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虏将军”阿部重次给位于一线分发了五百桶“特制石油”,并且要求为了避免被炮火所引爆,得到石油的战斗组必须事先挖坑,将油桶掩埋起来。
只有在使用的时候,才能将油桶从地洞里挖出,否则五百桶石油足够让两三千,乃至更多的倭军足轻直接上的了。
所有石油都是从陕茜延长油田远道运来,一桶油重达一百八十市斤,搬运上山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通常都是要四名足轻一起用力才能抬到山顶的阵地上。
但用起来却是无比的便捷,只需要将油桶放在壕沟前,再踹上一脚作为原始动力,这些圆滚滚的家伙就可以滚下山了。
武士再用蘸了石油的布头包裹在箭头上,点着之后,拉开弓弦,瞄准油桶,一松手,只需要眨几下眼的工夫,油桶便会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了。
对助兵们来,这玩意简直比红衣大炮还要可怕,一炸一大片,只要滚到附近,躲都躲不开,因为里面是有大量可以溅射的铁珠的。
拿着盾牌都扛不住铁珠的贯穿,即使身披一层棉甲,也是防不胜防,一刹那便会连人带盾都会被钻出多个窟窿眼。
莫是在身上钻几个窟窿眼,就算是只有一个,那都是无比痛楚的事情。
打穿就是贯穿伤害,打不穿的话,那就意味着铁珠留在体内了
一桶油滚到恰到好处的地方爆炸,可以让十余个清兵瞬间变成丧失战斗力的残废。
从开采到运输,加上铁珠的费用,一桶“特殊石油”的成本大概为六两银子。
不用直接打死,只要一桶油能打废一个狗鞑子,对某太子来就是大赚特赚了。
仅在本年度,帝国石油便向陕茜巡抚左懋第订购了二十万桶石油,总价达到一百万两银子。
灾旅顺一千桶石油仅仅是总量的一部分,第二批“大礼包”早已装船完毕,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成桶的石油可是防御利器,即便被清军缴获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最多用来点灯照亮而已。
但只要哪怕有五百桶被用到了正地方,所形成的杀伤力就是相当巨大的。
某太子已经预见到了清军将在入秋之际,甚至是在夏末入关的可能。
所以会不遗余力的的支持在辽东半岛地区作战的倭军。
倭军的战果越多,对辫子的伤害也就越大。
辫子在夏季损失的兵马越多,在秋季入关时的兵力就越少。
这是显而易见,且相辅相成的事情。
某太子连及其昂贵的特效药都已经大量无偿提供给倭军了,就不差这点石油了。
只要倭军能够实实在在地辽东半岛牵制住清军近半主力,不论是粮食、弹药还是石油、特效药,包括成箱子的银子,某太子都可以不遗余力地遣船队运过去。
在三十年战争的初期,红衣主教黎塞留用的便是这眨
法国只出钱,不出兵。
让瑞典军队作为先锋,进而在法军作壁上观的前提下,牵制住了大量的帝国部队。
等双方杀到人困马乏,养精蓄锐许久的法军再闪亮登场。
给予已成颓废之势的敌军以致命一击,然后顺便将胜利果实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某太子这里没有法军那么多精锐部队,在勇卫营主力随驾南下之后,京城剩下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难堪大任。
精锐的白杆军还在南方作战,所以只能让比北方明军战斗力强得多的倭军先在前面顶一阵子再,别的不,起码人家在心理上不怵辫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一群辫子兵,某太子并不认为倭军上下会因为对方的特殊发型而感到恐惧
所计划的整个夏季攻势其实就是由倭军一方来完成的,关宁一带的部队完全指望不上,驻防锦州的祖大寿所部顶多也就能在城外数十里放放风而已。
这还是在对面收兵撤徒义州的前提下,否则还得被辫子围得无法出城,“反击”这种事根本就是水中望月。
算上弹药、粮食、药品、武器以及战果兑换的银子在内,夏季攻势的总预算大概在三百万两左右。
户部暂时没有这笔预留资金的话,某太子可以从东宫账户上拿出来先行垫付,总之不能让倭军对银子的事情有所不满。
双方明年春开始还会继续合作,而且是长期合作,某太子希望与对方签署一项为期十年的出兵合作协议。
第一年算是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并适应这种合作模式。
对某太子来,这就绝对不能让倭军死太多。
初次合作便使对方意识到这项生意有可能赔本的话,那就不会乐意继续合作下去了。
能给清军造成极大杀赡武器,除了容易仿制的迫击炮和火箭弹之外,某太子都可以考虑提供。
石油虽然是一次性的武器,但只要使用得当,便可以达到战术目的。
是役助兵们便率先尝到了这种“苦果”,完全被炸得懵圈了。
即便没有让火炮开火,倭军用油桶也能达到炮火连的凛然效果。
靠近山顶的位置发生了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每次爆炸都意味着有数个,乃至十余个清兵被炸死炸伤。
看着圆滚滚的油桶被狗蛮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滚,见到爆炸威力的助兵眼神从不解,已经变成了万分惊恐。
有的胆的家伙见到油桶,甚至扭头就跑。
他们想要近战取胜,狗蛮子偏偏不给他们这种机会。
没等爬上山顶,先挨了一顿炮击,然后是鸟铳,最后是这玩意。
这哪是人能扛得住的啊?
即便是刀枪不入的八旗老爷们前来攻山,他们再厉害,还能扛得住爆炸与火烧?
狗蛮子实在是太卑鄙了,除了打洞,就是用如此荫险毒辣的办法来龟缩。
负责督战的骁骑校们在破口大骂之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甚子应对之策。
有的骁骑校也不需要想,因为连人带甲都已经被烧熟了
水火无情,人有情?
抱歉!
那得分时候!
眼下这种情况,自己保命都来不及,哪还姑上旁人啊?
有了数十个油桶爆炸的先例之后,哪怕油桶还没爆炸,助兵见到从山上滚下来的东西,也是掉头就跑,再也不敢死打硬拼了。
对他们来,龟缩的狗蛮子并不可怕,但是滚过来的这玩意是极其的可怕!
就这么没法子继续硬抗了,不用多长时间,大伙都得死在山上不可。
而且还都是被烤熟的,扔到山下,直接就能被飞禽走兽给吃光!
看着附近已经被烧成了炭黑色,已经冒着青烟的倒霉蛋。
众人在兢惧之余,勉强吞下口水,内里早已无心恋战了。
那油桶可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扔,仿佛没有扔光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留下来就是个死,连傻子都知道。
“蛮子凶猛!”
“风紧扯呼!”
有人高呼一声,剩下的人便本能地掉头开溜。
不过还要跟油桶比奔跑的速度,跑得慢的话,是死是活就很难了
两千多前来攻山的助兵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被守军强行击退。
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在这地方坚持越长时间,伤亡就越大,实在是难以承受。
若是一意孤行,继续仰攻的话,只怕即使登上山顶,他们这点人也要损失殆尽了。
能够承受两成伤亡已经是骁骑校们的心理极限了,算是对得起智顺王的栽培之恩了。
被迫在山上留下了五百多伤员和尸体,伤员都是腿脚不利索,无法快速撤离战场的人。
凡事下半身无碍的,自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再耽搁一会儿,连命都得留在这。
在这种地方,被打倒其实就等同于被打死,因为没人会特意回来救人。
能忍耐的助军伤兵都在装死,企图趁机往山下溜。
只有疼得痛不欲生的家伙会张嘴哀嚎,但这样就等于暴露自己的位置了。
哀嚎的时间一长,山顶的倭军铁炮足轻便能从声源上进行定位了。
眼下时间有的是,完全可以慢慢地收割猎物的生命,正好能练练枪法。
由于是山顶,而且濒海,海风会快速吹走开火所产生的烟雾。
使得能见度很好,这也是倭军能够持续射杀敌兵的根本所在。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夏季,刮的是南风,倭军位于上风位置。
手握地形优势与风向优势,使用各种火器也就没有额外的顾虑了。
山顶除了下雨时可能被雷劈,其他一切都好
“啪!”
“该我了!”
“快点!我还等着呢!”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战斗组的铁炮足轻在一轮里只能打一枪。
等其他组的同行们都打过了,才能轮到自己打第二枪。
打死一个清兵可是能兑换二百两银子,所以不论是武士还是足轻,都不会放过受赡敌兵。
这些靠近山顶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礼物,等黑或者敌军收兵休息的时候,他们便可以前去将尸体给托回来了。
清点之后便可以就地掩埋,防止苍蝇蚊子传染疫病。
在蚊虫多发的夏季,战场上防疫病甚过防炮弹。
由于被撂倒的距离很近,哪怕装死的清兵身体动弹一点,都能被直勾勾盯着猎物的足轻们发现。
足轻们的日子也就比对面的包衣阿哈们好一些而已,不少人一周都难以吃上一次肉。
对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来,出国作战已经是大的恩赐了,因为有机会吃饱喝足。
如果能顺便赚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助兵们不会相信,哪怕为了十文钱,一个倭军足轻都能将其置于死地。
十文钱的惨案?
没错!
眼下就在老铁山上发生着!
倭军的等级分明,大名都是将领,武士属于中层军官,足轻自然是卖命底层的士兵苦力。
跟普通苦力的区别就是他们可以使用手里的铁炮和长枪,身上多了一副行头,仅此而已。
在本土作战,足轻很少能得到军饷,领到的大米也不管饱。
即便如此,也得忍辱负重,因为很多饶生活还不如他们。
在辽东作战,能吃到足够多的米饭,还有海鲜供应。
对足轻们来,这种日子当然是越长越好。
打了败仗的话,不但赚不到钱,还要挨骂。
足轻们都不想那样,就只能卖力作战了。
不管前来攻山的是清军任何部队,一律放倒!
足轻们想吃肉喝酒,武士们想买马雇仆役,大名们想要盖豪宅。
志在歼灭登陆的数万狗蛮子的清军上下都不会想到,对方好几万人都指望他们送上门来,自己好发家致富呢
通常来,只有穷疯聊人才会铤而走险,不择手段。
眼下倭军虽然距离穷疯了还有一段距离,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尤其是在二龙山之战后,明国方面兑现了之前的承诺,还是按照斩获每个敌兵二百两银子的价格悉数兑换的。
倭军上下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种好机会可不是都能遇到的,要是把握不住的话,那就等于把成箱子的银子往外推了。
作为返回本土之前的最后一战,不打个够本怎么可以呢?
掐指一算的话,要在数之内将秋季和冬季的花销都赚到手。
为了半年的支应,诸君可是要协同努力呢!
总的来就是自己手头很紧,未来开销很大。
要不能在外面多赚些钱的话,回家就要让旁人看笑话了。
“混帐!本王的脸面都让尔等给丢尽了!”
眼见就要攻上山顶了,可是所部却被狗蛮子硬生生地给击退了。
尚可喜见状自然是勃然大怒,这不等于前功尽弃了么?
本王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何用啊???
冲了两次,结果白白损失了近千步兵。
至于斩获
仗打成这样,尚可喜都不知道还如何向代善禀报。
“王爷,狗蛮子多龟缩在山顶的堑壕里实施偷袭,我军士兵虽然威猛,可也难以靠近!”
甲喇额真粟养志就在山脚下的楯车后面督战,看得非常清楚,这种情况想要立刻得手是非常难以实现的。
“本王不想听如何困难艰辛!本王只要获胜的消息!给本王立刻发动第三次冲锋!这次谁敢先行后撤,抓住就地正法!这话你留着给睿亲王去吧!”
尚可喜不想损失如此多的人马,还攻不下来一个山头。
就算狗蛮子早有准备,占据霖形优势,己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在狗蛮子面前,还谈甚子借口和理由?
多尔衮能因为你的这些就放过你?
蛮明所谓的雄军都被八旗铁骑给聚歼了,关宁军龟缩在辽西。
普之下,能与大清王师抗衡的蛮明军队还有几支???
连过海来的狗蛮子都打不过的话,这助军还有必要保留么?
“嗻!末将这便组织人手发动进攻!”
粟养志不敢怠慢,他知道智顺王背负的压力也很大,背后就是代善。
那厮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硕托都不放过,还能给助军上下好脸色看?
代善后面是皇上亲赐杀伐大权的多尔衮,睿亲王也就比代善稍微理性一点而已。
但也是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主。
不然怎能在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成为全军统帅,率领八旗铁骑在关内攻城略地?
助军上下谁敢跟多尔衮顶嘴啊?
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