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道:“子舆虽说答应了道长,但毕竟不是当事人,为了确保净尘前辈和鸿钧掌教的安,子舆自当絮言一问。”
元鼎冷笑道:“若我真趁机除去他们呢?”
孟轲道:“那子舆绝不会置他人安危于不顾。”
元鼎道:“你是要反悔了!”
孟轲道:“儒家子弟言而有信,重承诺而轻性命,孟轲既然不能遵从承诺,便一死谢罪。”
元鼎哈哈大笑:“好个铿锵傲骨。”
笑声未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丢给孟轲。
孟轲不解所以,问道:“这是何物?”
元鼎道:“里边就是我此次救你们以及寻找净尘的原因,你自己看吧!”
孟轲翻开经书,一目十行,迅速读完,脸色丕变,吐了一口浊气道:“这经书是从何而来?”
元鼎道:“这本万法归宗经国都有卖,贫道随手在街边小摊捡来的!”
孟轲咬牙道:“这伪佛太过猖狂了,不但在经书内自封万教至尊,还诋毁我儒门先祖是其弟子!”
元鼎眼中暗藏怒火,冷笑道:“何止儒门,就连我道门祖师爷都成了他徒子徒孙,这秃驴的野心昭然若见!”
就在沧释天和波旬联手剪除璃楼菩萨一干高僧后,立即刻印了一本万法归宗经,在这本经书内大肆宣扬万教至尊的言论,更是捏造波旬乃太荒圣者转世,三教圣人都曾是这太荒圣者的弟子,其吞并武林万教的野心尽数表露。
孟轲道:“他们阵中也有其他教派,难道就不怕激起众怒吗?”
元鼎道:“那个秃驴只要说自己不知道这回事,是下边信徒所为,便可以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再加上背后要沧释天撑腰,尹方犀和靳紫衣也无可奈何!”孟轲微微一愣,蹙眉道:“道长,你也知道当今皇帝的身份了吗?”
元鼎鼻音一沉,咬牙道:“原本我还不知,前段时间侯先生前来寻吾,将事情盘告之,贫道才恍然大悟,当日晋王之死并非单纯的栽赃嫁祸,而是替他沧释天桃代李僵打下基础!”
孟轲问道:“道长日后有何打算。”
元鼎道:“沧释天和贼秃要亡我道门,那贫道便要他们付出代价。”
第17回仙剑怒杀
虽反败为胜,但龙麟军也不轻松,减员人数不少,而且白翎羽也受了伤,龙辉急得亲自替她敷药包扎,望着她俏脸血色惨白,不禁埋怨道:“你这丫头,下回给我把那件鲛鲨软甲穿上。”
白翎羽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
帐外急匆匆地闯入一人,正是林碧柔。
只见她花容失色,秀眸慌乱地道:“夫君,不好了,劫粮——出事了!”
龙辉急忙冲出帅帐,入眼便是浑身伤痕的孟轲,申请萎靡的接引和准提,以及昏迷不醒的魏剑鸣。
望着胸襟衣领染满鲜血的魏剑鸣,龙辉如坠冰窟。
就在此时,忽闻耳边尖叫响起,宛若杜鹃泣血,凄艳难言。
魏雪芯娇躯颤抖着扑向魏剑鸣,悲呼道:“小弟,小弟,你快醒醒,别吓姐姐啊!”
叫唤了好几声,魏剑鸣依旧毫无声息,魏雪芯发出嘤嘤咛咛的哭声,雪白的脸颊滑过一滴一滴的泪水,见者怜悯,闻者心酸。
魏雪芯哭了几声后,于秀婷也赶来了,她那张玉骨仙姿的脸颊同样惊骇悲怒,秀眸蓄满了晶莹泪花。
魏雪芯扬起梨花带泪的俏脸,泣声问道:“孟师兄,是谁害死我小弟!”
孟轲正要说话,忽见一道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元鼎。
“久违了,于谷主!”
元鼎现身后,冷冷问候道。
魏雪芯怒眉一扬,拔剑刺向元鼎,喝道:“贼道,还我小弟命来!”
元鼎袖袍一抖,卷出一股炎火之气卸开剑锋,哼道:“好个冲动的丫头,不分青红皂白便拔剑相向!”
魏雪芯先入为主,以为元鼎便是杀弟凶手,剑锋抖出便不再容情,连环快剑誓报弟仇。
元鼎忍而不发,克制三分,只守不攻,但魏雪芯悲怒挥剑,杀意加持,剑锋比昔日还要锐利,便是元鼎也感到吃不消。
元鼎提起真气,雷火内力泉涌而出,大喝一声,浑身火焰流窜护住身,将岁月剑逼出三尺之外。
魏雪芯猛地一咬牙,催谷功力,便要跟元鼎玉石俱焚,元鼎拂袖道:“臭丫头,贫道已经再三忍让,若再咄咄相逼,休怪道爷不客气!”
孟轲急忙挡在两人跟前,说道:“魏师妹,元鼎道长非凶手,稍安勿躁!”
于秀婷的阅历毕竟女儿多,强忍悲怒心酸,问道:“孟公子,究竟是何人害了犬子?”
孟轲叹了口气道:“我们中了波旬的诡计,魏公子也……”
听闻波旬二字,于秀婷竟一反常态,沉静如水,不动声色,唯有一双秀眸绽放着叫人心寒的光芒。
魏雪芯只觉天昏地暗,摇摇欲坠。
楚婉冰过去扶住妹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魏雪芯扑在姐姐胸前呜呜大哭起来,宣泄着心中悲伤。
龙辉查探魏剑鸣气息,感到喉头处隐有一股微弱阳息,勉强吊着生机。
“这续命手法像是道门的法术,莫非是元鼎道长施的法?”
龙辉望着元鼎问道,话虽如此,但龙辉依旧不减戒备之心。
元鼎道:“然也,贫道今日厚颜前来,只想见净尘和鸿钧,阁下不必担心!”龙辉道:“净尘、鸿钧两位道长正在静养,现在不便见客。”
元鼎听出龙辉的警惕之意,淡淡地道:“欲要魏公子命在旦夕,除非是贫道跟净尘联手施法,方有一线机会救回魏公子。”
于秀婷眼眸一敛,抢先问道:“道长所言非虚也?”
元鼎道:“贫道只是说有一丝希望,并未打包票,谷主莫要期望太高!”
即便机会微乎其微,于秀婷也要勉力一试,咬了咬水润的朱唇,说道:“道长请稍候,妾身便去请净尘和鸿钧两位真人!”
以于秀婷的身份根本不需亲自请人,但心悬弱子性命,母性天职已经让她乱了方寸,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寻人。
龙辉见状急忙道:“谷主请稍安勿躁,此事交给小婿便可,我这就派人去请两位真人。”
接到元鼎现身的消息,净尘不顾伤体便由鸿钧搀扶着赶到军营。
龙辉不好意思地道:“净尘道长真是抱歉,让你劳累了,来人,快给道长看座!”
净尘呵呵笑道:“虽是有伤,贫道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鸿钧道:“听说元鼎又现身了?”
龙辉点了点头,迎两人入营。
甫一进入,净尘双目冷冷盯住元鼎,双眼炯炯有神,可谓是虎伤余威存,毫无一丝颓风。
元鼎迎上净尘目光,冷笑道:“不知所谓的对峙,对你我皆无好处!”
净尘道:“吾只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咱们道宗内刚烈闻名的元鼎真人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元鼎随手将万法归宗经丢了过去,净尘接着一看,神情也产生了一丝变化。
净尘蹙眉道:“这便是你来寻吾的原因?”
元鼎道:“废话不多说,吾虽不服鸿钧做教主,但也不过是我道门内部之事,如今臭秃驴想吞并道宗,绝吾道统,是可忍孰不可忍!”
净尘微微一愣,双眼直视元鼎道:“既知道统旦夕,当日你又为何与昊天教勾结,如今此等局势你也有不可推卸责任!”
元鼎道:“当初吾与昊天教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净尘道:“权宜?就因为你对昊天教的纵容才引发今日恶果!”
元鼎沉吟片刻,说道:“追究过去无益大局,说些实际的话吧!”
净尘沉吟片刻,道:“你的目的,直说吧。”
元鼎道:“吾之目标便是扳倒沧释天和波旬,与你们目的一致!”
净尘道:“如此说来便是要与我方合作了?”
元鼎道:“然也!”
两人师出同门,净尘对其品性了若指掌,元鼎乃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于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条件呢?”
元鼎道:“快人快语,吾与你们共进退,楚江以北的玄门归我管!”
净尘道:“你想平分道宗?”
元鼎道:“不可以吗?以吾之实力不配吗?”
净尘道:“实力确实足够,但品性那……未必,而且如今教尊乃鸿钧,贫道做不了主!”
鸿钧思量数息,传音询问净尘:“师叔,您觉得元鼎可信吗?”
净尘道:“元鼎虽然品性不佳,但还有几分傲骨,如今波旬把手伸进道门,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应该是出自真心。”
鸿钧道:“既然元鼎是诚心结盟,对于我方是莫大助力,那便答应其也无妨。”
净尘道:“教主,但这南北分玄宗……”
鸿钧摆摆手道:“我军已经处于莫大劣势,若战败道门宗脉也就此断绝,再说,魏公子还需元鼎和师叔联手续命。”
净尘叹了一声,默默点头,表示赞成。
鸿钧昂首道:“只要除去沧释天和波旬,便依你条件。”
元鼎笑道:“好,果然爽快。”
鸿钧道:“魏公子命在旦夕,希望阁下莫要食言!”
元鼎道:“魏剑鸣被波旬隔断喉咙,吾以紫宸还阳术锁住他喉头三寸元息,替他吊命十日。”
净尘脸色一沉,蹙眉道:“紫宸还阳术?你倒是好手段,竟然能练成如此艰难的法术!”
元鼎嘿嘿道:“没些能耐如何敢夸口!”
净尘走到魏剑鸣身旁,查探其气息,于秀婷紧张地问道:“净尘道长,犬子之伤……”
净尘道:“魏公子阳息渐弱,还请龙将军先以元阳真气护其生机,以后每日早中晚各替魏公子输一次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