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武笑道:“其他的还好说,但好似从来没见过督帅如此厚脸皮过?”
周显眉头一挑,“说什么呢!这叫礼贤下士。忠清,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给姚启圣和高奇,看他们能否给韩括提供一些支援?还有,让侯方域从定陶回来吧!他这段时间做的不错,将他一直留在那里太屈才了。况且,韩括也需要一个人帮他谋划。”
顾炎武皱眉道:“督帅,真的要和荷夷开战了吗?”
周显点了点头,“我军拿了鹿儿岛,等于截断了荷兰人从巴达维亚到日本的贸易路线,他们迟早会有所行动。之前想着有马打蓝苏丹国,以及亚奇和柔佛两国的牵制,荷兰人暂时无暇顾及我们。但谁知道他们太不顶事,一合之下便被荷兰人拿下了。现在,荷兰人在南洋就只剩两个敌人了。一个是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你说荷兰人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顾炎武摇头道:“属下这个还真不知道。属下博览群书,唯有对这军事真的是一窍不通。督帅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属下吧!”
周显笑了笑,说道:“若是我,必先挑软柿子捏。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加上那些仆从兵还不到二百人,不用费太大功夫就能拿下。而拿下马尼拉后,无论是向南进攻在南鲁县的我军,还是北上进攻在琉球、日本的我军,距离上都会近很多。西班牙人应该也感受到了威胁,否则也不会那么着急忙慌的向戚国勇寻求合作。”
顾炎武问道:“督帅,您是准备接受西班牙人的建议,协助他们防守马尼拉吗?按戚国勇的说法,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虽然不多,但他们的城堡修的却高大坚固,易守难攻。戚国勇手下有数千士卒,只需要派出一千,就足以助他们守住。荷兰人若是连马尼拉都攻不下,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
周显摇了摇头,“当日西班牙侵入吕宋,在西婆娑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文莱、苏禄两国之所以前来中土求援,不就是因为这个吗?现在戚国勇手中的确有数千士卒,但半数以上都是文莱、苏禄两国的士卒。现在让他们去救自己的仇人,他们心中会愿意吗?因为西班牙人而委屈两国,并不明智。因为我们若要在南洋彻底立足,就必须与两国保持更紧密的联系,而不是违背他们的心意随意的驱使他们。”
顾炎武道:“督帅,那私下里呢!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海上贸易主要和西班牙人做的,若是他们被荷兰人赶出了南洋,那我们的海上贸易至少要减少一半。现在辽南、朝鲜、山东,每个地方,每个方面都要钱,那样的影响真的很大。”
周显笑道:“放心吧!不会到那一地步的。实际上我倒是希望荷兰人能顺利拿下马尼拉,然后我们再从他们手中夺下它。”
顾炎武脸色一变,“督帅是想要得到马尼拉?”
周显点了点头,“不止马尼拉,还有整个吕宋岛。现在我们和西班牙人的贸易量太大,不能贸然开战。但若是从荷兰人手中夺下马尼拉,我们来管理它的运营,然后把它继续作为和西班牙交易的港口。到时候西班牙人即使有所不满,最后也只能被迫接受。吕宋岛气候温热湿润,物产丰富,适宜耕种。到时候再迁十数万百姓过去,开垦荒地。或许数年之后,那里就可成为供给中原的粮仓。对了,马绍愉那边来信了吗?向安南等国购置粮草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顾炎武道:“一切顺利,首批五万石粮食已经起航,后续会有更多。”
周显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说道:“粮食事关重大,不能完全依靠南边,多些来源终归是好的。忠清,现在开办学校和报纸那边基本上已经步入正轨了,你推举个人代替你吧!”
顾炎武愣了一下,“督帅,那属下……”
周显缓声道:“现在闯军大部已经撤到了黄河之北,河南最北段的彰德府实际上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你该试试去主管一地了,去那里当个代知府吧!”
顾炎武没有周显想象中的高兴,反而一脸愁色,“督帅,属下能不能不去啊!”
周显愣了一下,“怎么,你不愿意啊!”
顾炎武摇了摇头,“若是能担任一地知府,属下当然十分愿意。但属下之前没有正经处理过政务,连一地县令都不曾当过。贸然去当一地知府,属下心中没底,其他人也不会心服。况且,彰德处于前线,属下又不通军事。一旦误了督帅大事,属下吃罪不起。”
周显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彰德府处在和清军对峙的前线,所以才轮得到你。只要你能稳定住那边的局势,将来让你接任知府便无人再能说什么。这样的机会你若是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顾炎武抱拳道:“多谢督帅看重,但属下还是想一点一点的做起。”
周显皱了皱眉头,他本欲让顾炎武接任彰德府知府,好协助阎应元所在的大名府一起抵御清军。
不在于顾炎武在处理政事这方面有多么出众,而是他值得周显完全信任。
只是周显没想到的是,顾炎武脸皮会这么薄,只是因为担心别人的碎言碎语而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这样一来,自己就必须另找一人了。
过了好半晌,周显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先和我一起去见陈子龙一面。若是他愿意前去,你就去陵县当一县令,同时把他安置灾民的事情接管过来。否则,你还是要去彰德府。”
顾炎武抱拳道:“谢过督帅,属下明白了。”
周显微微点头,转头向旁侧道:“吕明,你也别跟着我一起去辽东了,留在山东去章怀那里独领一营吧!另外,从我亲卫里面分出一半交给李强,让他们保护李岩的安全。”
末代驸马