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敖正在曼谷安全屋里整理近期高飞翔公司的运营数据。
这些数据都是通过夏然得到的,以夏然的权限可以接触公司大部分的主营业务,作为夏然的助理,自己接触这些资料自然也名正言顺。
经过几轮对网络攻击的防御,高飞翔改变了以往对夏然的看法,公司一些属于高飞翔核心管理圈的人也逐渐接受了夏然。
这些管理层心里状态的变化,是很有利于夏然获取情报和掌握关键信息的。
在这些人心里放下戒备,对以往高飞翔交代过不能轻易泄露、展示的资料,也对夏然彻底敞开怀抱。
一则收到短信的声音响了,是一条短信,为什么会是一条短信?方敖的神经警觉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是一个他并没有保存的手机号码,开头是092,是泰国的手机号,打开短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吉拉宇俄罗斯”。
这显然是夏然用备用应急卡号发过来的短信,吉拉宇是高飞翔的父亲,吉拉宇去了俄罗斯,俄罗斯是盛产黑客的地方!
卧槽!方敖一股子血液朝头上涌去,大脑短暂地陷入了停滞的状态,随即恢复冷静,但是他的信息编码系统上映射在脑中写了一排字“吉拉宇去了俄罗斯找黑客!”
自己在暗网上联系的黑客,很大概率也是俄罗斯的,是不是吉拉宇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夏然的计划?吉拉宇动身前往莫斯科,到底是干什么?
这条信息肯定至关重要,不然夏然不可能启动备用卡号。方敖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但是没有办法。
方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一股子无名之火在方敖心中燃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在暴跳。
目前这个行动是自己和夏然瞒着19号弄的,按照严格的组织程序来讲的话,自己两个人算是“擅自行动”,但是现在已经是开工没有回头箭了。
方敖一拳重重地砸在电脑桌上,凹下去一个坑,疼痛的感觉从手指传入小臂,再从小臂进入大臂,没有到大臂之前,大脑中已经给出了疼痛的反射。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他走到安全屋的卫生间,打开花洒喷头,开关阀门全部偏向了蓝色的那一侧,他把头低下去,冷水像冰虫一样钻进了他的毛孔里面。
作为一个侦查员,在复杂和危险面前,能够使自己冷静下来,是一种能力。
人不可能是任何时刻、任何情节、任何地点都能够无条件地冷静下来,但是学会一种保持冷静的能力相当重要,有些人是通过跑步、有些人是通过看书、有些人是通过睡觉,诸如此类。
方敖就是通过这种外部物理降温的方式,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一会,他站在起来,关掉了花洒,他并没有擦头,水肆意地流洒在地上,方敖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随后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想,我现在方敖算是冷静了下来。
面对曼谷的地下王国皇帝般的存在,自己和夏然两个人对付起来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吉拉宇已经到莫斯科了,如果吉拉宇发现了什么,必然会通过高飞翔对自己和夏然两个人采取一定的限制措施。
但是高飞翔并没有,根据夏然之前的描述,今晚上是高飞翔在别墅为夏然举办的生日宴会,方敖借故并没有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呢?作为侦查员,必须时时刻刻地吧把方方面面的问题,考虑周到、考虑清楚。
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方敖和夏然两个人都在场的话,万一19号在曼谷的前沿组、方敖的安全屋,或者夏然对飞翔公司的一些其他的调查策略暴露了话,两个人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当然说被动是一个轻微、委婉的说话,更贴切的说法是“两个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境地!境地!什么是境地!方敖现在脑海中终于想出了对策“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
我们不能坐等吉拉宇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能束手就擒,但是自己两个人的能量,毕竟有限,方敖不知道从那里扯出一条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就朝门外走去。
现在是时候找李军帮忙了,他娘的,因为自己和夏然的疏漏,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吉拉宇会亲自出马。
李军和19号前沿曼谷工作组,驻扎在曼谷城边一家小酒店里面,这里有一个曼谷的影视城,所以在这周边住了有很多还没有出名,却等待机会出道的演员。
还有一些成批的导演团队、演出团队、编剧团队等等住在这些聚集的小酒店里面。
李军他们进来也是以拍电影的名义,但是酒店老板并不在乎这些,只要给钱就行,哪怕你是来影视城要饭的,又如何呢?
李军的驻扎地方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方敖和夏然的身份,是一种卧底的角色,所以双方约定,除非发生特别紧急的情况。
双方并不会轻易见面,而这次方敖却是冒冒失失地到了影视城的门口。
方敖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感觉到有些不妥,方敖没有进哪家小旅馆,而是绕道走进了一家咖啡厅,他坐在咖啡厅里面,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起来。
算是祛除刚刚冷水冲头的寒气,喝了大概两口,方敖又借故上卫生间而离开,在桌子翻开“waitg”的牌子,意思是人并未远离,提示服务员不要打扫。
方敖在卫生间的隔间里面,学着夏然的模样,启用了另外一张备用卡,把在咖啡厅碰头的消息,发给了李军。
随后,备用卡自然也被冲到了下水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张电话卡,几十年都不会被人发现。
方敖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品尝着咖啡,这是一家可续式咖啡,店家贴心地在每一个咖啡旁边放了一壶开水,方便消费者自己续。
曼谷现在飘起了小雨,雨水像无声的眼泪一样从天上落下,一丝一丝的,像鼻涕、一点一点的,像露水,有些似乎还在随风飘摇,摆来摆去的。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圆筒礼帽的人走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些资料,他走到方敖所在的咖啡桌上坐下来,大声地说了一句,就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一样。
“方先生,您投资的这个剧本,我们又改了一遍,这回当面给您送过来过目。”男人说
男人随后双手举过资料,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方敖敲着二郎腿却是像一个投资人。
男人骨架看起来较为高大,一脸正气,毋宁说,老读者很容易猜到这个人就是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