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月17号,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英子煞站在大厦的高楼上看着一辆辆喜庆的婚车汇聚成一条彩色的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结婚,是他英子煞这辈子最抗拒的事情。
所以英子煞根本也不知道,10月17号这一天,有一个人,一直在福尼亚蒂大教堂里等着他过来结婚……
童莫怎么也想不到,英子煞会将小窝的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而后再也没有踏进过小窝半步,他只觉得,原来到今天他才相信,英子煞的心里真的没有他,连一丁点都没有,不然怎能绝情到干脆不出现……
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只是坠落到了更深的谷底,童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没有知觉了。
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童莫站在教堂的前面,注视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忠贞唯一忠贞唯一”,只有他一个人如此。
“大家回去吧,我我也准备走了。”童莫脸色苍白地站在教堂前对所有人道,一天没有吃过饭,有轻度胃病的童莫额前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清雪猛地站了起来,“老板,你没事儿吧?”
“莫!”里特先生也担心地叫了他一声。
童莫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我没事,大家先走吧。”
清雪知道童莫现在很不对劲,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们从早上九点多一直等到现在,英子煞,不可能来了,婚礼开场的时间早就过了,但是清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莫好,还有童莫的那些学生,大家都面面相觑,留在这里,就好像在看童莫的笑话一样,所以他们干脆离开了。
男人都习惯自己舔舐伤口,更何况是自尊心强的童莫,没有人敢安慰童莫,因为没有人需要同情和可怜。
宽阔的教堂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浪漫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着,童莫看着所有人离开,一直挺立着的身躯终于弯曲了下来,很久没有犯过胃病了,所以连胃药都没有带在身上,只能默默地咬牙忍着。
在滑雪场的那一晚,他拉开英子煞挽留的手后流泪了,可现在眼睛却干涩无比,连一滴泪都滴不下来,哪怕明知道即使现在哭泣也不会有人看见。
童莫扯下胸前戴着的喜庆配饰,给倪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倪教授,我想好了,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家楼下拿飞机票。”
倪教授听到童莫的决定后替他兴奋不已,“好,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嗯,我知道。”童莫艰难地笑了。
再好的机会,只要和英子煞对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英子煞,除非英子煞先不要他。
现在就是这样,英子煞不要他,所以,以前梦寐以求的机会变成了最后不得不做的选择。
童莫将戒指从手指上拿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看着偌大的教堂,无比冷静地将那些照片、彩带、气球都扯了下来,然后打了一个死结,扔进了自己的车尾箱里。
车子开上大桥的时候,童莫停下车,将那一大串系了彩带的气球从桥上扔了出去,看着气球飘出很远很远,童莫低喃着道:“子煞,恭喜你,你自由了!你飞吧,我死心了。”
第159章报应!
童莫从倪教授的手里拿到了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天大地大,他是一个男人,不该彷徨,他还有许多应该做的事。
幸好当初没有傻傻地将英子煞当成他的精神支柱,否则在英子煞离开他的那一刹那,他的精神立刻就会崩溃,此时倒有点感激英子煞提出的相处模式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没有令他形成离不开英子煞的习惯。
童莫将公司交给了副总裁暂时管理,如果有时间回国的话,他也会帮忙处理一些副总裁处理不了的事,公司会议召开了后,凡是公司的高层主管,包括童莫的几个得力助理,都知道了童莫获得了进入摄影组织的机会,虽然替童莫开心,但是难免会有不舍。
尤其是童莫的几个学生,甚至想跟着童莫一起出去学习,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就连身为童莫的老师里特先生,在事业最巅峰的时期也没能够进入摄影组织,所以里特先生为有童莫这样优秀的学生而骄傲。
10月18号,童莫拒绝了所有人送行,自己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后,便独自一人出发了,轰隆作响的飞机声阵阵入耳,童莫放空了自己,内心变得格外安宁,怀里揣着他和英子煞之间的美好回忆离开,也许不需要行走多少个城市,就能够将过去的一切遗忘。
重新抱紧自己,放下一切,自由飞翔……
还在伦敦的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小事宜通过远程交给战狱后,英子煞无官一身轻,这个名义上的“族长”更像是当着玩的,除了躲不开的商业应酬外,英子煞几乎不用再负责任何事,而英薇也没有反对英子煞将英氏家族的大部分权力交给战狱,反正战狱也一样是她的亲生儿子。
无官一身轻的日子对于英子煞来说并不好过,因为英子煞变得十分无聊,甚至有点无所事事,憋着一口气死活也不肯回头找童莫的英子煞只能到外面“猎艳”,gay吧里的男人形形sè • sè,却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童莫。
英子煞寂寞地坐在一旁喝酒,看着路过自己身边的男人,不断地用童莫和他们作比较,童莫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琥珀色双瞳,尤其在阳光的反射下会显得更加的漂亮,那是一双孤独却又美丽的眼睛。
还有童莫身上仿若艺术家般的气质,也是在gay吧里进出的这些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帅哥,一起嗨吗?”一个染了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向英子煞打招呼道,见英子煞没说什么,便放荡地一下子坐在了英子煞的大腿上。
童莫从来没有像这个少年一样勾引过他,童莫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即使是个同性恋,但他知道当初自己得到的,是童莫的第一次,眼前这个少年呢?又会是第几次了?
“你想怎么嗨?”英子煞拿出惯有的类似杀手锏般的微笑,一下子便将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少年靠在英子煞的怀里,“一晚上多少英镑?老板……”
英子煞注视着少年的双唇,这双唇也没有童莫的唇形好看,大概连味道也比不上童莫,听到少年的话后,英子煞顿时有些扫兴,他和童莫向来是你情我愿,从没要过对方一分钱,就连那个温暖的小窝,也是大家各给一半钱买下的。
“滚。”英子煞收起了笑容,冷下脸道。
少年见英子煞的脸色变得这么快,有些害怕,只好缩着脖子赶紧离开了英子煞的大腿。
这里的男人大概没有一个能比童莫更有本事,童莫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千金难求。
重点是英子煞突然发现好像对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兴趣,连最原始的冲动和**都没有,英子煞抑郁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啊!
既然找不到玩具,英子煞只好约些猪朋狗友出来喝酒,可每每烂醉如泥的时候,却更加想念童莫在他身边的感觉,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在他喝醉的时候不嫌弃他,将他带回家里,好好地照顾。
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发觉往日的一幕幕,竟然也有些美好,英子煞觉得自己遭到报应了,没有好好珍惜童莫的报应,所以现在找不到一个比童莫更好的玩具了,这都是报应……
在英子煞自暴自弃的时候,战狱那边过得倒是不错,两年多经历生死辗转才把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的战狱十分懂得珍惜,爱喻驰爱进了骨子里,有时候对待喻驰甚至小心翼翼地令人心疼。
战狱像之前所说的,带着喻驰寻找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顺便再创造新的记忆,令喻驰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精彩、感动。
喻驰不记得的人,战狱就一个一个告诉他那些人的名字,喻驰忘记了的重要的事情,战狱便夜夜在他的耳边提醒,道馆重新在s市开张了后,喻驰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开道馆的钱是喻驰自己出的,他原本以为自己没有钱,还想问战狱先借着,谁知道战狱反而告诉他,他以前的工资可高了,别说是开一个道馆的钱,就是想开十个八个道馆,喻驰的钱也够,所以喻驰便将那些暂时留在军火基地的钱取了一部分出来,在最旺的市中心地段开了一间道馆。
战狱还带了几个雇佣兵兄弟连续过来撑了十天半个月的场子,他这样做当然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让附近的流氓痞子都看清楚,这间道馆是他罩着的,看还有谁敢过来闹事。
战狱改变了爱喻驰的方式,他不再把喻驰藏着掖着,怕喻驰被别人伤害,反倒更光明正大地公布喻驰是自己的爱人,现在在黑白两道上,就算是没见过喻驰的人,也必定听说过喻驰的名字。
战狱一直都知道,喻驰本身就很强大,为了好好保护喻驰,他自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为了不让别人伤害喻驰,就把喻驰藏着,如果他早就明白这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有当年利用丁言做挡箭牌的蠢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战狱开始怂恿喻驰去做身体检查,回到国内转眼已经半个多月了,战狱很想早点带喻驰去给甘泽看看,磨了很久,喻驰终于在战狱担忧的目光中同意了。
“你一定不记得甘泽了吧?他是一个天才医生,平时在我的军火基地里上班,他的父亲兼爱人是房地产龙头,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带的房子全是他父亲承包下来的,甘泽是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你一定不会排斥跟他相处着。”在车上,战狱这样对喻驰道。
喻驰在纸片上写出自己的疑问,“父亲兼爱人?”
“是的,他们并不是亲父子,因为爱情,便发展了恋人的关系,他父亲还在所有媒体的面前向他求婚了,而且他也答应了,至于婚礼,因为我去找你了,所以没有出席,听说也十分轰动呢。”战狱又道。
喻驰笑了,“他们结婚了啊,真好。”
战狱突然有些紧张,握住了喻驰的左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喻驰,你会愿意和我结婚吗?”
喻驰睁着疑惑的眼睛,“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在回国的途中,战狱突然要求直升飞机拐去了一个同性恋合法公证婚姻的国家,哄着喻驰在结婚证上签了字,现在那两本结婚证书,一本被藏在只有战狱知道的地方,而另一本则被装裱了起来,就挂在他们的房间里,每天起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
“那么你还想要婚礼吗?”战狱笑问,边开着车边凑过来亲了喻驰一下。
喻驰想了想,歪着脑袋道:“就这样就很好了。”
战狱又将视线转移了回去,继续认真地开着车,不管喻驰要不要,他一定会给喻驰最好的,只要他给得起。
十几分钟后,战狱的车停在了军火基地的地下停车场里,回来这么久,也就这几天甘泽才在基地中,之前都被甘奥飛拐去玩了。
战狱牵着喻驰的手进入基地,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有雇佣兵恭敬地向他们打招呼,战狱带着喻驰径自往甘泽的小医院方向走去。
路过基地里的大厨房的时候,喻驰突然停下了脚步,战狱见喻驰注视着那个厨房,便对他道:“我也是在你消失了后,才知道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是你亲手为我做夜宵。”
战狱的话音刚落,喻驰便仿佛看到在大厨房里夜夜忙碌着夜宵的自己,隐约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当他们路过向啸房间的时候,喻驰的心猛地痛了一下,脸色也变了,战狱意识到是因为什么后,安静地将喻驰抱在怀里,“我之前跟你提起过向啸,就是那个为你而死的男人,这是他的房间,你还有印象吗?”
喻驰推开尘封的房门,进了向啸的房间,心情变得十分压抑,虽然他对向啸并没有印象,但是听到战狱说向啸为他而死,那颗心依旧为那个沉重的“死”字而颤动着……
第160章见甘泽
失忆后的喻驰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他而死,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喻驰都无法想像自己当初是如何接受失去向啸的事实。
战狱为喻驰此刻迷茫的表情而心痛,他还记得,向啸死去的时候,喻驰的状态很糟糕。
战狱伸长双臂,将喻驰搂在怀里,“你现在想他我不会嫉妒的,但是出了这个房门,就把一切都留在这里,眼里心里只有我,好不好?”
喻驰靠在战狱的怀里,不语,能够为他而死的男人,到底又是怎样的男人呢?
喻驰突然十分憎恨现在的自己,不仅忘记了一切,还说不了话,那么无力。
“喻驰,够了,我们去见甘泽吧。”战狱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凑到他的耳边道。
喻驰点头,跟着战狱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