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留学时,每逢中国的重大传统节日,辜鸿铭总要在房间朝东的位置摆上一个祭台,敬上酒馔,遥祭祖先。房东老太太见后揶揄道:“你的祖先什么时候会来享受你这些大鱼大肉哇?”他回敬道:“应该就在贵先人闻到你们孝敬的鲜花花香之前!”对方登时瞠目结舌。
学部侍郎乔某对辜鸿铭说:“您所发的议论,皆是王道,但是为什么不能在今天实行呢?”辜答道:“天下之道有两种,不是王道,就是王八蛋之道。孟子所谓‘道仁,仁与不仁而已矣’。”
1893年,辜鸿铭协助张之洞筹备铸币厂。某日,铸币厂的专家请辜鸿铭吃饭,大家推举他坐首席。席间,一位外国专家问辜道:“你能否给我们讲讲贵国孔子之道有何好处?”辜回答道:“刚才大家推我坐首席,这就是行孔子之教。如果都像你们西方所提倡的竞争,大家抢坐首席,以优胜劣败为主,我看这顿饭大家都吃不成了,这就是孔学的好处!”
中日甲午战争后,伊藤博文到中国,曾与张之洞有过接触。时任张幕僚的辜鸿铭将其翻译的英文版《论语》送给伊藤,伊藤调侃道:“听说你精通西洋学术,难道不清楚孔子之教能行于两千多年前,却不能行于二十世纪的今天吗?”辜答道:“孔子教人的方法,就好比数学家的加减乘除,在数千年前,其法是三三得九,如今二十世纪,其法仍然是三三得九,并不会三三得八。”伊藤听罢,一时词穷。
辜鸿铭跟随张之洞多年,但张有时不听辜的进言。一次,有汪某对辜说:“你都是从是非上去分析,所以他听不进去。张为人,只知利害而不知是非,如果你想劝动他,应从利害上去讲。”此话传入张的耳朵后,张大怒,叫来辜鸿铭,问道:“是谁说我只知利害不知是非?如果我只知利害,那我现在有家财万贯吗?他说的利在哪?我所讲究的是公利,并非私利。私利不可讲,而公利不可不讲。”辜回答:“当日孔子罕言利,但孔子亦讲私利。”张之洞又百般辩解,坚持公利断不可不讲。最后,辜说道:“《大学》有言:‘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小人为长国家而务财用,不是也讲公利吗?”张听罢,默然让茶。
有欧洲人问辜鸿铭:“为什么中国的方言那么多?”辜反问道:“为什么欧洲的言语那么多?”
一次,李季在课堂上问辜鸿铭道:“先生在外国留学时,当然是短发洋装,后来回国才蓄辫子,初时不感觉不方便吗?”辜马上用手指着一扇门反问道:“那张门上为什么要起凸线呢?”李一时语塞,不知怎样回答才好。“这是文啦!你觉得门上有凸线不方便么?”辜追问道,然后拿着自己的辫子,摆了一摆,说道:“这也是文啦!”
某日,辜鸿铭在位于北京椿树胡同的家中宴请欧美友人,点的是煤油灯,烟气呛鼻。有人说,煤油灯不如电灯和汽灯明亮。辜笑道:“我们东方人,讲求明心见性,东方人心明,油灯自亮。东方人不像西方人那样专门看重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