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他们在那边!”
“他们在房区!”
“妈的,前面的,不想死的就都滚开,你们这些贱民,别逼老子杀光你们!”
哒哒哒!!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砰!!
不远处的路面上,枪声轰鸣,奔跑的那些黑人叛军已经来到了房区,算是彻底将我和哈林姆包围了。
皮卡车的发动机散发着野兽一般的怒吼。
有一个混蛋仗着他车前方有防撞杠,竟是“轰”的一声撞倒了一栋被防空炮扫射过的黄泥巴房子,直接碾压着满地的黄泥块,大喊大叫的冲了过来。
“哈哈,小子们,抓蓝幽灵,蓝幽灵在这呢!”
“达特,把子弹链挂上,开枪干掉他!”
“今天我们城防营三连二班要威名远扬,蓝幽灵的脑袋是我们的!”
右侧的房区,乘坐皮卡车的黑衣人士兵大声嚎叫着。
那混蛋光着膀子,乌黑的身上穿着一件全是口袋的迷彩马甲,身下是一条迷彩军裤,脚下是破破烂烂的黑色军靴。
那乌黑的皮肤,是真油光增亮啊!
看起来就像个没毛的大猩猩,连鼻孔都是翻翻着的!
我远远的偷看了一眼,注意到这混蛋是戴红色贝雷帽的。
红色贝雷帽,我以前已经知道了。
在叛军中,“红色贝雷帽”,是临时小队的小队长!
看来这个混蛋很有趣,听他的喊话,这黑家伙应该是个班长呢!
“你他妈的!”
“想要老子的脑袋,你是不是痴人说梦话呢!”
我心里暗自骂着,拖着哈林姆,飞快跑进了一个空旷的院子。
这家的生活条件看起来还不错,虽然院子和房子也是黄泥巴造的,但是院子很大,应该算是乌班吉果的“中产阶级”了。
此时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穿着花袍子的黑皮肤女人,头上戴着一块白围巾,怀里紧紧的搂着一个光屁股小男孩,躲在东边的房间里。
母子二人坐在地面上,屋里是稻草铺的床,两个人全都惶恐的瞪着眼睛在看我。
他们的家里没男人,也不知道那个混蛋是死在了外面,还是丢下老婆和孩子跑了。
看着那女人惶恐的眼神,我连忙对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躲起来。
女人吓得大哭,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着点什么。
显然她说的是当地土语,她很可能听不懂我的话,估计还以为我是强盗呢。
“妈的,真该死啊!”
我此时有些怒火攻心了。
这个院子只有一个入口吧,没有出口,我和哈林姆相当于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院墙并不高,一米五左右。
以我们的身手,自然可以一跃而过。
但是现在叛军已经追了过来,我们翻墙是根本来不及的!
我在院子里快速看了一圈,院子里有一口很大的水缸,水缸的旁边是一堆乱糟糟的稻草。
再往西边的角落看,那里竟然有一个羊圈。
里面很多羊,它们在“咩咩咩~”的叫着,满地黑色的羊粪蛋,简直臭死人了!
“嘿,哈林姆,躲水缸里去,快点!”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别正面硬刚,傻小子!”
“老子去羊圈,你去水缸,听着,我不动手,你不许擅自行动,一切以保命要紧,听见了吗!”
我大声说完,看了一眼手里的干预者200狙击步枪,用力将这把枪丢到了院子外面。
近距离巷战,狙击枪就是个累赘,根本没什么鸟用。
如果拿这么大的一把枪,和敌人近身格斗,呵呵,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我以前有过痛苦的经历,所以我知道,枪这种东西,该丢的时候就得丢,不然它会害你没命的!
心里想的这些事,我郁闷的看着干预者200飞出了墙外。
枪是一把好枪啊,也不知道打完仗还能不能找到它?
把枪丢到外面,其实有两种作用。
第一种,敌人捡到枪后不会破坏,这能保证枪身完好。
第二种,如果敌人被误导,以为我们跑到了别处,枪掉了,这能为我们争取一定时间的。
“该死的!”
“老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我嘴里发狠的说着,推了哈林姆一把,拔出他腰里的手枪,快速跑向东边的羊圈。
哈林姆在发懵,此时他的枪被我拿走了,这小子只剩下了一把刀。
哈林姆看着面前的水缸,外出刀子,愣愣的跑了过去。
水缸很大,足够能藏人。
哈林姆掀开了水缸的盖子,最后看了我一眼,扑通一声钻进了缸里,随后盖好了缸盖。
一切变得安静了,只等着敌人到来!
就在哈林姆躲进水缸里的同时,我已经翻过羊圈栅栏的围墙,直接躲到了几只山羊的后面。
这些羊好臭啊!!
也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有多懒,平时怎么不给他们洗澡呢?
我强忍着那股让人眩晕的羊膻味,将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
先前我的手枪还在吉玛的手里,我此时只能拿走哈林姆的枪,这算是我唯一的武器了。
偷眼看着院外,我的心脏的狂跳。
不一会,“哗啦啦”,院外传来了脚步声,那些黑人叛军终于到了!
“嘿,快看,地上有支狙击步枪!”
“妈的,那是什么枪,好帅呀!”
“混蛋,都别看了,去几个人往东边搜索,把那把该死的枪捡起来!”
“其他人跟我进院子,我怀疑他们就在院子里!”
院子外面,皮卡车上传来黑人叛军们的喊声。
随后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紧接着一辆皮卡车向着院墙撞了过来。
敌人分成了两股!
一股找到了我的枪,被引到了后面的房区!
另一伙人怀疑我们在院子里,他们开着皮卡车,野蛮的向着月门冲撞!
“轰”的一声闷响,黄泥巴搭建的院门炸裂了!
皮卡车轰鸣着闯进了院子里,偌大的院子里顿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我的内心世界里只剩下了心跳声,咚咚咚的,就像打鼓一样。
我不敢去看外面面,仅凭耳朵的听力分析,猜测进院子的有多少人。
哈林姆那边比我还小心,我猜测这小子此时在水缸里一定瑟瑟发抖。
这是我们每一个当兵的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当年我自己躲在尸体堆里三天三夜,起初也是这样的害怕,后来怕着怕着就不怕了,因为已经麻木了,甚至都搂着尸体睡着了!
心里嘀咕的这些事,我躲在羊圈中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院子里,黑人叛军们在喊话,那个屋子里的女人被人拽了出来。
女人大喊大叫着,那个光屁股的小男孩比她的哭声还大。
黑人叛军们有些凶狠,将女人和小孩子分开。
先前我发现的那个戴着红色贝雷帽的家伙,他此时也在车上。
这个混蛋嘴里叼着烟,笑嘻嘻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望着地上的女人,对一名黑人士兵使眼色。
那名黑人士兵冷笑,伸手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他低头打量了一眼女人的长相,那女人长得不好看,有点丑。
黑人士兵嘴里骂骂咧咧的,拍手给了女人几个耳光,随后把他的脑袋重重踩在脚下。
“说!有人进院吗?”
“人在哪!”
黑人士兵大声吼着,枪口对准了女人的脸。
“阿萨里,木里木嘎,白黎特纳妥妥,姆家宾内!”
女人大声叫着,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