其妙!”
端木罹戈性子暴躁,指着不远处的角落,不耐烦地道:“少装蒜,你刚刚从昊天教的孙子手上抢来的东西!”
魏雪芯顺着他手指望去,却见那个青衣人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嘴唇紫绀,喉咙处有一明显的抓痕,显然是被人掐断气管而亡。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碰过此人!”
魏雪芯冷哼一声说道,“更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
端木罹戈道:“我跟了着孙子整整三天,一来到这儿就看到一具尸体和你这臭丫头,唯独不见那东西,你说这如何解释!”
魏雪芯淡淡地道:“你且看看尸体的伤口,可是天剑谷的武功造成的?”
端木罹戈依言望去,只见那道伤痕干脆利落,可以说是一击毙命,乃是相当犀利狠毒的爪功,并不像是天剑谷的武学。
他虽是骁勇好战,但粗中有细,仔细推敲一番便看出端倪,跺脚骂道:“好个昊天教,为了摆脱追踪,竟牺牲弟子来让老子无中副车!”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魏雪芯,掉头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魏雪芯望着由端木罹戈离去,心中狐疑万千:“此人死在这儿,唯独不见了那个木匣,莫非木匣才是端木罹戈要的东西。而且木匣不见后,诛仙剑就不再鸣动,看来木匣内的物品是与诛仙剑同出一辙……当初魔界为寻万魔原石而抢夺诛仙剑,姐姐也说过诛仙剑上边的花纹是一副地图,由此看来,木匣内定是装着四大仙剑之一!”
事关重大,魏雪芯正想追赶,却是剑心一动,感到有些不同寻常,垂目思忖道:“昊天教把古剑抛出,背后似乎不简单,我若追上去势必会同端木罹戈发生冲突,那岂不是让别人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