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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有人发现喻驰失踪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找过来,天空中下起了大雪,那个头儿却坐立难安,拿了支烟出来抽着,边抽边出了不少冷汗。

除了那个头儿外,其余的男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也被喻驰弄得伤得不轻,只可惜没有下死手,这大概是喻驰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妈的,这人果然不好对付,浪费了一整管新型的药,这里头可几十万呢!”那个头儿等车等得焦躁了,不由地向路边吐了一口唾沫,埋怨道。

“等从这人的口中得知军火钥匙的下落后,几十万算什么?到时候几百万都有我们兄弟分!”一个男人附和道。

头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也是,你说得没错,区区几十万算什么?哈哈……”

“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真不错,听说青爷喜欢男人,估计等问出军火钥匙的下落后会忍不住尝尝味道吧,也不知道等青爷玩腻了后,能不能便宜一下我们……”一个被喻驰打得最伤的男人眼里闪着猥琐的光,黝黑的手拧过喻驰的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之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但现在这个人不能碰,你这么粗鲁,要是一下子被你玩残了,军火钥匙的下落找谁问去?”头儿瞥了他一眼,一口否决道。

男人不忘摸了几下喻驰嫩滑的脸,才不舍地收回手去,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您别着急……”

喻驰额角的血已经被冻得凝固了,好看的腹肌上也被他们踢出了一些淤青,他静静地趴着,雪花簌簌落下,很快,就连他那黑翘的眼睫毛上都沾了雪花,在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之色中睡得像个孩子。

在头儿连续抽了十几支烟、咒骂了无数次后,远处终于驶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头儿凝视许久,终于确认了那辆车上是自己的人,便朝着车子挥了挥手。

等车子停下后,几个男人将喻驰扛起来粗鲁地扔进了车后座,连带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兄弟也被扔进了车尾箱,那个头儿用雪将死去的兄弟流出来的血以及喻驰的血掩盖住,连带着那些短小的烟头也被厚重的雪所覆盖,头儿谨慎地看了一眼,见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上了车。

“走,越快离开越好。”头儿对开车的兄弟道。

那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覆盖着薄雪的道路上飞驰着,防滑的轮胎开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喻驰不知道,那一针一棒下去,竟让他一下子离战狱越来越远……

别墅里的走廊上即使在夜间也依旧灯火通明,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一直彻夜守着丁言,向啸并不知道喻驰此时既没有站在战狱的门前,也没有待在自己的房里睡觉,他漆黑的眉毛突突地跳了几下,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战狱用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困倦了,便没有在意。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向啸不由地恨起战狱来,心中暗骂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他是多么盼望喻驰肯多看他一眼,然而喻驰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战狱,可战狱竟然不懂珍惜!

喻驰不知道的是,曾有无数次,向啸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克制着自己的欲念,暗中护着他,爱着他,不愿伤他分毫。

他想赢,向啸就让他赢;他想到战狱的身边去,向啸就帮助他达成愿望;向啸并不觉得自己伟大,他也同样是个自私的人,也希望自己付出的努力能有回报,哪怕不是等值的,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

可最后,却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喻驰对他有情,却只把他当作大哥、亲人;喻驰关心他、对他好,却从来与“爱情”二字无关。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嫉妒战狱,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那该死的一次“救命之恩”?喻驰的心,竟如此轻易地被战狱夺去,而他,只能黯然神伤地看着,明知道喻驰会为这爱,受尽伤害,也阻拦不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狠心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让喻驰赢,不让喻驰来到战狱的身边的话,即使喻驰依旧不爱他,可陪在喻驰身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吧!

又或者更狠心一点,冒着被喻驰憎恨一辈子的风险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以及喻驰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心这一点,先占了他的身体……

可向啸曾有千万次这样的机会,却最终仍是没有对喻驰下手。

他害怕看到喻驰悲伤、谴责的目光,他不想伤害喻驰一分一毫,更不想要那强迫而来的感情,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即使有一天喻驰心软原谅了他,可他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究还是不忍撕碎喻驰对他的信任。

那清澈的双目只要一注视着他,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般,一切的邪恶之心,全都消失了;那美好的睡脸只要在他身边又或者视线内毫无防备地出现,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无论谁去轻易破坏,都是一种罪恶。

可该死的,他这么努力保护着的喻驰,终究还是受到伤害了。

向啸脸色阴沉,心在滴血,只要一想到喻驰身上的吻痕,向啸就愤怒得浑身颤抖,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在喻驰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漆黑的夜里,战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喻驰那带着刻骨伤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灼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一阵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床上的男人终于不再滚来滚去,入了梦,可没过多久,战狱却猛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怅然若失地喊了一句:“喻驰!”

漆黑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战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喻驰,喻驰,喻驰,一刹那间,像入了心肺般……

第080章杳无踪迹!

四周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黑。

战狱抹了一把汗,有些心悸地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却突然间颤抖了一下,装了水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虽然没有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却令战狱没了想喝水的心情。

心像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难受,战狱拿起烟盒与火机,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个小窗户,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抽,任那根烟在寒风中熄灭。

孤独的脚踝在夜风中竟觉得有些寒冷,也许是因为习惯了被那根子弹链子束缚着,还给了喻驰后,竟有些不习惯。

战狱深邃的双眸看向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这么冷的天,喻驰应该早已回房了吧?战狱心一动,走到自己的房门边,贴着猫眼上看了一看,得到的却是一阵失落。

喻驰没有站在他的房门外。

没有像往前一般,似株挺拔的白杨树般,守卫在他的门前。

战狱怅然若失地回到窗前,感受着向自己袭来的冷风,喻驰是生气了吗?也许自己的话真的说得太重了,可他内心的妒火却久久不能平息,战狱无法否认,他嫉妒那个男人,疯狂地嫉妒着那个占有了喻驰的男人。

他更恨喻驰竟然没有拒绝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甚至失去了理智,才会在冰天雪地中,那般用言语羞辱喻驰。

喻驰就像战狱好不容易寻到的一片乐土、干净的家园,在这风暴莫测的黑道世界中,喻驰就像一泓难得的清泉,强势却又温柔地存在在他的心里。

战狱喜欢跟喻驰待在一起的感觉,他喜欢喻驰能够为他不顾一切的勇敢,战狱早就发过誓,即使这个如清泉般清澈美好的男人,自己永远也不能碰,也不许别人沾染半分。

对喻驰,这种可怕的、执拗的占有欲,就连战狱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喻驰……”战狱沉重地叹着气,在寒冷的深冬里呼出一口雪白的气体,渐渐被风吹散。

在这样寂寥的时刻,一些深刻难忘的记忆,又从名为“回忆”的深井里渐渐浮现了出来……

“假如有一天我被你打败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静谧的湖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当着所有人的面赢了他的枪法的喻驰,那样不安地提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条件,当他答应后,喻驰的双眼像在一瞬间坠入了满天星光,美丽动人。

那一晚,在夜风的吹拂下,喻驰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就枕在他左边的肩膀上,那副与醒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模样,令人不忍心吵醒他,甚至不忍心令他皱眉。

携手走过暴风雨后,两人看见的一抹彩虹,令喻驰像个孩子般激动,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

“凛爷,我想以教官的身份跟在少爷的身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以吗?”

将他从火海中带回来的喻驰跪在地上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说着要留在他身边的话语。

在加纳斯孤岛上,他们被狼群围袭,两人爬到了树上,喻驰听话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他后背的温度与喻驰前胸的温度相融,一夜狼嚎,竟置若罔闻。

被蛇咬伤的时候,喻驰不顾会中毒的危险,坚持不顾一切地要救他;在山洞中,两人曾坦诚相见、赤身luǒ • tǐ地抱在一起取暖……

因为担心他被青爷送的丁言所伤,喻驰夜夜守卫,甚至不惜在生日宴上跟青爷杠上,他心惊胆战、火冒三丈,明知喻驰只是因为担心他,却仍狠下心来重罚了他,害得他在自己的房中晕倒……

“喻驰,喻驰……”战狱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思绪复杂,烟蒂如雪花般落在地板上,不知不觉间,竟一夜未睡。

战狱的脚边出现了许多烟头,他的烟瘾不重,只是在烦闷间,却不知不觉抽了许多的烟,如果被郁梓看到,恐怕又要担心了。

战狱闭上眼睛,很想睡,却没了睡意,只要一入睡,喻驰那双悲伤如水的眼就会入侵他的脑海。

天渐渐亮了,旭日东升,阳光刺破苍穹,霞光万里,雪也渐渐停了,战狱踏入浴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离开了房间。

林叔去世未满七天,别墅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战狱路过喻驰房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手心冒出了冷汗,战狱顿了顿,想抬脚离开,可双腿却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战狱屏住了呼吸,布满冷汗的掌心缓慢地握住了门把手,只要轻轻一转动,门就会开了,战狱知道,喻驰为了以防万一,一般不会锁门休息,他只要看一眼,一眼,他就能安心了……

“少爷在做什么?”又是整夜未眠的向啸刚刚跟另一个雇佣兵换了班,正想回房间休息,看到战狱站在喻驰的门前,怒火烧去了疲惫,少爷害得喻驰受那么多的伤害,还站在喻驰的门前想干什么?!

战狱收回了手,淡漠地道:“关你什么事?”

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向啸对战狱敌意深重,可不明真相的战狱,一直怀疑喻驰是跟向啸在一起,对向啸又怎么会有好脸色?如果不是这只是他的猜测的话,他定然不会放过向啸。

而向啸,虽肯定那一晚的男人是战狱,可他却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他答应了喻驰,不要说、不准说、不许说。

向啸铁青着脸看着战狱,“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少爷,喻驰很累,让他多休息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向啸的话听在战狱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炫耀些什么,宣示些什么,战狱一下子黑了脸,甩手离开。

向啸将大掌放在了房门上,眼神温柔地叹气道:“好好休息吧。”

向啸没有想到喻驰根本不在房里,更没有亲自进去看看,而是回房休息去了。

战狱则坐在书房里,听着下属的汇报,皱着眉头注意着各个帮派的动向,见青爷一直没有行动,不禁有些心急气躁。

怎么回事?军火钥匙明明早已在丁言的手里,青爷为什么还没有一丝动静?以青爷对军火钥匙的垂涎程度来看,不太可能会无动于衷,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

难道丁言并没有告诉青爷军火钥匙在他的手上?可丁言明明是青爷的人,为什么会不告诉青爷呢?战狱百思不得其解。

“先继续密切留意着,不管是多么小的动作,都要尽快汇报。”战狱皱眉下令道。

“是,少爷。”雇佣兵正准备离去,突然被战狱叫住。

战狱放下手中的纸质文件,严肃地问道:“青爷的生意被我们暗中打压得怎么样了?”

“成效很大,听说青爷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短短几天,亏了近千万,少爷妙计,青爷现在既查不到这些事是谁干的,也无法阻止生意的流失。”雇佣兵低头汇报道。

战狱点头,“很好,继续。”

几个字说得十分坚决,战狱深邃的双眸深处,闪着坚决的光,他没有忘记,当年被他救下的那个男孩曾用那么无辜却又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