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逛完街,那头景元也帮她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分给龙尊的宅子自然不会小,只是炎庭君日常都在铸炼宫深处看守燧皇,这宅子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闲置的。
所以客房并没有收拾几间,景元和丹枫这会儿正在帮忙收拾房间。应星在工造司有自己的宿舍,原本没打算住这,但是被景元强留下来了,这会儿正在景元之前的房间继续休息。
房间是不需要操心了,她俩就先去厨房处理食材了。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做什么都有点不顺心,切菜被刀划伤了手,炒菜又被锅柄烫伤了手。
白珩怕她把自己弄一身伤,就先把她送出厨房,说自己来做。
镜流稍微有点担心她的尾巴,但或许是她这次特别注意了,尾巴并没有被点着,饭菜顺利的做完了。
新的客房也收拾出来了,景元说并没有擅动她们的行李,房间布置等着她们自己去。
镜流安静的待在一旁,感觉自己稍微有一点多余。
“师父怎么了?”景元端了杯水给她。
“没事。”镜流接过水端在手里。
“手怎么受伤了?”景元突然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镜流略微抬眸看着他,一下有些恍惚起来。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有自己高了……
“师父?”景元微微皱了下眉,“不舒服吗?要不然还是去丹鼎司再看看吧?”
“不用,我没事。”镜流摇头,意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一下却没抽动。
景元用的力气并不大,但很稳固的牵着她的手,温热的拇指轻轻摁在她的手背,手心相对传来的温度略显燥热。
或许是因为冰系属性的缘故,她的体温要比常人略低一些,这就显得景元的体温有些灼热。
“景元?”镜流有些迷惑,景元真的很少会跟她有什么肢体接触,他非常讲礼,对待所有人都有很好的距离感。
白珩就算把尾巴塞他手里让他薅,他都只会拿梳子帮着梳一梳毛然后就松手。根本不会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不松开。
怎么回事?怎么总感觉怪怪的?果然还是信息素产生了什么不易察觉的影响吗?
“师父是做饭失手了吗?”景元忽然垂首,往她指尖轻轻地亲了一口,“真是罕见。”
温热柔软的唇瓣触在手指上,停留了许久才挪开。
镜流皱眉,思索了半天,出声问他:“你是跟白珩打赌输了吗?”
景元:“啊?”
“不是白珩吗?”镜流继续猜,“那是应星?饮月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总不会是炎庭君吧?”
景元满头问号:“啊?”
镜流叹了口气。
“……师父你误会了,我没跟人打赌。”景元无奈起来,“再说我也不会做那种事,更加不会拿你当赌注。”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镜流一脸不能理解他所作所为的表情,“调戏我吗?”
景元:“……”
“我只是在担心师父……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长长叹了口气,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师父……”
“我只是觉得,这事情解决得太平静了。”镜流看着他,“以往你牵扯进去的事,不闹得人仰马翻不算完,我剑都准备好了。”
景元噗嗤一声笑出来:“师父,事情平稳解决不好吗?非要闹得天翻地覆才行?”
“我倒也不是这意思。”镜流有点哽住。
“这是在朱明,无人为我托底,我又怎么敢乱来呢?”景元微微垂眸,“我也没有那么放肆呀。”
镜流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无声的轻轻叹了口气。
“吃饭了哦?”白珩过来喊他们,“怎么了,在吵架?”
“怎么会。”景元笑着应了一声,牵着镜流跟着她,“晚饭准备得很丰盛啊。”
“嘿嘿。”白珩笑起来,“因为还特意为应星准备了一份清淡些的,所以看起来很多吧。”
“辛苦了。”
晚饭的味道很好,白珩选的酒也很好,连朱明的夜空都非常美好。
只是镜流还是感觉有些恍惚。这种和平和安宁,对她而言似乎有些过于奢侈了。
她当然不希望出什么问题,只是感觉……有些无聊。
没有云骑的日常训练和巡航,时间多得有些难挨。如果自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那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镜流你怎么了?怎么一脸不开心?”吃完晚饭,其他人都各自去休息了,白珩突然闯来了她房间,凑到了她面前问她,“你今天一天都感觉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那些信息素对我产生了什么负面影响吧。”镜流随口应着她。
“啊?那你没事吧?”白珩皱眉担心起来。
“丹鼎司的检查结果是没事的。”镜流继续说着,“我这种神思恍惚的症状丹鼎司说是正常的。”
“那就好。”白珩松了口气,坐到她身边,“那我今天陪着你吧,防止你出什么事。”
“好。”镜流颔首应下。
“我们去泡澡吧!”白珩一脸兴奋表情,“炎庭君的宅子里有温泉!趁着这会儿其他人都没去,我们先去占着。”
“你不怕洗半途他们过来了吗?”镜流问。
“那就给他们打出去!”白珩拉她,“走嘛,顺便帮我洗洗尾巴嘛。”
镜流深知自己是劝不住她的,所以只能点头同意,收拾好了衣服跟她一起去泡澡。
温泉池子是人工开凿的,说是温泉,水温却是烧出来的。大概是造这宅子的时候考虑到炎庭君属于水生生物,才凿了这么个池子。
白珩毛茸茸的尾巴一沾水,整个都缩成了一条。她一边在水里捋顺尾巴上的毛发,一边开始洗尾巴。
镜流在她身边给她递东西,看着缩水的尾巴,感慨:“原来你的尾巴这么细一条啊?”
“那不然呢?”白珩歪头。
“平常看着毛茸茸一大团,还以为是很粗的那种。”镜流帮她一起开始洗尾巴上的毛发。
“你也说了是毛茸茸的一大团,你不是还经常薅么。”白珩笑道,“就是很细啦,炎庭君的尾巴倒是很粗呢。”
“都是龙尊,饮月的尾巴应该也会很粗吧?”镜流思索着,“他化龙时候那么大一条,也不知道人形的话尾巴是什么样。”
“不知道哎,都没见过他人形时候放出尾巴,为啥啊?”白珩好奇。
“因为成年了之后尾巴会很累赘。”水底突然传出了回应。
坐在岸边的两人沉默了两秒。
镜流毫不犹豫招出了自己剑:“出来!”
丹枫叹了口气,钻了个脑袋出来。他现在化作了一条小龙,盘在水底,稍微一动弹,水池里的水就开始往外冒。
两人看着这颗钻出水面的龙头,又沉默了几秒。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啊?!”白珩炸毛,“我看的时候明明没人啊!”
“我一直都在。”丹枫把脑袋搁在了岸边,“你以为这水池的水是谁烧起来的啊?”
白珩:“……”
“你待在水底做什么?”镜流挽了个剑花,负手持剑,皱眉问他。
“休息。”丹枫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吧。”
“你不是应该离开吗?”白珩震怒,“还打算在这看着我们洗澡吗?”
“我没打算看你们。”丹枫喘了口气,阖着眼,“持明也没那种欲望,你们可以放心。”
“问题不是这个吧……”白珩无奈住了。
“你的伤还没好吗?”镜流倒是想起了什么,走进水里,伸手轻抚着他身上的鳞片。
“伤?”白珩一愣,“什么时候受伤……”说着,她猛然想起来,“救天风君那时候的伤吗?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吗?”
“早就好了。”丹枫歪着脑袋,“只是太累了而已。”
“你不啥也没干吗?”白珩蹲到他脑袋边,试探着摸了摸他脑袋上的鳞片,“而且变得好小只啊,你不是有整艘仙舟那么大么?”
“变那么大,水池也容不下我。”丹枫的声音带着疲倦,“让我歇会儿吧……”
“那你也别在这歇着啊。”白珩嘟着嘴,有点不太开心,“回房去睡嘛。”
“行,这地儿让给你们。”丹枫从水里往外爬,顺便抖抖身上的水。
他变回人形,捋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朝她们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
白珩还是蹲在那边,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下降了不少的水位,问:“水里应该没人了吧?”
“也就持明能待在水底吧?”镜流站在水里,也垂眸看了一眼还算清晰可见的池底。
“炎庭君不也是持明么?”白珩嘟囔,又喊了一句,“炎庭君你在吗?”
镜流让她给逗笑了:“炎庭君真要在这,应该会跟饮月一起离开吧。那不成专门躲起来等着看我俩洗澡吗?”
“倒也是。”白珩也笑了起来,又坐回了岸边,把尾巴往水里浸,“哎呀尾巴更脏了。”
镜流走过来,继续帮她洗尾巴。
平静的夜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连数日下来,生活都一成不变,准备一下一日三餐,然后就是待在房间发呆。
应星恢复之后回了铸炼宫去继续工作了,丹枫跟景元去给他帮忙测试。这本来就是他们仨来朱明的目的。
而镜流跟白珩就显得十分无聊起来了,白珩闲了几天,实在闲不住,就拉着她开始逛朱明的各个洞天。
硬是给整个朱明都逛了个遍,还去地衡司追问了一下那个随意乱释放奇怪信息素的家伙逮着没有。
地衡司说人都移交给十王司去了,因为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问题,所以也就没有进行全民通报案件结果。
朱明是玩了个遍,但那边工作的仨似乎还没有忙完。
白珩纠结了一番,决定去探索这个星系,去星系的行星上玩一圈。镜流拉不住她,只能陪她一块去。
结果就是星系的行星也都逛了一遍,能上去玩的都去溜达了一圈,不能上去玩的也只能作罢。
工作的那仨还在工作。
白珩都玩累了,说要歇歇。
镜流也终于松了口气,陪她歇了两天,然后去铸炼宫看看那仨到底怎么个事。
镜流知道他们是来修丹枫那杆枪的,虽然把责任都推到了应星身上,但毕竟是她用剑砍碎的,自己也该负一半责任。
只是工造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毕竟她也不会。哪怕是想帮些力所能及的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师父怎么过来了?不是跟白珩一起出去玩了吗?”看见她过来,景元有些惊讶。
“白珩玩累了在休息。”镜流解释了一句,“我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度。”
“应星倒是造了几杆枪出来,但强度都不怎么满意。”景元一边回答,一边带她去看,“正好,师父帮忙测试一下吧?”
“好。”镜流应下。
景元带她到了测试场地,丹枫拿着枪正在跟应星对打,主要是应星在攻击。
镜流看了一会儿,微微挑眉:“看着还行啊。”
“是吗?应星倒是觉得不太行。”景元下场去喊应星过来。
“注意安全。”应星过来把手里的剑递给她,就跟景元一块站到了一边去。
镜流稍微耍了两下,熟悉了一下剑的手感。就走了下去,和丹枫对峙起来:“来吧。”
“你可别又一剑就把我手里的枪给砍碎了。”丹枫笑一声。
“我尽量。”镜流抿了抿唇,思索着用几分力道比较好。
“碎了也没事。”应星在旁边喊了一句,“反正只是试做品,还需要更多的测试数据。”
“是么。”镜流提剑,直接袭击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丹枫后退半步,抬枪格挡,枪尖顺着剑势下压,反攻而上。镜流不闪不避,挽剑绕到枪杆下方,直接上挑,荡开枪势。
一轮交锋不敌,丹枫就退避收枪,重新整顿战势,先手袭击过来。镜流直接格挡上挑,顺着枪杆下劈。
喀嚓一声,枪杆裂开了。
丹枫丢掉了枪,一下将她捞进了怀里。下一瞬,那杆枪就爆炸了。
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