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没有感觉,拍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照片。
英子煞见童莫停下了动作认真查看着照片,便走到那个模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拖拽到童莫的面前,“五分钟不到就能拍好的照片,你敢怀疑他的摄影技术?道歉!”
“……谁要道歉唔!”英子煞毫不手软地补了一拳,眼底积聚着黑色的风暴,重复道:“道歉!”
童莫本想说“算了”,但难得看英子煞为自己出头,他握着相机,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男模特倒也倔强,说不道歉就不道歉,挨了英子煞好几拳也没有妥协,直到高尔夫球场的场长过来劝和,英子煞才罢休。
童莫反复看着自己刚刚拍好的照片,抬头对英子煞道:“谢谢。”
“我们之间哪里需要说这两个字。”英子煞朝童莫眨了眨眼。
喻驰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头又有些隐隐作痛,喻驰的精神变得很不好,英子煞留意到了,便跟童莫分道扬镳,将喻驰送回了别墅。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童莫申请去了比利时深造,他是摄影界的天才,眼光、感觉皆有独到之处,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自学成才的,每年的六月七月,童莫都会到比利时探望自己的老师,学些新的东西。
在十年前,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也是摄影界的名人,只不过最近几年渐渐隐退了,外界只听说他在隐退之前收了几个学生,并没有人知道童莫就是里特先生其中一名学生,而且是学得最好最有天分的学生。
待在伦敦对于童莫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要做到完全不介意英子煞和喻驰的关系,实在太难了,可他去吃那些干醋又有什么意思呢?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孩子,听说你也收了不少学生,今年还记得来探望老师啊!”里特先生虽然年过六十,身体仍十分硬朗,脸色也很红润。
童莫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每年抽两个月时间出来探望老师是应该的。”
“是吗?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啊!”里特先生啜饮了一口红酒,他的观察力向来很敏锐,不然也不会走摄影这条路,“应该跟那个男人有关系吧。”
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被老师一语道破,童莫的脸色变了变,“不,我没事。”
“你别瞒我,你请教我的那些照片,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男人,虽然没有正脸,以为老师真的看不出来吗?”里特先生道。
童莫低下了头,今年会这么准时地来探望老师,的确有英子煞的原因在,他的内心,很煎熬很茫然。
“老师,我该怎么办?”童莫终于不再隐瞒,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般对自己最信任的老师求助。
里特先生凝视着童莫,“莫,对待那个男人,要么俘获他的心,要么你死心。”
童莫愣住了,里特先生接着又道:“爱情是要靠争取的,你一定将自己的心隐藏了,但是不争取一次,怎么知道有没有可能?”
童莫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朝里特先生点了点头,即使结果是失败,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不是吗?
时间就像一个狡猾的小偷,偷走了每个人最宝贵的东西,再残忍的事情再美丽的梦境都会在时间的推移中成为不可触摸的回忆,而对于喻驰来说,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除了偶尔头疼之外,他确实如英子煞当初所想般,是自由而且快乐的。
身体完全恢复后,喻驰经常缠着英子煞对打,也许是残留的记忆作祟,喻驰总觉得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是在与英子煞的对打中度过的,虽然他打不赢英子煞,但他却一直越挫越勇,后来英子煞干脆在伦敦中心给喻驰开了一间馆子,英国很少关于武学的馆子,倒也挺受欢迎。
喻驰亲自教授一些青年、少年甚至小朋友防身之术,跆拳道、散打、空手道、合气道只要是别人能说出来的,喻驰都会,虽然刚开始教的时候很多学生不习惯他不能说话,但恰恰是因为喻驰说不了话,大家很快培养起了默契,小朋友和一些过来学东西的青年少年都十分喜欢喻驰。
才短短两个月,喻驰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将大半年的租金赚回来了,那些钱都进了英子煞的口袋,英子煞瞪着眼,把钱又退回给了喻驰,“这是你靠自己的能力赚的,不用给我。”
喻驰想了很久,才在桌子上写道:“要钱没用,上班开心。”
英子煞哑口无言,无奈地笑了,他哪里知道这种无比正常的生活,喻驰从前却连一天都没有经历过呢。
罢了,钱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喻驰高兴就好,他想看见的不就是喻驰高兴么?
手机响了起来,提醒英子煞今天又是一季度一次的家族会议时间,“喻驰,今天要早点儿吃饭。”
习惯了听不到回应,英子煞拐出客厅,走进厨房,看到喻驰正在舀汤,便凑过去将已经弄好的菜端出了客厅。
英子煞热爱美食,也喜欢自己动手研究新的菜式,尤其精通意大利菜和法国菜,喻驰受他的影响也学会了不少意大利菜和法国菜,但每次喻驰下厨的时候都一定会做些中国的菜色,当然,也很合英子煞的口味。
饭菜都上了桌后,喻驰在高级木桌上写道:“今天要开会?”
英子煞点头,“再不喜欢也要去露露脸。”
喻驰给英子煞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澳洲牛扒,当是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自己则在一旁无比耐心地挑着鲜汤上飘着的翠绿葱花。
英子煞自然也留意到喻驰每天吃饭都会先将汤里的葱花挑得干干净净,终于忍不住问道:“喻驰,你不喜欢吃葱吗?”
喻驰拿着筷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突然愣住了,他不喜欢吃葱吗?
不,他应该是吃葱的,可是又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要将汤里的葱花挑出来呢?
“你吃葱吗?”喻驰莫名其妙地问道。
英子煞点头,“吃啊,我很喜欢吃葱。”
“那是谁不喜欢吃葱?”喻驰那双如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眼带着迷茫道。
英子煞从喻驰的手里拿过筷子放在了木桌上,“这鲜汤就要有葱花才好喝,快喝吧。”
喻驰顿了顿,微微仰头将那碗还飘着几粒葱花的鲜汤喝完了,原来他并不是不喜欢吃葱,喻驰迷茫地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挑拣出来的葱花,觉得自己真奇怪……
英子煞埋头吃着饭,突然想到喻驰这种异常的行为,似乎从醒过来就天天如此,难道说是战狱不吃葱?
英子煞注视着喻驰认真的侧脸若有所思,没想到已经遗忘了战狱的喻驰心里却还记着关于战狱的一切喜恶,一时间英子煞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呵~他的双胞胎哥哥运气可真好,就连一个已经失忆的人都还天天记着他不吃葱的事。
英子煞并没有想到其实自己的运气也不错,只是人往往只会看到别人的好,而忽略了自己拥有的一切,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英子煞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别墅,喻驰收拾好碗筷便躺在花园的椅子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清风吹拂着喻驰的黑发,他惬意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一周上六天班,到周日的时候,喻驰难得有空,没事做的时候时间都是这么消磨过去的。
不知不觉已经跟英子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了,两人就像家人般相处着,出院后回的家就是英子煞的别墅,而“家人”,似乎也只有英子煞一个,但相处这么久,喻驰却依旧觉得英子煞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呃!”喻驰的头又疼了,他用力地捏着太阳穴,咬着牙忍着疼痛过去,一幅熟悉的画面快速掠过喻驰的脑海,那是他摔落悬崖之前的画面,漫天的红色火光……
心脏在剧烈地收缩着,从前发生过什么?
第128章开心
家族会议一直开到了傍晚,等英子煞回来后喻驰已经睡着了,英子煞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洗干净了一身的烟味后,英子煞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长臂搂住喻驰侧躺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似乎自从喻驰醒过来后,他的"xiyu"就淡了许多,很久没有碰过童莫了,但现在这么晚了,童莫大概已经睡了吧。
英子煞在黑暗中的眼睛盯着喻驰洁白的后颈,突然狠狠地鄙视了自己,明明近在眼前的美食,为什么要忍着不下嘴?
妈的,今天开那狗屁家族会议受了不少的鸟气,身心都燃起了团团烈火,要是不发泄出来的话,今晚看来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修长的手指拉下喻驰后颈下柔软的睡衣,湿湿的吻落在了喻驰的后颈上,触感真美好,跟童莫并没有什么差别,英子煞将熟睡中的喻驰翻过身来,半趴在喻驰的身上,大掌抚着喻驰的睡脸,脑海中浮现出喻驰当初扮伯爵时候的惊艳模样,英子煞喃喃地道:“喻驰,你知道吗?那晚你穿着伯爵服饰出现的时候,宴会上有多少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你……”
喻驰不知道。
早在被火海逼得摔下悬崖后脑被剧烈地碰撞过后,他就忘记了一切,不然,他即使是死了,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英子煞的别墅,跟英子煞睡在同一张床上。
喻驰因为白天头疼的缘故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连晚饭也是草草解决,此时睡得正香,却突然感觉到一具火热的身体在压着自己。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喻驰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被英子煞吻了一下,喻驰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能说话。
英子煞深邃的双目亮得吓人,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目光,令喻驰觉得十分熟悉。
喻驰偏过头,艰难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了两个“等”字。
“为了等你醒来,我等了一年,要是没有童莫,我一个人可能会坚持不下去。”也许会选择放弃你,虽然我很不想。
最后的半句话英子煞只能偷偷在心里说,现在喻驰能依靠的人只有他,那么残忍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英子煞突然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大狗趴在了喻驰的身上,脑袋也枕在了最舒服的位置——喻驰锁骨的右侧。
喻驰眼眶红了,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谢谢你。”想了想又重新写了一句,“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英子煞抬起头,邪气地轻笑,与平日里像面具般的优雅笑容不同,他看着喻驰,似乎也想证实些什么东西,“喻驰,你喜欢我吗?我这样吻你,你喜欢吗?”
曾经,他们在一间小餐厅里吃西餐的时候,喻驰说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他本来只是开玩笑调侃一下喻驰,没想到喻驰竟然默认了,当他说既然他们这么像,喻驰也可以喜欢他的时候,喻驰那时候的回答,每一个字英子煞都记得清清楚楚。
喻驰说:“再像也只是像,你不是他,他是不一样的。”
当初喻驰说他和战狱是不一样的,现在喻驰忘记了曾经所有的一切,那么那个答案是否会变呢?
喻驰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心中浮起一些奇怪的感觉,但总体上来说并不讨厌,又或者说,对着英子煞这张脸,他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喻驰捧着英子煞的脸,仔细端详着他如刀刻般的五官,关心地写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回答我,喻驰。”英子煞吻上喻驰洁白的脖颈,不甘心地在喻驰娇嫩的脖颈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酸酸麻麻的痛楚令喻驰猛然一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有些违和,为什么?
喻驰仰着头,费力地在英子煞的肩膀上写道:“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我们以前也这样过吗?
喻驰很想知道。
英子煞僵住了,颓然地从喻驰的身上翻了下来,紧紧抱着他的腰,说了一些喻驰听不懂的话:“喻驰,你有想过恢复记忆后自己会怎么样吗?如果过去有一个男人曾深深地伤害过你,你会原谅他吗?算了,虽然我替你过去的付出不值,但是我不想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后,会恨我……”
英子煞说完忐忑地看了喻驰一眼,令他哑言失笑的是喻驰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睡吧,晚安。”
次日就是喻驰的生日,英子煞翘掉了一场商业饭局,特意留在别墅里陪喻驰睡到自然醒。
由于昨晚睡得太好,喻驰睡过了头,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在九点还有一堂课呢,学生都等了他一个小时了,怎么今天的闹钟都没响呢?
“我把你的闹钟关了,今天闭馆一天,因为馆长生日。”英子煞朝喻驰眨了眨眼。
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