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车子缓缓启动,开进了茫茫夜色中,很快拐弯消失在市区的大路上。
坐在前面的一个雇佣兵收到信息后回头对战狱道:“少爷,老七欠下的租金连带利息都已经收到了。”
战狱点头,“在‘星火’里安插一些人暗中盯着他们。”
“知道了,少爷。”雇佣兵点头。
战狱将目光转移到喻驰的身上,扶住他的身体将人往左边转了一下,让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坐在最左边的向啸。
战狱利落地脱掉了喻驰的西装,将里面白色的衬衣也拔了出来,喻驰不解地挣扎着,“少爷?”
向啸看着现在面对着自己的喻驰,从旁边拿过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
“别动!让我看看!”战狱固定住喻驰的身体,一把撩起雪白的衬衫,在昏暗的车灯下认真地查看着喻驰的伤势。
以前在训练过程中也曾受过大大小小的伤,除了向啸知道的时候会关心一下喻驰外,没有人多问过一句,他只是战狱的教官而已,说得好听点就是教官,说得不好听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随从。
可战狱却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己,废了老七最重要的手下的双手,一路扶着他上车,还这么认真地查看自己的伤势,喻驰的眼眶有些发热,怕被向啸看出端倪只好低下了脑袋。
后背刚被木棒敲击上的那一瞬间是很疼的,可只要战狱没事,再怎么疼,喻驰也能忍着,他不是娇滴滴的女生,不需要渴求战狱的保护,他足够强大,他是战狱的教官,跟在战狱的身边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不怕流血不怕痛。
战狱的身边,不需要无用的累赘,喻驰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战狱的累赘。
“肿了,回去一定要擦药。”战狱认真地看了看,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道被棍子打出的横贯背部的长痕,如被火灼烧过的肿痕被战狱冰凉的手指碰触冷不丁地碰了一下,顿时令喻驰敏感地颤了颤。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但回去后一定要马上处理。”战狱无比严肃地道。
“嗯。”喻驰点头。
战狱将喻驰的白衬衫放了下来,喻驰也扭过身体坐了回去,因为出了城市后的道路有些颠簸,所以战狱细心地用手扶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太累,也不会因为颠簸而碰到后背的伤口。
向啸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默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墨黑色的天际。
回到军火基地后喻驰到甘泽那里拿了点儿药,离开的时候甘泽吊儿郎当地问道:“你受伤了?”
“没什么事。”喻驰抿唇道。
“没事拿什么药?伤在哪里,过来,我帮你上药。”甘泽坚持道。
喻驰强撑着挺直着后背,如果不是脸色有些苍白,甘泽还真看不出他像受了伤的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喻驰拿着药离开,甘泽憋屈地盯着喻驰的背影,嘀咕道:“还没见过这么逞强的人!”
喻驰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里,直到关上了房门才全身松懈了下来,后背传来阵阵的痛楚,喻驰闭着眼睛强忍着坐到了床上,打开药膏的盖子准备为自己上药。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喻驰只好先放下药膏,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向啸关心地问道:“上药了没有?”
喻驰摇头,向啸皱眉道:“脱衣服,我帮你上药。”
喻驰正想说“不用了”,就被向啸扭过了身体,推着向床边走去,向啸拿起药膏道:“脱衣服,给我床上趴着。”
喻驰知道向啸不给自己上完药不会轻易罢休,只好将拒绝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乖乖地将上衣脱了趴到了床上。
向啸打开了房里的大灯,拿着药膏往床边走,在明亮的灯光下才发现喻驰的背部已经肿起了一条长痕,又红又青,虽然里面的骨头没事,但这皮外伤也不算轻,起码短期内喻驰是只能趴着睡觉了。
“我要先帮你揉散些淤青,会有点儿疼,你受不了就叫出来,你放心,我手法很专业,以前没少帮人弄。”向啸对喻驰道。
喻驰点头,对于向啸,他是百分百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放心地把最脆弱的后背交给向啸,向啸也是如此。
向啸爬到了床上,双膝跪在喻驰身体的两侧,轻轻碰了一下喻驰的伤口,等喻驰稍微适应了后,便开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了起来,在军火基地里的药物都是昂贵的,也是效果最好的,但如果不揉散那些淤青,就会好得很慢。
“痛吗?”向啸压低了身体在喻驰的耳边问道。
喻驰将脸埋在枕头里,毛茸茸的脑袋左右摇着,连两只耳朵都憋得有些红,向啸有些好笑地抓了抓喻驰柔软的头发,知道问也没用,喻驰这嘴硬的家伙是不会轻易说“痛”的,他从不依赖任何人,所以也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再轻一点儿。”向啸自顾自地道,虽然知道自己即使手重了喻驰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像自己之前说的叫出声来,但向啸还是不愿意把他弄得太疼。
喻驰只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揉了后更疼了,知道这是一个过程,只好咬牙忍着,没有吭过一声,放在脑袋旁边的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连青筋都隐隐暴起。
“再一会儿就好。”向啸握了握喻驰放在床上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无比,手心还出了不少汗。
大约十几分钟后,向啸开始为喻驰上药,药膏涂抹上去感觉十分清凉,原本如被火烧般的高温一下子降下去了不少,喻驰的身体渐渐放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喻驰侧着脸睡着了,向啸一直等到药膏差不多被吸收了才拉过被子小心地盖在喻驰的身上。
而回到基地就被一个电话绊住的战狱在挂了电话后从自己房里拿了一瓶很好用的药准备给喻驰送过去,在走到喻驰房前的时候却发现门并没有关紧,透过门缝,战狱清楚地看到喻驰正趴在床上熟睡,而向啸,那个面对别人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保镖,正一脸温柔地给喻驰盖着被子。
战狱的脚步顿住了,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看见喻驰"chiluo"着的肩膀,后背的伤大概已经上药了,战狱收回了原本想要敲门的手,攥紧了手中的药。
战狱看见向啸双膝跪在喻驰的身体两侧,两人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战狱的一颗心更是如同被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难受极了。
正想转身离去,战狱却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
向啸温柔地注视着喻驰熟睡的侧脸,良久,突然伏下身在喻驰的右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嘴唇贴在喻驰的侧脸上久久不舍得离开。
战狱震惊地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向啸对喻驰……
那还能算是正常的好兄弟之间的碰触吗?
那简直是简直是
电光火石间战狱一下子想起了战凛跟郁梓,向啸对喻驰,对他的教官,难道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战狱倒退了一步,内心的震惊难以言喻。
向啸从床上爬了下来,最后看了熟睡的喻驰一眼,将药膏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关了灯离开了喻驰的房间。
战狱在向啸出来之前快速闪进了旁边的客房里,专注的向啸并没有发觉。
在向啸离开后,战狱猛地打开了客房里的窗户,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一直顶着战狱的喉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战狱抬起手,突然将那瓶昂贵的药扔出了窗外。
离开客房路过喻驰的房间的时候,战狱还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扭转门把推开了门,在一片漆黑中静静地站立着,直到能够在黑暗中看清喻驰侧脸的轮廓,战狱才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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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战狱走过长廊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想了想还是不安心,对站在长廊上值守的雇佣兵道:“我掉了一瓶药在外面,你去给我找回来,明天早上给喻驰送过去。”
“是!”
“等等!”听到战狱的话雇佣兵又停住了脚步,只听战狱又道:“不要告诉他是我让你送的。”
“是。”雇佣兵点头离开。
战狱回到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有开,关上房门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
眼前不断重复的是喻驰不顾一切为自己挡下那一棒的场景,喻驰当时的目光是什么样的?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可喻驰在第一时间依旧将关切的目光投给了他,就这么直直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喻驰身上特殊的冷香与干净的气息让人沉迷,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战狱突然恍惚地伸开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喻驰在他怀里的感觉,然后,松开手的最后,换来的是高脚杯狠狠地跌落在地毯上,刚倒在杯子里的红酒倾洒一地。
抱不到……
周围只有冰冷的空气……
战狱懊恼地垂下双手,太阳穴鼓鼓地跳动着,有些疲惫不堪地仰躺在沙发上。
眼前的画面一转,又出现了向啸趁喻驰睡着偷吻他脸颊的场景,那种姿势、那股温柔、那般的小心翼翼。
谁都知道喻驰有多强,谁都知道喻驰不是娇贵的人,不会被轻易碰坏,可向啸却依旧将他视如珍宝,小心地捧着。
在喻驰醒着的时候他们明明很正常,为什么在喻驰睡着后向啸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似乎很早就认识了!喻驰知道向啸对他的心思吗?
是知道的吧!喻驰不排斥向啸的碰触不是吗?那次在游泳池里,他们也相处得那么融洽,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十分默契……
战狱没有忘记喻驰在看到向啸的第一眼的时候,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那抹诧异与欣喜,战狱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颓丧,总觉得自从向啸来了后,将自己跟喻驰隔得更远了。
真的不应该将喻驰留在身边,这次只是木棒,下一次呢?
可喻驰那该死的眼神,却让战狱无法硬下心肠将他赶走,“该死的!”战狱用力捶了一下沙发,暗自咒骂道。
手机突然在静谧的空间中响了起来,战狱烦躁地按下接听键,听完了负责注意道上消息的雇佣兵的汇报后,战狱的眉头锁得更紧,“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
挂断了电话后战狱攥紧了拳头,这次在老七那里表现得太过头了,现在道上但凡有点儿势力的人,都知道他战狱的身边跟着一个教官,甚至还有人传言这个教官在战狱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说不定是专门跟在身边暖床的……
战狱在‘星火’总统套房里亲眼看到喻驰为救自己而受伤的时候已经方寸大乱,完全忘记自己为了喻驰的安全必须在人前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在那种时候,他越在意的人,反而会越危险。
而在‘星火’夜总会,战狱却为了受伤的喻驰,废了老七手下的双手,这个消息在道上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喻驰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否真的是一个教官如此简单,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老七那晚向战狱要喻驰做mb,被战狱毫不留情地拒绝的事……
做生意的有钱人,尤其是道上的有钱人一般不会介意将自己的床伴或者手下送出或者交换,这在道上十分常见,可战狱却为了喻驰态度如此强硬地回绝了,这难免令人多想。
可战狱那时候也没办法,听到老七那样侮辱喻驰,他简直要气疯了,可又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而且,战狱是不可能将喻驰送给老七的,与其将他送人,倒还真不如将他赶走好。
喻驰,我的教官,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门外,今晚是向啸执勤,按照战凛的吩咐,在军火基地里他跟喻驰也必须有一个人要守在向啸的门前,喻驰今天刚刚受了伤,所以向啸打算这几天都不让喻驰执勤。
向啸走到战狱门前的时候,原本守在战狱门前的雇佣兵自动退到了一边,给向啸让出了一个位置。
战狱打开门的时候向啸立即转过身面对着战狱,不冷不热地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刚刚去了哪里?”战狱盯着向啸的眼睛,故意问道。
执勤的时间都是严格规定的,如果向啸不在给喻驰上药的时候耽搁了这么久,就能准时出现在战狱的门前,可现在,明显迟到了十分钟。
“对不起少爷,我刚刚洗了个澡,看错了时间。”向啸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