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打劫

汪硕把刚打死的獐倒吊起来,又把刚才摘来的合焦叶子折成个斗笠的性状,在下面接着血,看看周围漆黑的夜色,又想起白魄刚刚明明疼的死去活来仍然倔强的表情,不自觉的扯动了下嘴角。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明明看着这么可爱…..楞了下,想到自己居然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尤其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时,便自嘲的笑了笑。

独自深入杨家偷东西,胆子够大,时而成熟时而小孩子气的行为,脾气够恶劣,倔强的承受巨大的痛苦,坚强的让人好奇他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真是个有趣的人,别看他刚刚全无反应,其实他是感觉到了的,刚刚在他靠近他的时候,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意,若不是自己在他眼里全无武功,恐怕,刚刚白魄就得杀了自己。简直就像只危险的蝎子。

当汪硕托着獐子血回到火堆边时,便见那白衣少年早已坐到了火堆旁,闭着眼睛调理内息。虽然脸上已经不再扭曲,可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抖,赶忙快走几步,把东西递给白魄,“是獐子血。”少年听到声音,睁开双圆圆的眼睛打量起他,“孩子生几个了?”“什么?”汪硕凝滞了下,什么孩子?莫名其妙。

“哼,去这么久,不是生孩子去了,是干嘛去了?”冷哼,不满的口气,气的汪硕差点摔了手中还小心托着的獐子血,捋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犯病的人一般见识,微笑。“我刚刚去,正看到母獐子跟雄獐子在行天人之合,我想,这么打断他们是伤天害理吧,于是,我等啊等,终于等他们进行完了,途中还欣赏了几十只蚊子在我身边的舞蹈,然后才宰了他把血给你拿来了。”

沉默……白魄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面前微笑的汪硕,汪硕的眼睛很细长,笑起来很好看,加上上挑的嘴角,怎么看怎么邪魅,但显然白魄现在没心情欣赏,于是爆发,“你居然有时间给我跑去看獐子□□?!”“是行天人之合!”淡定的阐述语气。于是爆发更上一层楼,简直是怒吼,“□□就是□□!”

“好吧,□□,你赢了!”依旧是干巴巴的语气,抽了抽嘴角,白魄觉的他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对,于是聪明的沉默,接过獐子血,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血刚到喉咙口,就又想起了,汪硕刚刚说的獐子在□□,于是,硬是用上了十万分的坚持,才能没把那口血给吐出来,刚喝下血,便动作迅速的点了身上的几个穴位。

汪硕在他身边坐下,看着白衣少年坐在火堆旁明明暗暗的身影,陷入沉默,怎么会有脾气这么差劲的人,还难伺候的要命。想着想着,一天的疲累袭上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汪硕是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的,刚睁开眼睛便看向对面,白魄不在,火堆也灭了,揉了揉眼睛,刚伸展了下手脚,就见白魄从对面款款而来,消瘦的过分的身子裹在白袍子里,头发也被打理过了,精神气很好的样子,全然没了昨晚的狼狈摸样,松了口气,总算没事了吧。

于是又盯着白魄走了神,不得不说,白魄还真适合穿白色的衣服,比一般人都消瘦的身子,腰肢也是盈盈可握,偏生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可爱的不行,两只眼睛像是镶嵌在脸上的桂圆籽,又黑又圆。看着汪硕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前方,白魄皱了皱眉,这个人,不是傻子吧。

于是,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你发什么楞?”汪硕回过了神,颇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看他看楞了吧,明显的转移开话题,“你干什么去了?”“找水洗脸去了。”“好些了吧?”

“嗯。”于是接下来又是沉默。白魄忍耐不住的又踹了他一脚,“做什么?”汪硕已经懒的跟白魄计较了,“什么做什么?你还不找些吃的去。都饿死了。”不满的控诉目光。

沉默…..“你刚刚离开那么久,为什么不带回来?”低头斜睨坐着的人一眼,“我答应送你去北都都是我天恩浩荡了,凭什么,吃食还要自理?”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汪硕的眼色深沉了几分,里面似乎在汹涌着什么,不过,最终他也只是一抿嘴唇,默不吭声的走开找吃食去了。“切。”不在意的甩甩手,白魄决定再眯会眼。

最终两人还是靠步行,往另一个方向的镇子走去,路上汪硕一直跟在白魄的身后,目光浮浮沉沉的注视着前面的白衣少年,像是在思量些什么。等看到前面路口有亭子可以稍作休息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呼出口气。

白魄靠在了亭柱上,脑袋歪向了镇子的那边,远远的倒是能见到道路是越来越平坦了,可瞅着那看不见尽头的路,又颓丧的叹口气。他现在格外想念教内的抬轿。

“再往前就该到石梁镇了,我们再那稍作停留,想办法弄辆马车,到时候直接去柳州,再从柳州走水路,坐船,顺水而下,不出十天,便能回北都了。”汪硕走过来,自觉的汇报路程。

“啊~随便吧。”软绵绵的声音不带一丝人气,汪硕挑眉看看已经整个人都缠绕到亭柱上的白魄,“你做什么?”………….扭头,面无表情的注视黑衣少年。白魄突然忽闪起大眼睛,“痛不欲生啊!”口气很悲呛,可却没能让黑衣少年变动一丝的表情。

汪硕双手环抱着胸,继续挑眉,“你指什么?”似乎被黑衣少年的冷淡挫败到,白魄的神色更悲伤了些,“赶路啊!~”在把啊字拖上了一分钟的尾音后,又瘪了瘪嘴,蹭了蹭柱子,呼,终于感觉凉快了些。

冷眼看白魄的表演,汪硕不吭声,他一点都不想凑上嘴去,平白给白魄无聊的赶路生涯增添趣味。这是血与泪的教训。本以为能在天黑前顺利的进入镇子,可上天总喜欢眷顾已经很不幸的人,于是,在白魄面前出现了这么一群人,穿着各色布片扎成似的衣服,手持大砍刀,斧头,目露凶光,有组织有计划的拦在了去镇子的必经路上。

“小白脸,把钱留下,人滚!”领头的大汉很有气势的大喝一声,身后的小弟们配合的扬起手中的各色武器,白魄摊摊手,无奈的叹口气,“这就是中原传说中的打劫吗?”

没有人回答白魄的问题,领头的大汉不满的吐出口唾沫,“小子,长的跟娘们似的,刚脱了尿片就学着人家来行走江湖啊,今天就让老子教教你人心险恶!”说完还粗鄙的大笑起来,他一笑,他身后的小弟们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此起彼伏,渐渐的白魄也跟着,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于是对面的劫匪笑,白魄也在笑,不过一个是大笑,而另一个则是冷笑,白魄笑着笑着就垂下了手,一根细长的银针已经夹在了右手指间,“你小子他妈的笑什么?”领头的胡须大汉终于看到了白魄也低着头跟他们一起在发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觉的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