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摇了摇头说，“现在追她，恐怕晚了！我也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只要确定她到家就行。”
她拿出手机想拨打王姜的电话。
翻开了通讯录，才想起把她删除了。
又翻了翻以往的通话记录里，这几天的最近通话，竟也没有王姜的号码。
天意如此吧，秦笑笑想。
失神落魄的放下手机，看向欧阳枫的眼神里满是哀伤，回答起他刚才的问题，“欧阳，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一定会特别着急，特别失落，就像没有了主心骨，比失去任何一个人都要难过。”
欧阳枫笑了笑，“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竟捡我爱听的话来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说，失去了你，我很高兴，很嗨皮，要开香槟庆祝？”
秦笑笑现在为人处世愈发圆滑。
又会撒娇，又会揣摩男人的心。
跟欧阳枫说说笑笑了一会儿，没多久，便把对王姜的那点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房子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租上。
今晚，注定要住在酒店了。
秦笑笑提前订好了房。到了傍晚时分，欧阳枫刚想带他们母子出去吃顿好的，孙靓靓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发了疯一样打来。
那种感觉很糟心。
打一下，响几声就挂。秦笑笑还来不及接听，电话已经挂了，秦笑笑试图回拨过去，可那头却提示，电话正在通话中。
接着，又来骚扰几下。
继续回拨，继续在通话中。
把秦笑笑打的很恼火，刚想发飙，电话又来了，她紧握着手机，只响了一下就接，“一直打电话又不打通，神经了吗！”
孙靓靓就是想无限骚扰她。既然接听了，免不了啰嗦几句，“你真行啊，妈的死活就不管了？你当时是怎么答应志伟的？”
“我不管，不是还有你这个亲闺女吗？凭什么亲闺女不管，要前儿媳妇管，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嘛！”秦笑笑跟她对峙起来。
孙靓靓道，“不能做到的事，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答应了，又为什么不做到？妈说你现在可厉害了，她都不敢惹你，说你几句难听话，就要退房子赶她走，真是厉害呀！为了那个小白脸男人，你变的是非不分，分不清好坏人。亏我还一直跟志伟说，要他重新做人，出来后好好跟你过，真是不识好人心。”她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的。
秦笑笑气的内脏就像着了火一样，火刺啦啦的疼，只想狂叫发泄，“你是什么东西！我们结婚十年来，你给过我好脸色吗？你不是挑事就是挑事？真不怕遭报应吗？”
她再也忍不住了。
十年了，这些事已成了她的心结，今天不发泄出来，这辈子都要窝气，“你爸妈那边，你没少说我坏话，孙志伟这边你也没少说！最后孙志伟出了事儿，那工作还是你介绍的，你难道就不负点责任吗？现在，你妈你不愿意养，把个老太婆推到我这，问都不问！像你这种人，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孙靓靓在电话那头应该是气的不行了，只听她说话声音在颤抖，“你......你不是东西！真不是个东西！谁娶你，谁败家快！”
“要说败家，我比得上你老公吗？卡里有五十个W又怎样？还不是被老公背叛！”一气之下，秦笑笑什么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孙靓靓彻底发了疯。
在电话那头嘤嘤嘤了一阵，像是哭了。
很大一会儿，恢复正常，“没看出来，你不但能钓野男人，脾气也见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想气死我，我不中计！”
二人使劲吵闹了一番。
最后以秦笑笑先挂电话告终。
她是出了恶气了，可现在这样的结局，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本来想问问孙靓靓，王姜回家了没有？想问问王姜去哪了？
谁知道，孙靓靓一上来就吵。
她怒火攻心，什么也顾不得了。
欧阳枫从没见过秦笑笑撒泼的样子，今天一见，开了眼了，“原来你这么厉害呢？”
“都被逼的！摊上这样的家庭，再不厉害点，我真就像清道夫，被人啃干净了！”秦笑笑的气没全消，唇齿间打着哆嗦。
“什么清道夫？”
欧阳枫不知道秦笑笑曾经给同事们讲过一个清道夫的故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
“就是......老实巴交的人，这辈子都受别人欺负。人一样，鱼也一样。”
秦笑笑简单的跟他说了说。
再看看躲在酒店角落里吓的闷声不吭的孙小泯，她赶紧去安抚孩子，“小泯，你怎么不说话了？妈妈刚才吓着你了？”
孙小泯对秦笑笑没了安全感，秦笑笑每走近他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
“小泯？你怎么了？”
秦笑笑继续逼近他，到了他跟前不远处，一把去拉他的小胳膊，想顺势抱他。
谁知，孙小泯又向后一躲，紧接着身子朝相反方向一闪，秦笑笑扑了个空。
“没事儿，妈妈。”
他两步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随后用被子盖住了头，“你们能不吵架吗？”
“行，妈妈以后不跟他们吵架了！”秦笑笑怕孩子落下心理阴影，连忙说。
孙小泯藏在被子里，依然不吭声。
猛然间，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欧阳枫又一次提出吃饭邀请，“小泯，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说着，去床上拉孙小泯。
可孙小泯活像一只铁钻头，一头扎在被子里，怎么喊也不出来，“我不想吃饭，我不去吃饭。我想奶奶，想爸爸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就不听呢？奶奶回了老家，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看欧阳叔叔对你多好呢，快点起来去吃饭了。”
秦笑笑越是说欧阳枫的好话，孙小泯越是感到心里不舒服，没有底。
他的心里，只要家里有奶奶，有妈妈，纵然少了一个爸爸，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现在呢？他的家里没有爸爸，没有奶奶，只剩下一个妈妈，还带回来一个叔叔。
虽然这个叔叔对自己也很好，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差了什么东西。差了什么呢？
他又说不上来！
他幼小敏感的心，还不够成熟，想有个安稳的家，却时常颠沛流离。家又在哪儿呢？是去年的一室一厅，还是昨天退掉的房子？又或是今天的酒店，明天的旅馆？
他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呢？一个妈妈，一个有钱叔叔。奶奶和爸爸都存在过他的记忆中，却都不在身边了。他年纪太小，很多事只能靠感觉，却无法组织文字说出来。
欧阳枫没太多耐心，见孙小泯死活不肯出来，只好作罢了，“笑笑，你先陪孩子吧。等租了房子，一切安顿下来再说！”
秦笑笑叹着气，“只好如此了。”
送走欧阳枫，秦笑笑又开始全心开导孙小泯，“小泯，今天是吓到你了吗？妈妈以后不大声喊了，不跟他们吵架了。”
孙小泯缓了好大一会儿。
才慢慢的将脑袋露出来。
含着眼泪说，“我们为什么没房子住了？奶奶去哪了？刚才是跟姑姑吵架吗？”
孩子懂事的让秦笑笑心疼。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爱上了一个“烂男人”，并生了一个孩子，还美其名曰“真爱”吧！
她实在没法回答孩子的问题。
这十年来，她过的浑浑噩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眼前如拨开了云雾一样清晰。
“妈妈不是故意吵架的！如果你觉得妈妈不好，你想一想，姑姑和奶奶，他们对妈妈好吗？”秦笑笑很想让孩子快点开窍。
他能理解理解自己就好。
孙小泯是家里的团宠，在他心里，姑姑和奶奶都是好的。至于他们对秦笑笑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我觉得都挺好的呀。”
孙小泯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他们对你好，可他们对妈妈不好？难道妈妈就要受着气，不吭声吗？”
“为什么对你不好？”
“因为你是他们的亲人，你们有血缘关系，妈妈就是一个外人呀！”
血缘问题，实在太复杂了。
孙小泯这么小，更搞不懂了。
他继续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
秦笑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了，包括自己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好不容易在欧阳枫和王姜之间做了取舍，怎么能轻易改变她的主意？
欧阳枫能给她现实安稳，而王姜又能给什么？傻子也该知道怎么选了。
看孙小泯使犟不吃饭，秦笑笑就故意往房间里点了很多好吃的外卖眼馋着他。
她自己拆开包装，大快朵颐。
偏不说让孙小泯吃。
不消十分钟，孙小泯就被椒香鸡块的香味征服了，“妈妈，我也要吃鸡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