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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洲特训班毕业典礼结束后,卢思言和一个与他同期的学员一起被老猫带回了重庆。几天后,他们俩人在重庆军统总部的一个秘密基地被授予陆军少尉军衔。卢思言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俩人的授衔仪式是单独举行的,为他们授衔的是情报处长纪鲲鹏。整个仪式过程非常简单。卢思言隐隐的感到一丝紧张,他猜测,这样的安排一定是为了减少他们和军统内部人员的接触,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吧。

简短的授衔仪式结束后,纪鲲鹏象征性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接下来向他们宣布了一项决定。卢思言和余海波一同被调入军统情报处特别情报科新组建的情报组。小组代号‘猫影’,情报组组长由老猫担任。小组成员余海波代号‘花猫’;卢思言代号‘黑猫’。小组由纪鲲鹏亲自负责。徐处长没有进一步说明小组的任务内容,但卢思言心里猜想,他们的工作重点一定是深入沦陷区。

余海波怯生生的问老猫,情报组只有我们三个人吗?老猫笑着回答:“目前是的。所以我要求你们以一当十,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做到。”余海波果断的回答。

在特训班的时候,卢思言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位同事。在回重庆的路上,他才得知,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在多个科目上位居第一。余海波今年刚满十九岁,从外表看,他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瘦削单薄的身体似乎还未发育成熟,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聪慧和灵动。卢思言在想,老猫选择这个孩子进小组一定有他的考虑,或许这个小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其实老猫选他们俩人进组,除了基本素质,头脑反应之外,最为看重的是他们忠诚可靠和背景干净。

这天下午,卢思言找了个借口从驻地出来,他先是在市区的书店买了几本书,又围着大百货公司绕了一圈,确定没有尾巴后,便直奔上清寺栖茗茶楼而去。

卢思言一直很想抽时间和自己的联络人见一面,他对那个和他接头的,代号叫‘夜雨’的年轻人印象深刻。与他交谈,让卢思言回想起和海天在一起的时光。和自己同志在一起的时候,让卢思言心里充满了温暖。他能够感觉到,共同的信仰和理想让他们的内心距离是如此的靠近。

卢思言在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便于他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不一会,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人在卢思言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正是卢思言要等的人。‘夜雨’看上去比卢思言要大几岁,中等个头,清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出于纪律,他没有向‘夜雨’打听过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简单的寒暄后,卢思言向他汇报了自己最近的情况——他从军统临洲特训班毕业后留在军统情报处,是新成立的‘猫影’情报组的成员。卢思言分析说,这个小组的保密级别很高。目前还不能掌握今后的工作方向。

‘夜雨’点了点头,“这正是上级的最初想法。不过你一定要掩护好自己的身份。”

“你放心吧。”

“还有,你记住,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在军统内部站稳脚跟,取得他们的信任,眼下是国共合作时期,而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但是,国共之间的斗争是长期的,你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夜雨’说:“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我们就暂时不要见面了。有重大事情,就用一号死信箱传递消息。”看到卢思言一脸不解的样子,‘夜雨’笑了,“这是上级组织的意思,主要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组织永远在你身后。当然,如果有必要,你知道联络暗号。”

几天后,小组接到成立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任务地点在香港,明天一早出发。从现在起,谁都不能离开基地。

除了老猫之外,谁也不知道此次任务的具体内容,卢思言很清楚这一行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

“教官,什么是可以问的?”卢思言看着老猫问。

老猫笑了一下,他知道,卢思言跳过了前面的问题,“该你们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们的。”

老猫驾驶着一辆租来的福特轿车,拉着卢思言和花猫,风风火火的开进香港启德机场停车场,下车前,老猫分别递给他们一人一支带套的柯尔特手枪,“把这个收好。”俩人心领神会的接过,别进裤腰。

三人来到接机大厅,老猫警惕的向四周仔细的扫视了一遍后,三人在候机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现在我交待任务。”老猫严肃的看了看俩人,低声说:“我们的任务是接人,要接的是一个美国人,此人是军委会特别邀请过来的密码专家。我们的任务是安全的接到人,并安全的护送到重庆。”老猫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不能有任何一点闪失。”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这是目标的照片,你们看仔细了,给我牢牢记住他的样子,这里洋人很多,不要搞错了人。”卢思言和余海波对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齐声回答:”明白了。“

老猫看了看表,说:“目标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抵达机场,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刻不停的严密监视检查这里的一切,注意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如果有的话,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们的究竟是谁,有可能是日本特工,日本军人,也可能是香港黑帮。”老猫看向余海波,“一会儿花猫负责接机大厅外面,黑猫和我负责大厅里面。”

“如果发现有可疑人员,我们怎么办呢?”花猫眨巴着眼睛问。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交待的。任务有两种可能,一是信息安全,我们接上人就撤。二是消息泄露,敌人可能会出现在机场和我们抢人。如果是那样的话,麻烦会大一点。不过,我们不要首先暴露自己,万不得已不要交手。最好是抢先发现目标,掩护撤离。我想敌人也不敢在这里公开动手,毕竟这里是英国人的地盘。”

卢思言迟疑了一下说:“不过我觉得如果对方人数占优,我们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嗯,你说得对,所以我们提前到机场就是要进行实地侦查,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片刻之后,卢思言说:“我到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卢思言有点兴奋的看着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