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礼拜,张国忠也没缓过来,看着马真人生前住的屋子里那堆破烂陈设,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愧疚。
然而,愧疚归愧疚,赵乐那个火炽局还是要挖掉以绝后患。跟李队长商议后,两人带着三十多个壮劳力来到了坟地。
张国忠身先士卒,周围的村民起初也是有点心虚,但看着张国忠挖了半天啥事没有,也开始动手了。
这个墓看似一个普通坟头,但挖到一尺以下,土都变成了红的,看来是混了“赤硝”的土,看来这个朱棣对这个赵乐可真够下本的,按《茅山术志》记载,赤硝是一种相当昂贵的材料,一两赤硝在明朝的价格大概在纹银一百二十两左右,按现在这个墓的规格,无论如何没个上百万两银子打发不下来。
这个墓和先前的清水局与黑云局又很大不同,大体是按照明朝的一品官员的规格修建的,挖到一半,李队长甚至嫌人不够,又打发儿子回村找了二十来口子,大半个村的劳动力整整挖了一天,才算把主墓室挖开,足足是一个三十平米见方的大坑,不过耳室和配室都小得可怜,充其量也就算是摆设了。
和起初想象的一样,墓主棺旁边还有一个坐棺,但坐棺上裂出了很大一个口子,像是新裂的,看样子是马真人破三煞局的时候留下的。
几个村民从墓室中拖出了主棺,和普通的棺材没有什么区别,但棺材正面镶着一块石板,石板上是龙虎斗的图案,巨龙缠住了猛虎,最终将猛虎压在了下面。从石板图案的内容看,这赵乐似乎真的有谋反的企图,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龙压虎的图案,应该就是朱棣最终寻求心理上快·感的表现,在赵乐被干掉的最后一刻,还不忘提醒他:虎是永远斗不过龙的……
四个村民一人一角,一较力,吱呀一声棺材盖应声而开,棺内放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
这具干尸,和传统意义上的干尸不太一样,在十三陵景区,曾经展览过天然风干的干尸,尸身呈黄褐色,而这具干尸整个尸身呈黑灰色,看似不是因为地质原因形成的,而是仿佛被烧过一样,虽说棺内四壁的赤硝也有干燥剂的功能,但绝没可能将一具尸体弄成这个颜色。
棺材内没有任何陪葬品,干尸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看来是被赐毒酒或白绫而死的,尸身没穿衣服,头顶却带了一顶官帽,这似乎也是朱棣为寻求心理上的快·感故意安排的。
仔细看了一番以后,干尸的腹部的一个浅色凸起,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腹部不应该是有骨骼的地方,这个是什么呢?用龙鳞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干尸的腹部,张国忠找到一个小瓷瓶,大概有食指粗细,长度和火柴盒差不多,大概是赵乐临死前吞下肚子的,已经与腹部的肉皮融为一体了。
拿着小瓷瓶,张国忠端详了半天,“莫非朱棣杀赵乐就是为了这个?”张国忠自语道……
“国忠啊,找着啥值钱玩意啦?”李富贵扯着嗓子喊。
“没啥……”张国忠把瓷瓶偷偷放进兜里,继续观察尸体。周围的村民忙着捡柴火,乱哄哄谁也没注意张国忠在干嘛。
一阵大火过后,干尸被付之一炬。晚上,张国忠在家里削掉蜡封,打开小瓷瓶。
“乖乖……”一副地图呈现在张国忠面前。制作地图的薄丝就像现代包奶糖用的糯米纸一样薄,几近透明但却韧性十足,是裹成卷塞进瓷瓶中的。当时马王堆汉墓刚刚出土不久,素纱禅衣等文物还处于保密状态(马王堆汉墓一共出土了两件“素纱禅衣”,长度均为一点三米,重量分别为四十八克、四十九克,薄如蝉翼,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曾经有专家利用当代最先进的纺织技术进行仿制,但运用当代顶尖技术制作的赝品重量为五十五克,始终比原装货差了一截。传说发掘时还出土了一件仅重二十克的,绝对是稀世珍宝,但被人偷了,后来偷盗者归案,其母害怕此物成为孩子犯罪的证据,便将这件稀世国宝一把火烧了。后来该偷窃者被判处死刑,其母因包庇罪也被判刑,但无论如何,这件稀世珍宝都不可能重现于世了。此事仅为传说),但单就画这幅地图的材料看来,这种远远超越现代最高纺织水平的丝织技术,似乎直到明朝还没有失传。
这张地图大概有八十厘米见方,上面的图案是用一种绝对不是墨的黑色染料画上的,淡淡一层,正背面互不影响,地图正面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以及几条岔路口,在一个岔路口的尽头画了一尊坐佛,背面则是曲折蜿蜒的通道,在通道两边有很多十叉,下面的落款用一些奇怪的文字写了长长的两大段,看似篆刻,但却一点都认不出来。
“这他娘是哪国字啊……”张国忠多少对书法也有些研究,中国古代文字最难认的就是甲骨文与古篆文,但这张地图上的文字却跟此二者都不沾边,也不像是任何外民族或外国文字,准确的说根本就不像是文字。
“难道是密码?”张国忠自言自语,按理说,当时仅朝鲜、蒙古、西藏、新疆与大明朝有隶属关系,但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绝不是这些国家或民族的文字,“莫非是西洋或非洲的什么文字……?”张国忠始终摸不着头脑。
此刻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老刘头,这个不争气的师兄的是书法协会的,又精研茅山术,据说还会外语,干吗不去问问他?……
按着图形,描下了地图上的符号后,张国忠又让弟弟带着来找老刘头了。
此时的老刘头在监狱里比上次风光多了,说实在的,就算不争气,这老刘头也毕竟在马真人手底下练了十年,不是一般人就能惹的,起初也有几个地痞流氓想找老刘头麻烦,不过几下就让老刘头按趴下了,张国忠他们上次来之前,老刘头最大的对头就是狱警,隔三差五提出去弄一顿,这可不是他这把老骨头能受得了的。但自从上次以后,张国义直接和狱长打了招呼,甚至没过两天就派人把狱长的舅舅曾经当过国民党军需官的老档案也送过来了,对于这个全市有名的红卫兵头子,狱长也只能点头哈腰,自此以后,老刘头过上了舒坦日子,自然也对张国忠这个师弟有求必应。
得知师傅已经羽化的消息后,这老刘头出乎意料的竟然红起了眼圈,他这一哭,张国忠也挺不住了,“师兄,师傅把茅山和全真的掌教都传给我了,要不,你当一个
……”张国忠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说道……
“算了,我这把年纪还掌个屁啊,……我对那玩意不上火,你赶紧让咱兄弟想法子把我弄出去是真格的……”套了一通近乎,老刘头终于开始入正题了……
有期徒刑二十年,是说弄出去就弄出去的么?张国忠并没理会老刘头这没谱的要求,而是把照着地图描下来的纸递给了老刘头。
“师兄啊,你认得这个不?哪国字?”恩京
“国忠啊,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这老刘头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没想到拿过纸条后,眼瞅着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我是从一个石碑上拓下来的……”对于这个并非知根知底的师兄,张国忠并未说实话。
“这是殄文……”老刘头死死的盯着纸条,抽了一口烟,“不管你从哪儿拓的,刻这个东西的地方千万不要再去了……”老刘头咽了一口唾沫,“但凡刻着殄文的地方,都不是善茬!师傅不在了,咱哥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此时,张国忠从老刘头嘴里得知,殄文,就是说给死人听的文字。相传是由众阁教的祖师爷裴祖旺真人自创的。按茅山术的说法,恶鬼与活人之间是不能用语言交流的,恶鬼只能通过附在人的身上才能借助肉身与活人说话,也就是前文提到的撞客,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有能力在活人身上闹“撞客”,所以裴祖旺真人便发明了这种殄文,专门用来与死人交流,传说甚至能与修仙的畜牲进行交流,最初的殄文只有读音没有文字,到了后世,有一些能人竟然给这种殄文发明了文字(也就是赵乐腹中瓷瓶里地图上的文字)。由于这种殄文实在是难学,所以不论是哪个朝代,能掌握这种说给鬼听的语言的人始终保持在个位数,到了现代,这种殄文是否还有人会读写,也是不得而知,不过据现在的情况分析,至少到明朝,还有人掌握着这种文字的读写方法,很可能这个赵乐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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殄文–写给死人看的文字
殄[tiǎn]
崇尚鬼神的民族
水族是一个崇尚鬼神的民族。水族人民认为:无论是祖先亡灵,是动物、植物,还是一些自然物和自然现象,包括山、石、洞、水、风、雨、雷、电等,由于有某种“鬼”或“神”附体,都具有灵魂,这些灵魂永远不会消亡,当某种物体不存在时,它的灵魂就会转移到其他物体身上。水族的崇拜对象,从宏观上讲,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鬼,另一类是神。
阴暗的、落后的、消极的、对人民不利的灵魂就是鬼,凡光明的、先进的、积极的、对人民有利的灵魂就是神。总的来讲,神既可以施福于人类,也可以惩罚犯错误的人,而鬼往往都是加害于人类的。水书就是各种鬼怪魂灵、各种禁忌事项及各种避邪驱鬼方法的集成,水族人民丧葬、祭祀、婚嫁、营建、出行、占卜、节令、生产等,一举一动都受水书的制约。因此,在水族的社会生活中,水书具有广泛的作用和举足轻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