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乙木灵生符

“晚上?晚上你不是要处理群邪入村之事吗?”宣哲润听闻岳是非的安排,连忙劝阻:“你要是离开了,村子里的符已经第三天,绝对撑不住的。”

岳是非倒是很有自信的说:“无妨,我昨晚恐吓可群邪,跟他们说若是今晚再犯,定要诛伐他们。今夜敢来的不会多,我在村里再设个阵法,内外相套,应是没有大碍。”

“如果今晚你不在,群邪就会发现你说要诛伐他们是欺骗,后面愤怒起来,岂不是村民更加遭殃?”

“噗嗤。”岳是非笑了起来:“不是正好?今晚他们发现受骗,明晚气势汹汹来找我报仇,不是正好让我将他们一网打尽?”

讲到这,岳是非又补充道:“我原本也没打算今晚就收服群邪,以我对丹去伤和外面这个奇门阵法的了解,丹去伤今晚还赶不回来,外面范围很大。在他回来与我商议之前,我也不可能就解决了群邪的灾厄,至于原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确实早就说过,岳是非告诉过宣哲润,留下群邪,也是给九樟村再留一条路。外面的奇门阵法,到底是阵法本身有漏洞,不能覆盖夜间,还是有意为之,留下缺口让群邪可以骚扰村里,岳是非也不好说。如果是后者,把群邪解决,就是堵死村民的唯一退路。

答了宣哲润的疑惑,岳是非对白果说:“昨日我让你准备的松枝,你松枝是找来了,但怎么都是枯枝?”

提起此事,白果的脸上写满无奈:“道长,您让我上哪里去找新鲜的松枝?我们这附近连松树都少,何况被大雾封锁,村都出不去。好不容易找了几节枯松枝,还是人家寻来放在家里,过年熏腊肉用的。”

“也是,松枝、橘皮用来熏腊肉,烟子大,也香,赶明送我两条肉。”看到宣哲润与白果满脸愁容,岳是非有意放松,开了句玩笑。

倒还真让两人的面色缓和不少,白果也勉强笑道:“您说笑了,如果您能保佑我们九樟村渡过此劫,恢复往日生活,别说两条腊肉,宰猪烹羊都行。”

“松柏二树常青,是因其生机鼎盛。我原本打算以松枝的生机来禳鬼邪的死秽之气,越是鲜活的松枝越好。”岳是非解释道他要松枝的目的:“既然没有新鲜的,我也只能写符来替代,效果嘛,就得打点折扣。”

道家符法,最早出自天书云篆。经书有说,天地初开,有灵宝始青变化图,碧落空歌图,大浮黎土图三图出现,五劫轮转,天地生灭。元始天尊高悬五篇真文,保镇劫运。后有天真皇人将灵文符篆以云的形式展露在天空上,古圣贤观云而做天书云篆,然后才有符。

所以,符本身是仿天地之图景所成。自然也可模仿天地万物之图景,也因此,玄门之符,虽用的都是祖师所传,实际上无穷无尽,万物万象有多少种,就可有多少种符图。

岳是非倒是知道有一种符图,可以仿天地之生机,眼下用来配合松枝,或许也可以成阵。

“坛还在外面吗?”

“在的,您不说话,我们谁都不敢碰。”白果老实回答。

从床上起身,岳是非向外走去:“一会我写四道符,你们都拿去,配合四根松枝,放在村子的东、南、西、北正四方,记得要放在村子最靠外的地方,然后我这里起法,我们先试试。”

“试试?”

“不敢打包票啊。”岳是非倒也直言相告,没有隐瞒。

站在坛前,岳是非打发宣哲润去洗干净砚台,又接了清水。正当宣哲润想主动磨墨时,被岳是非阻止:“你干什么?不用你磨墨。”

“不用磨墨?”

看着砚台里的清水,宣哲润有些不解。他也见过岳是非画符,有用朱砂调的,有用鸡冠血的,各种墨料都有搭配之法。但如果是要放清水,一般都是要研磨墨条,用墨来画符,他也帮岳是非多次磨墨,都快养成习惯了。

“此符特殊,不要墨,也不要朱砂,就用这清水成符。”岳是非举起毛笔,随口解释:“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清水便是生机,足矣。”

承符的符纸,也非往日常见的黄纸。岳是非直接取了四道青色法符纸出来,应该是用植物染料染出的特殊符纸。

掐诀诵咒,敕笔、敕纸,最后对着砚中清水,剑指敕道:“水非凡水,北方壬癸,点在砚中,云雨须至,清清灵灵,敛英聚华,病者吞之,百病痊之,邪鬼遇此,粉身裂形。”

敕完水,直接以笔沾水而写,一气呵成,书符在青色长条符纸上。

写完后,左手掐诀,存思入气,最后以毛笔后端,在青色符纸上自顶头往下,逐渐敲了三下。

也不盖印,就这样便成了一道符。

第一道符书完后,又写了三道符,写法几乎一样,都是沾清水而写。

等四道符全部书写完,第一道符上面的水渍都干了,看起来就跟原本的青色几乎没太大区别,看不出上面有符的痕迹,只有被水渗后,符纸上的青色隐约有渲开的迹象。

把四道符和四根干枯的松枝,一并交给白果:“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自己去也好,找人也好,把这四根松枝插好,然后把这乙木灵生符插在这松枝上。等弄好了回来告诉我,我就好起阵。”

白果记下岳是非的嘱咐,抱着四根松枝和四道符径直离开,去村里找人帮忙。他知道岳是非也拿不准能不能有效,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把松枝插好,让岳是非能多试几次,确认无误。

目送着白果离开之后,宣哲润心里的疑惑大起,问道:“你这个符能替代新鲜的松枝?我怎么没听过你提?竟然还有清水成符的?”问话时,宣哲润脸上满是不信,他甚至觉得岳是非是不是又有什么谋划。

“你又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什么本事都教给你。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