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午日辰时昆明城……”
俊明依照岳是非的意思,随手就要写,当写到“昆明”时,已经写不下去了,同样是巨大的阻力。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冒出蓝光,不像刚才写双头蛇时,有那么大动静,纯粹是无法写下去。
经此一试,确认了岳是非的猜想,这个宝贝的作用范围只限于建水城中。
“真的能写什么就有什么?”丁山道人看两人古古怪怪的试验半天,其实他还对这宝贝的真实性充满怀疑。
听俊明说落不下去笔,他伸出手:“让我试试。”
“别!”
被岳是非抓住他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只有他能用。”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对丁山道人轻微的摇摇头。
丁山道人也不傻,心领神会,只是有些好奇,但既然岳是非这么相信,他也信这位师叔。把重心放回到双头蛇身上:“现在双头蛇出了范围,我们又该去哪里寻?”
“刚才不是已经显出线索了吗?”岳是非指着空白的房顶,提醒着刚才蓝光照出的蛇过桥。
岳是非问俊明:“你知不知道建水城里有多少桥?”
“啊,我也不是建水人,上哪知道?”俊明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见岳是非的目光落在书上,才知道他这是让自己查下建水的桥。
重新翻开书,建水的桥还真不少,称得上名的都不少。但岳是非一眼就看见其中一座桥的名字。
“七孔桥”
“你还记得吗?上次让你帮我查闸北老农时,是不是有说过‘龙桥遇凶’的四字谶言?”
“好像是,怎么了?”
岳是非笑了,按住丁山道人的肩膀:“对上了,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非哥,你知道了什么?”不光俊明疑惑不解,丁山道人也跟不上岳是非跳跃的思维。
“丁山啊,我来之前就是因为得到线索,说要来建水找七孔桥。前几日我跟沈老板曾打听过这七孔桥,说的是往黄龙寺方向走,还要更远些,有条很宽的河道,上面有条明朝留下的古桥。因为桥的两边曾有二龙戏珠雕刻,所以古称二龙桥。后来岁月磨砺,浮雕脱落,现在已斑驳看不清痕迹。加之有七个孔,所以后来人们就叫其七孔桥。”
“哦哦哦,你是说这七孔桥就是二龙桥?正好和我书上写的龙桥遇凶有关?”俊明是读书的人,自然最早领会这意思。
其实还有些话岳是非没有讲,原本他以为书上说的龙桥遇凶是指的闸北老农会在那遇见凶煞,现在看来,或许这凶指的是凶恶的意思,可能真正会遇见的是双头蛇才对。
讨厌这种感觉,岳是非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切都太巧了,很多事明明是分别遇见的,现在却似乎都指向一个方向。就仿佛冥冥中有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往某个方向走。
与俊明的相遇,丁山赶双头蛇千里到此,鬼市中神秘莫测的留言。按说这些全都是无关的事,现在却都汇聚到一起。
“哪天去七孔桥?”
“丁未吧,看看到时能遇到什么。”
谈定后,丁山仍旧回灵仙观,他许诺过灵仙观主要为他们讲经说法,当日时间有限提前离开,如今他虽不喜观主,承诺仍得履行。
丁未卯,独河古道!
没有带其他人,只有岳是非与丁山两人,直奔七孔桥。天色尚暗,修行人的身体各方面都比常人强上许多,两人的动作很快,常人要一个多时辰的路途两人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已赶到七孔桥。
桥上有三个楼阁耸立,三楼七孔,又是明清的古桥,实则在滇西地方极负盛名。
“非哥,你说的凶煞,是真的吗?”来的路上岳是非简单的将凶煞的事与丁山道人讲了一遍。当日在茅山时岳是非就曾说过凶煞,但当时就连他都不知道凶煞是何物,如何能说服其他人?
直到现在调查许久,凶煞尘封于世的种种线索逐渐浮出水面。连龙虎山天师家臣都知晓了此事,还愿意将此上报天师。岳是非对玄门又重燃了些许希望,若是凭他一人之力要对付十凶煞确实难上加难,集众人之力就不同了。
“真假我其实也说不准,但黑山顶上坠下的陨星确实我和龙虎山高功亲眼所见,假不得。”岳是非喃喃:“那种力量超乎常理,非世间之力。”
“所以俊明手里的书,你猜也是凶煞的力量?”俊明终于知道岳是非前面行为的缘由了:“那你还冒险使用?万一凶煞有意借此扰乱你的行动呢?”
眼看已经到了七孔桥,丁山忧心起来,就怕眼前只是一个陷阱。
“确实可能是陷阱,但如今我没有其他线索,此地是迟早要来的。只能见招拆招,何况我也另有准备。”岳是非很笃定。
时辰太早,又是城外,七孔桥上无人渡桥,暗夜的寂静只剩下流水穿孔而过的音声。如果这是个陷阱,就站在显眼处显然是不智的行为。
简单的探查了七孔桥,无论是桥上的浮雕,布置,还是桥四周流转不息的气,甚至岳是非仔细检查过,连冥途缝隙也不曾有。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两人打定主意要躲到边上去,静等着今天这座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七孔桥连接的两岸主要是周遭村落进建水城买卖贸易的通路,更晚些就开始有人过桥进城,开始一天的生活。
若是那“闸北老农”取其他名字还好,至少有些特征便于找寻,可他偏偏叫“闸北老农”。这桥上来来往往的,哪位不是老农?反倒没有重点,看谁都像要找的人。
等到中午时分,丁山道人都有些坐不住:“非哥,这桥今日来来往往也有一两百人了。你可看见哪个像是你要找的对象?”
“不曾,何况说的是老农遇凶,直到此刻也看不出谁遇凶。”岳是非面沉如水,仍旧观察着桥上的来来往往。
桥的一侧有个土山,山上植被茂密,但是没什么人家。两人就是躲在着土山的高坡处,筛检着
“怎么?等不住了?”岳是非调侃。
“也不是,就是我怕我们已经错过了。谶言不是说‘遇凶’吗?如果按非哥你的说法,这凶不是指凶煞就是指双头蛇。可无论是哪个,都不至于大白天出来吧?阳气灼灼,阴邪无从遁身,晚上才有可能作祟……”
“所以我们等到晚上或许才有收获。”岳是非接他的话道。
丁山道人苦笑一声:“等到晚上也不算什么,我就怕从昨晚子时已经算是丁未,怕是这闸北老农已经遇完凶,我们不过是空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