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挂着好几套衣服，景元稍微挑了一下，翻出来两套，拿了过来。
应星已经把自己扒光了，裹着被子在床上继续发抖。
“还是很冷吗？”景元也坐了过来，伸手轻抚在他脸上。手下的温度确实有些低了，那些带着虚数能量的寒意对短生种而言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捂一会儿就好了。”应星平缓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来，我们先聊聊这个感情问题。”
“啊……这个。”景元哽了一下。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暧昧得有点复杂吗？”应星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喜欢我，我喜欢饮月君，那饮月君呢？他喜欢谁？”
“将军。”景元即答。
“……”应星挑眉，“怎么，咱仨没一个直的是吗？”
景元噗嗤笑出来：“不是，你对这个感情设定是不是接受得太快了一点？”
“你要跟他说我喜欢白珩我可能就信了你这一通‘深情’表白，你说我喜欢饮月君？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龙尊？”
“白珩不是罗浮的人，编排她多不合适啊。”
“我也不是罗浮的人，我落户在朱明。”
景元趴在一旁险些笑岔气：“不是，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惊慌失措一会儿听我解释。”
“你现在也可以解释，不必非得我惊慌失措。”
“这是青镞写的情感剧本，我觉得还挺有意思。就是想迷惑一下他们，把我们变成苦情一点的角色，好融入他们的计划，然后从内部瓦解。”景元笑够了，喘了口气，“我是没想到会遇见洛泽，他是我以前学宫的同学，方壶来的持明。”
“哦，所以我刚才是不是应该惊慌失措一点，质问你一句——什么，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对我是这种心思？”应星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慢慢恢复过来，精神也好了一些。
“你刚才的反应已经够迅速了。”景元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想求长生那段说得情深意切，我要不是熟悉你，我都信了。”
应星偏头啧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要配合他们去做实验吗？”
“你觉得他真想要我的血，需要过来跟我讨吗？”景元在床上翻了个身，“只是来确定一下传言而已。”
“传言？什么传言？”应星一愣，“不是等等，我们这纠葛的情感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状态了吗？你在罗浮没有在意的人了吗景元？”
“怎么可能。”景元坐了起来，“也就在丹鼎司和工造司流传了一点。”
应星：“……”
“别在意这些。”景元靠近过来，靠到他额头上，声音很低，“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优先保护好自己，不用管我。”
“嗯。”应星应了一声，还准备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洛泽的声音在门外平和轻柔：“收拾好了吗？”
“没有。”景元应声，“你给人冻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没点数吗？”
洛泽推门进来，靠在门框边笑了笑：“别生气嘛景元，我在这等你们。”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景元从床上爬下来。
“我需要一点龙尊的血。”洛泽双手交叠，做了个拜托的姿势，“不用很多，一点点就行了。饮月君现在受了伤，你甚至只需要收集他伤口上的血痂都足够了。”
“哈？”景元皱眉，“鳞渊境封锁了，我也进不去。”
“守卫鳞渊境的是镜流，别人或许不行，你一定可以。”洛泽的表情非常诚恳，“求你啦。”
“你不是拿走了应星身上饮月君的鳞片吗？那上面也有他的血。”
“那也太少了些。”洛泽掏了一支密封的取血针丢了过来，“只需要一针管就行，大概一毫升的量。”
景元伸手接住，抿着唇：“我不保证能拿到。”
“尽力就好。”洛泽抬手做了请的姿势。
“我怎么回来？”
洛泽歪歪头把目光落到还裹在被子里的应星身上，笑道：“他有办法把你接回来的吧？”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他是短生种。”景元走过来，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微顿了一下。
“你放心，和短生种相处我比你有经验。”洛泽抬手轻轻拍了拍他，“早去早回，有人会送你出去。”
景元哼了一声没理他。
洛泽靠在门边目送他离开，直到收到属下报告，景元已经送出去了，才扭回目光看向应星：“还冷吗？”
“你觉得呢？”应星裹紧被子。
“起来动一下就暖和了。”洛泽笑道，“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应星表现得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从被子里出来了。
“你指什么？”洛泽稍微转了半个身位，没有继续看着他，“实验还是胁迫景元？”
“全部。”应星道，“从不朽陨落之后，持明一族就失去了繁衍能力，世代流转，无数的人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可以？”
“好尖锐的问题，我并不确信我可以，但没关系，这一世不行就下一世，下一世不行就再下一世。持明转世是可以留存前世记忆的，我终将成功。”洛泽继续笑着。
“你这么执着的理由是什么？”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了种族，但我个人的理由嘛……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收养一个不行吗？”应星不理解。
“她想自己生一个。”
“……不同种族之间有生殖隔离的吧？”
“这部分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真的很感谢那些女孩子。我并不想造成她们的死亡，我也没想到原来仙舟人身上丰饶的赐福是有极限的。”洛泽的语调带着惋惜，“不过这些对于丹鼎司来说也是宝贵的经验吧。”
应星换好了衣服，捋着自己的头发，问他：“有东西给我束一下发吗？我不习惯散着头发。”
“你习惯用什么？”
“簪子。”
“簪子有点危险啊，要是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景元会找我麻烦的。”洛泽沉吟了片刻，“发带凑合一下行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