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梦醒

季轻盏举着手机刚找好拍照的最佳完美角度,她回头带着期盼望向身?后。

然后就?看到蒋商把发箍摘了下来。

完蛋,被发现了。

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沉默了数秒,她十分淡定的扭回头,视若无睹般默默往前走了一小步。

准备溜之大吉。

下一秒后衣领就?被一只手勾住,响起蒋商慵懒的语调:“跑哪儿去?”

“季轻盏。”蒋商走近,站在她身?后,然后轻轻俯下了身?,在她耳畔不急不缓的说:“你胆儿挺肥啊。”

他似乎是被气笑了,声音里藏着几分笑,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脸颊,在耳旁响起时似有股电流在滋滋作?响,顺着脊柱蔓延全身?。

季轻盏头皮倏然发麻,像是被惊住的兔子,她瑟了瑟肩,心跳异常迅速,浑身?有些发软的同时她撑着身?子不敢动弹。

两人的距离太近,她似乎只要轻轻偏头,就?能亲上他。

若是前段时间,她肯定会?肆无忌惮的这么做。

但?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有些怂了,做不出这种胆大的事?。

蒋商没再说话。

他安静的垂下眼睑,看见季轻盏像是木桩子驻呆在原地。

她耳朵尖越来越红,像是被染了红色颜料。

他勾唇轻嗤,并没有轻易放过她。

“季轻盏。”他松了后衣领,看到她松了口气后,他轻笑:“你这是在害羞?”

季轻盏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就?迅速提了上来。

“怎么可能!”她猛地转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不要乱说!”

蒋商看着她,维持着俯身?与她平视的姿势,好看的眉尾轻挑了下:“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

啊!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他就?一定要看她出糗吗?

季轻盏握紧手机的指尖泛了白,浑身?气血迅速上涌,她气得浑身?轻颤,这会?儿早就?没了再拍美照的心情?。

她感觉自己脸颊越来越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又像是在35℃的太阳光下暴晒着,毒辣辣的烈阳烘烤着全身?,像是下一秒就?会?嘭的一声变成北城最地道的烤鸭。

但?她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她只是站在原地,气鼓鼓怒视面前的人,以维持自己最后的面子。

这时,她敏感的听到蒋商笑了,她浑身?的毛立刻炸了起来。

蒋商笑起来十分好看,笑声带着克制,低沉,悦耳,像是一个?小钩子带着几分轻挑勾了下你的心,稍纵即逝,却能留下长?久不息的巨大威力。

那双漆黑深邃的黑瞳里荡着浅笑,一张俊脸在周边圣诞树彩灯的照耀下更耀眼了。

季轻盏只觉得刺眼。

这个?妖孽!

笑个?屁啊!

“季轻盏。”蒋商喊了她一声。

她立刻气呼呼的扭过头,佯装去看远方?的风景。

内心却在嚎叫:不要叫我名字!恶毒的男人!

下一秒,她就?听到蒋商撂下句:“没胆子承担后果,就?不要再做这种撩人的事?。”

话落,他就?迈着长?腿率先离开了。

季轻盏这次像是个?气球直接炸开了。

她看着蒋商离开的背影,气血已不足上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薅他的头发!

*

季轻盏冷着脸气势汹汹回到了家,羞耻和愤怒团团包围着她,促使?她第?一时间就?给蒋商在微信发了绝交。

誓要跟他对抗到底,挽留面子!

但?没一会?儿,她就?隐隐担心起蒋商会?不会?把那个?发箍给扔了?

不行啊,那可是她花了巨资买的!

但?她前脚刚说的绝交,后脚难道就?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季轻盏没去质问蒋商。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蒋商把发箍荧光牌里闪动的字改了,还戴在了她头上。

她好奇摘下来看,看到灯牌滑过一句话:[季轻盏,你这是在害羞?]

季轻盏被吓醒了。

醒来后她看着空荡的周围,并没有蒋商,也没有发箍灯牌,更没有那句让她炸毛的“你这是在害羞?”

卧室寂静,只有挂在墙壁上钟表分针缓缓跳动的声响,视线缓缓移过,落地窗外漆黑夜幕下皎洁的明月泛着清冷的光。

这时,明月里忽然浮现出蒋商那张惑人的脸,以及那句:“季轻盏,你这是在害羞?”

季轻盏呼吸一窒,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惊醒,她坐在床上,立刻抬头去看落地窗外的景象。

明月高悬,周身?泛着淡淡白色薄雾。

好家伙,还是个?梦中梦。

蒋商这个?害人精!

她随手拿过床边的小猪布偶,愤怒发泄搬对着窗外明月扔去。

小猪布偶跟坚硬的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最后再次掉落在瓷白地砖上。

她拉着被角一把盖过脑袋,睡觉!

十分钟后,季轻盏满脑子回放的都是蒋商那句话。

她彻底崩溃了,愤怒的在被窝里发泄般乱踢着被褥。

啊啊啊蒋商你个?嘴毒的快走开啊!

*

次日,休息日。

季轻盏顶着熊猫眼站在了洗漱台前,看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又把蒋商问候了一遍。

她端着早餐走到餐桌前,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弹出了胡晓橙的来电。

滑动接听。

“轻盏,你现在手上有没有多余的钱啊?”胡晓橙语气很急。

季轻盏下意识回道:“有啊,你要多少啊。”

胡晓橙:“你有多少?”

季轻盏认真想了下:“嗯……除去存在银行做定期的钱,我现在手上余钱只有五万,够吗?”

“可能,不太够。”胡晓橙在那头沉默了会?儿:“我需要五十万。”

季轻盏心下一跳:“五十万?你要拿去做什么?”

胡晓橙有些犹豫:“你先别问了,我保证这些钱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我需要知道你有什么困难。”季轻盏说。

胡晓橙:“是我男朋友,他家里父母生病,公司资金还出了问题,现在很需要钱。”

季轻盏这才放了心:“这样啊,那行吧,那我一会?儿去银行把钱都转给你,我银行只存了四十万,嗯……这样吧,我把我手上余钱都转给你,自己留两万,可以吗?”

“谢谢。”胡晓橙:“轻盏,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的。”

季轻盏不在意:“没事?啦,你是我最好的闺蜜嘛,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的。”

“……”

吃过早餐,季轻盏就?去银行把之前存了定期的钱全取了出来,之后把四十三万全转到了胡晓橙的银行账户。

*

季轻盏休息日在家里宅了一天,又接了两张稿,之后又把刚赚到的钱微信转给了胡晓橙。

她手上是真的没多余的钱了,但?好闺蜜有难,她就?想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帮助。

第?二天她回到了公司。

刚坐在工位上,同组的一位原画师就?找上了她,说要借五万块钱应急。

她苦笑:“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

那人悻悻离开。

柳应若目睹了全过程,坐在工位上举着咖啡杯翻了个?白眼:“不想借就?直接说,或者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啊,你手头还会?紧?现在公司的人谁不知道你有一个?开着迈巴赫的男朋友?”

季轻盏立刻看过去。

这时,旁边张以捷暗暗戳了一下她胳膊,她回头。

张以捷把手机递给了她:“轻盏,你被偷拍了,你看看。”

季轻盏接过手机,低头翻看着群聊,她扫了眼群聊名称,内心疑惑:“我怎么没有这个?群?”

张以捷解释:“前段时间有人特地建了这个?QQ群,把我们?两个?都排除在外了,我也是刚进?去的,里面的人都匿名了。”

季轻盏没再说话,点开了被偷拍的照片。

照片内,她穿着那次去汉服展的白色印花短袖,黑色短裤,拉开了迈巴赫的车门。

照片有好几张,甚至拍到了她坐进?车里的照片。

这时,柳应若坐在工位上叹了口气,话里有话的拖长?腔调:“有些人手段真高明啊,命也好,一边找着有钱的男朋友,一边吊着未婚夫,事?业感情?双收。”

季轻盏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管你屁事?。”

柳应若笑容僵住。

其他工位的同事?纷纷抬起头往这边看来。

季轻盏也不怯,她看着柳应若一字一句戳着人心:“我命的确比你好,毕竟谁让我有一个?开着迈巴赫的亲哥呢。”

柳应若脸色忽然一变。

张以捷有些震惊:“亲哥?我草,宝,你到底什么家世?”

季轻盏把手机递还给了她,语气平静:“没什么,季攒是我哥,这辆迈巴赫是他的车,他上次有事?来找我,所以就?被人拍了。”

“对了,这些照片是谁发布的?”她问。

柳应若眼神乱瞟,心虚的放下咖啡杯,低着头佯装画稿。

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季攒竟然是季轻盏亲哥?

那可是季攒!

与蒋家在游戏行业并称“双龙头”的季攒!

他怎么可能是季轻盏亲哥?

张以捷摇头:“不知道啊,这些都是一个?人匿名发的,根本查不出来。”

季轻盏视线扫过柳应若,没证据也不好轻易指责。

*

虽然有人把偷拍的照片发在了群里,并且故意引导舆论,散步不实信息,但?由于是匿名方?式,所以这件事?暂时无法得到有效的处理。

季轻盏只能默默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等待时机再找出那个?人。

当晚,她也偷偷进?入了匿名群。

发现有人把她早上在公司说的话录音放在了群里。

“管你屁事?,还有,我命的确比你好,毕竟谁让我有一个?开着迈巴赫的亲哥呢。”

“没什么,季攒是我哥,这辆迈巴赫是他的车,他上次有事?来找我,所以就?被人拍了。”

顿时,匿名群再次炸了起来。

“卧槽,季攒是季轻盏亲哥?”“别吓我,是那个?上了国际金融杂志的季攒?”“天,那可是个?人物?,我一个?男的都佩服他。”

“除了蒋家那个?隐退的大少爷外,我最服的就?是他了,他是真牛逼,以一己之力创下了如今的成就?。”

“不不不,我个?人觉得还是蒋家那个?大少爷厉害,当年他一张计划书直接让蒋家绝地逆袭好吗?”

“两个?都是个?传奇,只可惜蒋家那位大少爷隐退的早,谁也没见过他,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

“等等,季攒是季轻盏亲哥?那我们?……完了,我上次偷偷把季轻盏的画稿撕了,不会?被查出来吧?”

“别说了,我上次还把她新?买的水杯扔了呢。”

“上面的,你们?那些小儿科算什么,当初可是我散布的谣言,说她喜欢蒋从霖。”

“牛逼666,害她被嘲的人原来是你。”

“哎,也是可怜她,我记得她当初解释了很多遍自己不喜欢蒋从霖,但?就?是没人信。”

“哎哎哎,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跟她打好关系,说不定能见到季攒呢,他哥好帅的!”

“……”

季轻盏缓缓翻动着聊天记录,越看越气,甚至想直接破解这些匿名的人,然后顺着网线爬过去揍他们?。

但?奈何她没那个?本事?。

刚准备下线,屏幕页面忽然被来电占满,是房东的电话。

她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这套公寓的原房东是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奶奶,待人和善,对季轻盏很好。

但?后来这位老奶奶逝世,接管这套公寓的人就?成了老奶奶的孙子。

这位在小区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有几套房子,对租客态度恶劣。

季轻盏之前跟这位对接了几次房租,都被他骂了不下五次,除了几次言语侮辱外,甚至有一次半夜三更拿着钥匙开她家的门。

最后被她一通热心的110电话,为他戴上了一副银手镯和赠送了牢房十五日游。

要不是跟他签了租房年限合同,季轻盏早就?想搬出去了。

不过距离年限合同也没几个?月了。

她准备等时间一到就?迅速搬离这里。

季轻盏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安静听了会?儿,她这才得知对方?打来这通电话的意图。

——这套公寓即将要被卖给其他人了,对方?希望她在明天下午五点前搬离这里。

季轻盏尽量克制住不好的情?绪:“我就?算搬家也需要先找到新?的住处啊,而且您就?给我不到一天时间,我搬去哪?何况距离合同到期还有两三个?月呢。”

对方?骂了几句脏话:“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明天我就?要带买家来看房,有本事?你出钱把这套房子买了啊,没钱就?别逼逼,我大不了多赔你点钱,你赶紧给我搬走!

我可告诉你,明天下午五点前你要是不搬走,后果自负,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有胆子跟我在这叫板!”

“你……”

话没来得及质问,对方?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季轻盏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轻颤。

良久,她又忽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叹了口气。

算了。

还是尽快找房吧。

*

次日,季轻盏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坐在了工位上,她掏出手机还在找新?的房源。

昨晚她通宵都没挑到合适的房源,不是交通不便利,就?是价钱太高。

如果租一套房按照付三押一的形式,按照南城现在的房价,她要是想挑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房源,她现在手头上的钱根本不足以支撑。

胡晓橙有男朋友,不方?便让她去住,何况他们?也正在面临经济危机。

她又不好伸手再去向季攒要钱,毕竟当初说要独立的人是她,要断绝关系的人也是她。

季轻盏放不下那个?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联系着租房中介。

午休,她为了省钱并没有去公司食堂吃饭,而是跑出去买了桶泡面。

但?泡面并不足以填腹,她又跑去饮水机一连喝了好几杯水。

呜呜呜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艰难的日子了。

肚子再次咕咕叫嚣,季轻盏无奈拿着水杯又去接了水,回到工位的途中,她看见柳应若和罗嘉佳坐在桌子上,正在向周围的人大声讲着新?得到的信息。

“我跟你们?说,季攒那方?面有问题。”

“哪方?面啊?”

柳应若掏出粉饼:“还能是哪方?便?脑子呗。”

罗嘉佳:“季攒有病,听说他体会?不到人的情?绪,好像他自己也没有情?绪,别人都给他起了外号,叫什么季AI,笑死。”

柳应若补着妆:“蒋从霖之前告诉我,季攒其实对她妹不好,两个?人早就?断绝关系了。”

“所以我说啊。”她翻了个?白眼:“有些人就?算有一个?多金的哥哥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赶出家门了,何况这个?哥哥还是个?有病的,说出去都丢人。”

“哈哈哈哈……”

“你们?说,季攒患了那种病,对他父母怎么样?”

“这个?我也听说过。”柳应若笑着:“听说啊,他就?是个?白眼狼……啊!”

话音未落,柳应若就?惊慌失措的尖叫了声,连忙从电脑桌上下至地面。

——是季轻盏泼了她一脸的水。

“季轻盏你有病吧?”

她怒视面前人。

“嘭”的一声,水杯被重重放在了桌面上。

季轻盏目光冰冷的看着柳应若:“你再说我哥一句坏话试试。”

柳应若心虚扭过头,从桌面上的抽纸里抽出了两张纸巾,边擦着脸上的水嘴里边嘟嘟囔囔的骂着有病。

张以捷怕再闹出大乱子,拉着季轻盏走了。

*

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总监那,两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总监冷着脸让季轻盏道歉:“她说你哥坏话固然不对,但?先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何况你还是这个?组的组长?,组长?带头打人,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赶紧道歉。”

柳应若站在一旁捂着脸,眼里蓄着泪花,低头小声抽噎,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模样。

季轻盏态度很坚决:“我不会?道歉的,这件事?我没错。”

总监皱眉:“你现在道歉还能保住你组长?的位置。”

季轻盏抬眼,看了总监几秒,撂下句:“这组长?谁爱当谁当。”

话落,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

季轻盏下班坐在回家的的士上,收到了总监发来的短信:你这几天别上班了,给我好好冷静冷静,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

她关了手机,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张以捷以及其他几人的私信。

张以捷:“宝,你就?道歉吧,道个?歉又不会?少一块肉,主要是组长?这位置是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别还没捂热呢,就?到了别人的手里。”

“道歉吧,大家都是同事?,别闹得太难看了。”

“还是赶紧道歉吧。”

“……”

季轻盏克制住心底升腾的怒意,颤抖着手指敲打着字母:凭什么?她侮辱我哥为什么不道歉?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哥是她能随便侮辱的吗?

张以捷发来了语音:“你跟你哥……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

季轻盏按着语音,声音是克制不住的颤栗:“那他也是我哥啊!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护着他,还有谁能护着他?”

“……”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听到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默默抬头瞟了下内视镜。

*

下了的士,季轻盏干脆将手机关机了,世界仿佛在霎那间清净了。

她深呼了口气,强行克制住心底早已紧崩到极致的情?绪。

不能哭,不能哭。

多大了人了还哭!

站在电梯内,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电梯打开的瞬间,她走了出去,然后因为看到了什么,而停下了脚步。

公寓门前满地狼藉,她的被褥,衣服,行李箱,玩偶等尽数被扔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眼前画面。

半响后。

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掏出钥匙试着去开锁,可门锁早已被换掉。

眼前杂乱的情?景像是幻影般呈现在眼前,可又真实的让人无法接受。

楼道的灯忽灭,季轻盏站在原地没动。

半响。

她蹲下身?,低着头,沉默着一个?一个?捡起散落满地的东西。

楼道的声控灯随着细微的声响忽闪忽灭,季轻盏蹲下身?捡东西的背影在楼道内时现时灭。

*

夜晚的南城璀璨繁华,周边商场实体店都散发着惑人的魅力。

季轻盏一手拉着两个?叠到一起的行李箱,身?上背着装满零碎生活用?品的背包,步伐沉重又缓慢的漫步在柏油路上。

时不时会?有呼啸而过的车流极速驶过,璀璨的路灯下倒映着她娇小身?影。

她给胡晓橙打了电话,但?胡晓橙去了其他城市,无法帮助她,只给她发了点钱,让她先在酒店凑合一晚。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胃部忽然剧烈抽疼了起来,她猛地停下脚步,没再行走。

应该是白天凉水喝多了。

她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行李箱上的收纳盒和檀木盒“嘭”的掉落,摔在地上的同时其中小型玩偶散落一地,鱼竿掉落出来,重重摔在脚旁。

*

蒋商刚从福利院回来,奥斯莱斯行驶在柏油路上,夜色阑珊,外头景象迅速往后倒退。

蒋商低头,解锁了手机,点开了熟悉的布偶猫头像。

那次圣诞节过后,季轻盏就?再没找过他。

朋友圈也没更新?,微博更是毫无动态。

难道生气了?

这时,车子行使?而过的瞬间,余光车窗外一抹熟悉的娇小背影迅速而过。

“胡叔,停车。”

他放下手机:“倒过去。”

胡宽焱立刻驱动车倒行。

车窗外那抹娇小身?影再次出现。

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

季轻盏捂着抽疼的胃部,浑身?冒着冷汗,微风一吹,她就?下意识打着寒颤。

这几天怎么那么倒霉?

余光忽然捕捉到摔到地上,从檀木盒里掉落来的那把鱼竿。

她想到了蒋商,这段时间她故意冷落他,他也没有找她。

他就?这么不在乎她吗?

是不是无论她追多久,在他心里依旧掀不起一点波澜?

她就?这么差劲吗?

这么不入他的眼?

小腹再一次猛抽,她皱眉把头压的更低了。

当她在心底埋怨蒋商时,忽然敏锐的听到了一声“季轻盏。”

是蒋商的声音。

有点不真实。

她立刻抬起头,顺着声源处望去。

蒋商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视线扫过她身?旁一地的狼藉,最后目光定在了她苍白小脸上。

“怎么回事??”

他皱眉。

季轻盏只是愣愣盯着他。

蒋商蹲在了她面前,直视她:“还有没有意识?”

看着近在咫尺真真实实的人,这一刻,积攒数天的情?绪忽然如潮水般汹涌袭上头顶。

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终于在这一刻断裂。

季轻盏不知哪来的冲动和勇气,她伸出手直接抱上了蒋商。

她搂着他脖颈,将脸整个?都埋在了他颈窝处,强忍眼眶的酸涩,但?眼泪却像是失控般没出息的掉落,打湿了他的肩头。

“蒋商……”

她声音颤栗的轻呼了声。

这会?儿,她胸口闷噎的厉害,她咬着牙忍着胃部抽搐,微风袭来,她浑身?再次打着寒颤,她紧紧搂着他,像是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这一秒,所有压制的情?绪在此刻崩塌,彻底释放了出来。

“怎么办。”她埋在他肩头,破了音:“我没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轻盏: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吗?

蒋商:我改。

后来,季轻盏跟着闺蜜去游玩,因为帅哥太多,她太上头,十天都没找蒋商。

蒋商:?

呜呜,崽崽太可怜了,还是让蒋妖精疼疼你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